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这个药方臣女丝毫不知情。kunlunoils.com” 皇帝把目光投向一旁筛糠般抖着的安念攘,冷声道:“安二小姐,难道这药方你也不知情?如若你敢说你也不知情,朕立刻就让你们两姐妹给太后娘娘陪葬!” 安念攘抖着声惶急道:“臣女之罪,药方的确是臣女让人送进宫的,可是臣女是一片好心,想治好太后娘娘的病,臣女不想害太后娘娘啊!” 安念熙责怪道:“二妹妹,你怎么能……” “没有金刚钻也想攘瓷器活,到底谁给你的胆子?”皇帝呵斥。 安念熙深吸一口气,心想横竖已经如此,自己绝不能和安念攘一起死,必须想法子脱身,于是道:“皇上冤枉!” 皇帝不悦:“害人还喊冤,你有何冤情?” “皇上,臣女妹妹不过一个孩子,与臣女一样丝毫不懂医术,如何能开出方子治疗太后娘娘的病症,一定是有人利用臣女妹妹对太后娘娘的关心,而故意用假药方蒙骗臣女妹妹,所谓关心则乱,臣女妹妹一时失察,确实有罪,可是为今之计,皇上必须揪出那幕后居心歹毒之人,他竟然处心积虑想谋害太后,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皇上必须把罪魁祸首找出来将他治罪!” 安念攘立即附和安念熙道:“臣女的确是受人蛊惑,这药方不是出自臣女和姐姐之手,写此药方之人另有其人。是她……是她想害皇太后!” 安念攘一想到自己被花畹畹陷害,心里便呕得吐血,此刻只想抓花畹畹一起死。 “此人是谁?”皇帝问。 “花畹畹!” 安念熙震惊地看着安念攘,这药方竟然出自花畹畹之手,而安念攘竟然还拿着花畹畹的药方进献给皇太后,简直疯了,这两人都疯了! “二妹妹,你……”安念熙实在是郁闷。 整个护国公府乱成了一锅粥。 宫里传来消息,安家姐妹献假药方,导致皇太后病情加重,已被囚在宫内,等候发落,现急宣花畹畹入宫。 花畹畹特意选了一套朴素静雅的衣裳穿上,不慌不忙到嘉禾苑见过老太爷老太太。 嘉禾苑里齐聚了所有人,大老爷大太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大太太道:“念熙和念攘是怎么进献了药方的,为什么我完全不知情?” 大老爷没好气道:“身为母亲没有管好自己的女儿,让她们做出这等危害家族之事,你难辞其咎!” “养不教父之过,你这个做父亲的,也有责任。”大太太不甘示弱。 老太爷呵斥道:“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皇上处罚的圣旨未下,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老太爷见花畹畹盈盈然立于地面,不谙世事,楚楚可怜,心生不忍,便和老太太商量道:“也不知道皇上传畹畹入宫,所为何事,我心里不放心,你还是陪同畹畹一同进宫一趟吧。” 老太太点头:“念熙念攘两姐妹若真的连累家族,畹畹到底不姓安,不该让她也受到牵连,我会向皇上皇太后陈情,横竖保了畹畹无事,让她回花家去吧。” 大太太见二老如此宽宥花畹畹,不由心里气愤。 花畹畹向老太太老太爷磕了头,道:“畹畹已入安府,便是安家的人,畹畹与安家共进退,安家若有事,畹畹绝不独善其身。” 老太爷和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老太爷道:“难得你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心性。” 安沉林已经走到花畹畹身边,扶起她,担心道:“畹畹,大姐二姐闯的祸,和你没有关系,皇上到底为什么要召见你啊?” 花畹畹给了安沉林一个安抚的笑容:“大少爷,你在家等我,畹畹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安家也不会有事的。” 大太太见安沉林丝毫不关心自己两个姐妹,一心只悬挂在花畹畹身上,不由心里不悦,但是碍于众人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心里又担心念熙念攘两姐妹的情形,向老太太求道:“老太太,念熙念攘可是你的亲孙女,你不能只保畹畹,不保她们两姐妹啊!” 老太太不悦地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现在只求她们两姐妹不要拖累整个安府。” 大太太只好噤声。 