人周身缠绕的戾气,却是比箭锋还要凌厉。 24. 吻泪 四唇相贴,她的微凉,他的滚烫。…… 周围一片寂静, 连风声都凝滞了。 连瑾的注意力还在卫旸身上,元曦当机立断,狠狠踩了他一脚, 趁他吃痛松手的当口, 立马从他手中挣脱,朝着卫旸奔过去。 但也因着实在太过慌张, 她左脚踩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崴了一下, “哎呀”地一惨叫,人摔倒在地。 连瑾眼皮急蹦,顾不上脚疼,下意识就冲了过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 卫旸甩掉手里的玄铁弓,抢先一步冲到元曦身边,蹲下来,查看她脚上的伤。 隔着裙子,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他眉心却拧成了疙瘩。手已经伸出去,就悬在她脚踝上, 却颤抖着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当初鸩毒发作, 他一只脚已然踏进鬼门关的时候, 都不曾这般难受过。 “疼吗?”他问,声音轻柔无比。 经刚才那一遭,元曦情绪还没完全平定, 这会子叫他这样一哄,鼻子由不得一酸,所有的坚强溃决不堪, 想说话又哽咽着发不成声,只能咬着下唇拼命点头。 算起来,这还是相识六年以来,她第一次向他撒娇。 卫旸心里又软又疼,当下也不再多逗留,伸手将人打横抱起,径直往最近的一间厢房去,只寒声给连瑾留下一句:“云中王若是再敢对孤的妹妹出手,就休怪孤不留情面。哪怕是挑起两国战火,孤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饶是贺延年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早习惯了他的威压,仍旧出于本能地打了个激灵。 连瑾却浑然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还“嘁”了声。 然觑着他怀中的娇小身影,心疼和自责虽没从嘴巴里说出来,却是顺着眼睛,展露无遗。 * 进了屋门,贺延年便忙着去掌灯。 卫旸将人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帮她褪了鞋袜。她脚上的扭伤算不得多严重,但因着她皮肤生得白且薄,红肿起来便是一大片,打眼一瞧,触目惊心。 卫旸托在她脚腕下的手,不自觉颤抖。凤眼叫灯火晕染,狭长的眼尾依稀绷起一抹猩红。 人虽还平静坐着,没什么动作,内里却积压着山雨欲来的狂暴,仿佛随时都要提刀去把连瑾捅成筛子,周遭的空气都似冷了下来。 元曦都不禁颤了下心肝,有些后悔刚刚为何没忍住,跟他喊疼。 窃蓝和银朱找来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元曦便道:“只是瞧着严重,没什么的。让她们给我上过药,我再休息两天,就能好全了。” 卫旸没应声。 元曦就当他是默认了,挥手招呼两个丫头过来。 可人过来了,手里东西却是被卫旸默然接过去。 修长如玉的手拔出小瓷瓶上的木塞,将里头的药酒倾倒出一部分在巾帕上,便抬脚勾来一张小杌子,径直坐在了元曦对面。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竟是要亲自帮她上药! 元曦惊圆了眼。 姑娘家的脚哪是能随便让人看的?哪怕是真的亲兄妹都不成,更何况他们?适才那种特殊情况,已经算破例,再让他继续帮自己上药,传出去还怎么得了? 元曦脸上红云渐起,咬着唇瓣,侧着脸,试着把自己的脚往回抽。 卫旸自方才去寻人起,脑子就一直处在一种狂热之中,不知冷静,更不懂理智,往日养气的功夫早废了个干净。心口甚至都应血液流动太快,而隐隐抽疼。 要不是小姑娘受了伤,不能耽搁,适才他当真就一剑要了连瑾的命。 帮她验伤,上药,也不过是顺其自然就这么做下去,并未多想。眼下被她这么一挣扎,他才醒神,觉察到自己的逾矩。却是没松手,还握紧了,继续拿沾了药酒的巾帕给她上药。 看似波澜不惊,一双耳尖却隐隐发红。 贺延年带着余下的人,自觉退出去。 屋门轻轻地一声“吱呀”,里头便只剩下一点朦胧灯火,和两个默然对坐的人。 男人的手是常年舞刀弄剑、挥毫点墨的手,虎口和指尖都覆着一层厚厚的茧。摩挲在肌肤上,心里都跟着发痒。 元曦愈发咬紧下唇,将脸偏开,如瀑长发遮挡住她鲜红欲滴的耳朵。努力忽略脚上的异样触感,可心里的小鹿却“砰砰”撞个没完,她克制不住,脚趾头都绷紧了。 卫旸正低头仔细帮她擦拭药酒,并未觉察。 他这人一向如此,开始着手做什么事,便会一丝不苟地专注到底,便是天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