于是,老太太携了花畹畹入宫觐见。 ☆、第022章 真假红豆 谢谢书友140525153754317打赏的和氏璧,一日居士、1何所有、沈唯别、水明静的打赏。非常感动,谢谢,谢谢。我会继续把文写好的。求推荐票,求收藏。 花畹畹陪了老太太于当天下午便入了宫。 一时,安沉林在护国公府内如坐针毡,翘首以待,其他人也是坐立不安,想着安念熙和安念攘闯下的祸事很可能延祸满门,一个个都是提心吊胆,仿佛那脖子上的脑袋即刻就会搬家似的。 入冬以来一直未曾下雪,这个午后竟然纷纷扬扬下起了雪,更让整个安府都期期艾艾,人人自危。 花畹畹和老太太入了慈宁宫。 慈宁宫内放置了七八个大暖炉,但仍旧抵不住寒意深深。 老太太穿着大红织金云霞外衫,胸前是陈绣狮子补子,领间有一道极窄的牙子花边的领子系着金银扣,加在身上的霞帔熠熠闪光。 花畹畹低着头,目不斜视地盯着地上块块三尺见方的大白玉砖,随着老太太跪拜如仪。 老太太心里不由安慰,这个孩子虽然出身乡野,竟然在这巍峨的皇宫内亦没有失仪,真是难得。 此刻,满堂寂静,甚至连衣角裙边发出轻微的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都能听见。 “哪个是花畹畹?”皇帝不怒自威道。 花畹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行了大礼,口中道:“皇上龙体康健,福泽万年。” 皇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蹙眉道:“抬起头来朕瞧瞧。” 花畹畹依言抬头,目光恭顺,举止得仪。 没想到那祸害的药方竟出自一个孩子之手,皇帝在心里憋屈,当日自己实在是因为太后的病而急昏了头,竟然不加试验就让人按方抓药熬了给太后服下,如今太后凤体奄奄一息,不知还能拖得了几时。 皇帝的身形很高大,年轻的时候俨然是一位美男子,只是常年的帝王生活让他的身上多了一种慑人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产生畏惧。 老太太一旁偷偷打量皇帝,觉得皇帝的眼神似乎要把花畹畹千刀万剐,心中升起重重不安,可是旁边的花畹畹却没受到一点影响。 老太太一边担忧,一边暗暗在心里惊诧。她哪里会想到,前世的花畹畹,这样的场面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你是安家的童养媳?”皇帝问。 “是。”花畹畹不急不徐答。 “听安家姐妹说,那张给太后治病的药方出自你的手?” 皇帝的话叫老太太一头雾水,她困惑地看向花畹畹,不知到底怎么回事。 花畹畹道:“臣女的确在家里听祖父提起过太后的病情,依照祖父之描述,为太后的病症拟了一个方子,只是那个方子在臣女居住的百花园遗失了。” 皇帝冷声道:“朕不管那药方你是遗失了,还是赠与他人,总之太后的病体因你的药方而加剧,朕就要一并治你的罪!” 花畹畹不慌不忙道:“若让太后病体转沉的的确是臣女的药方,臣女甘愿领罪,只是不知皇上所指之药方与臣女所拟之药方是否一样,还请皇上将那药方拿来让臣女看一下。” 皇帝不耐地让太医呈过了那药方,花畹畹瞥了一眼,心里暗笑安念攘那个蠢/猪果真中计了。 “花畹畹,这可是你亲手所拟之药方?”皇帝问。 “不是。” “花畹畹,敢做要敢当,你以为你矢口否认,朕便不能治你的罪了吗?朕有人证!”皇帝让人带了安念熙和安念攘上来。 安念熙倒是安静跪了,安念攘一见花畹畹,恨不打一处来,向着皇帝嚷道:“皇上,就是这个贱/人将那假药方糊弄臣女,臣女因为关心太后病症,才会上了她的当,皇上,她存心想害死太后,她才是罪魁祸首,臣女是无辜的,请皇上将这个贱/人处以极刑!” 老太太大抵已在心里猜到七八分事情真相,看着安念攘不由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个孙女实在是蠢笨至极。 “花畹畹,你为什么要陷害皇太后?皇太后慈祥仁厚,与你无冤无仇,你是何居心?”安念熙气愤地质问花畹畹。 花畹畹不理会姐妹二人,只是向皇上磕了头,陈情道:“皇上容禀。” 皇帝道:“讲!” “臣女所拟药方与这张药方上的用药有一味药不同,而这味药正是治好太后病症的关键。” 皇帝来了精神:“什么药?” “这张药方上写着用未钻赤小豆十四枚,杵碎为末。温水半盏,和服。可是臣女的药方上原本写着用未钻相思子十四枚,杵碎为末。温水半盏,和服。” 安念攘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即喊起来:“不对不对,花畹畹,你当日所写分明是用未钻红豆十四枚,杵碎为末。温水半盏,和服……” 花畹畹好笑道:“相思子又名红豆,古人作诗云,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颗,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红豆素有相思子之称,难道二小姐不知道吗?” 安念攘的心往下一沉,当日她拿到花畹畹的药方,正是对药方上的红豆二字有些费解,红豆可以是相思子,也可以是赤小豆,而大姐安念熙刚刚中了相思子的毒,这相思子是毒不是药,所以怎么可以用来治疗皇太后的病呢? 所以她理所当然把红豆换成了赤小豆,想就算日后她得了封赏花畹畹要怪责她剽窃,她也好有个说辞,自己的药方与她的药方并不一样。 安念攘自以为天衣无缝,谁料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那相思子是毒药,大姐中了相思子的毒差点死掉,它怎么可以用来治疗皇太后的病?” 花畹畹向皇帝道:“皇上,臣女这个药方的确能治疗皇太后的病,臣女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花畹畹,如若你当真有把握治好皇太后的病,那么朕就免了护国公府所有罪责,封你为安和族姬,赏黄金万两,如若不然,整个护国公府都要受到牵连!” 皇帝金口玉言,安念熙着急道:“花畹畹,你不可鲁莽行事,你难道要整个安府替你陪葬吗?” 花畹畹向着安念熙,不卑不亢道:“大小姐,连累整个安府的可是你和二小姐,畹畹现在做的一切是在替你们二人拯救整个安府!” 老太太发话了:“事到如今,只能让畹畹一试了。” 花畹畹看向慈祥的老太太,微笑道:“祖母可愿相信我?” 老太太看着花畹畹笃定清澈的眸子,只能点了点头。 花畹畹深吸一口气,走进寝殿,走向皇太后的病榻,内心里竟一时忐忑伤感起来。 前世,皇太后缠绵病榻,是自己阅尽平王府内所有医书才研究出那么一个方子,一月来夜以继日,不眠不休,直熬到双眼出血,几近失明。 而自己这么做的目的都是为了帮助蓟允秀。 蓟允秀为了登上皇位,几乎榨干妻子所有能够利用的价值,却在目的达成之后将她弃之敝屣。 花畹畹来到皇太后病床前,见可怜的皇太后已经吐泻到虚脱,她让太医依照药方先去熬药,又让宫人端来白粥,细细喂了皇太后,皇太后勉强吞食了几口。 花畹畹对满腹担忧的皇帝道:“臣女让皇太后吃些稀粥,是为了待会儿服药之后能有东西可吐,而不至于连胆汁胃液都吐出来。” 皇帝皱眉:“什么,你是说皇太后服了你的药会大吐特吐?” 花畹畹点头:“药方上已经写明了,欲吐抑之勿吐,少顷当大吐。轻者但服七枚。非常神效。太后的病症属于重症,势必大吐,还请皇上不要过分担心。” 皇上怎么能不担心呢?可是如今没有别的法子啊。这个少女神色笃定,似乎胜券在握,也只能相信她了。 皇太后服了花畹畹的药方,果真大吐特吐。 听着寝殿内传出皇太后呕吐和宫人们着急哭泣的声音,跪在外头的安念攘嘟哝道:“就凭她能治得好皇太后的病才怪!” 老太太横了安念攘一眼:“难道你想看着整个护国公府出事?” “可是药方是出自花畹畹之手,祖母,是她陷害我!” “是你鬼迷心窍,还牵累你姐姐和整个安府!” “人家是想姐妹一场,让皇上也封赏姐姐。”安念攘不服气。 安念熙道:“你倒是姐妹情深,可是还请妹妹以后不要将这样的好事带上姐姐了,姐姐真是受宠若惊,眼下能不能度过这一劫,可全看花畹畹了……” 三人都充满忧虑地看向寝殿的方向。 夜半,皇太后终于吐出了几条黑虫,立时脑子不疼了,人也精神爽利了不少,喊着肚子饿。 花畹畹立即让宫人给皇太后送了吃的,又命宫人用烟草为燃料烧死了地上的几条黑虫,一时之间整个寝殿奇臭难闻。 太医们一旁纷纷捂鼻。 皇帝道:“一群没用的东西,治不好太后的病,还连这一点气味都受不了了?这些虫子可是在太后肚子里折腾了数月!” 龙颜大怒,太医们吓得急忙跪地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花畹畹道:“皇上息怒,其实怨不得众位太医,这些黑虫是蛊虫,太医们不是巫师,只是治疗肉体疾病,对于这些蛊毒技俩自然无法分辩。” 皇帝奇道:“你小小年纪,因何又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