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前,席与风检查了江若膝盖和其他几处较为严重的伤,瘀痕都淡了,想必再有两天就能恢复如初。 接着视线往下,由于今天不用出门,江若穿了条宽松的沙滩裤,脚搭人字拖,这打扮任那链子再细再低调,也不免显眼。 江若也低头看:“戴着这么jīng致的东西,应该给它配身礼服。” 席与风说:“不用,这样就很好。” 江若今天难得话少,等人坐上车,才弯腰凑在车窗前:“感谢席总百忙之中抽空送温暖,这个生日过得很开心。” 官方套话似的,听得席与风蹙眉:“好好说话。” 江若扑哧笑出声:“反正开心就是了,欢迎席总下次再来。” 车掉头,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江若半个身体探进车内,企图送上一个告别的吻。 被席与风偏脸躲了开去。 江若眨眨眼睛:“刷过牙了,应该没有烧烤味吧?” 席与风说:“下个月《莺飞》播出。” 意思是收敛点,别在大庭广众下胡闹。 然而江若并不认可这个逻辑:“那更应该趁还没红赶紧多来几次。” 说着,江若一把拽住席与风的领口,吻住他紧抿的唇。 情动只在瞬间,亲完江若往后撤,却被席与风圈住脖颈往怀里带。 声音些微沙哑:“不留我?” 江若愣了下,而后又笑起来:“那你留下,等我拍完再走?” 席与风盯他看了一会儿,像在确认他这话里几分真心。而江若也学会了隐藏情绪,弯起的眼眸中什么也看不清。 冷却也不过须臾,席与风松开胳膊,整了整衣领,说:“回去吧,好好拍戏。” 江若很听话,接下来一个月都在认真拍戏。 经过上次拼尽全力拍的那场男二雨中身亡的戏,江若发现剧组上下对他的态度都明显变好。 以前都是见面只打个招呼的疏远客气,如今偶尔也有人问他要不要一起订早餐,或者拼桌吃小炒。 江若自是答应。 很快,众人就发现这个“资源咖”其实很好相处,从不拿自己的背景摆谱不说,人还特别接地气,整天除了戏服就穿T恤大裤衩,天热就喊人运来一车西瓜,在大太阳底下一颗颗抱去洗,再切片分给大家。 还导游似的带着大家去吃周边便宜又大碗的家常菜,被问到怎么对这儿这么熟悉,江若也毫不遮掩:“我以前是群演,这一片都被我蹲了个遍,能不熟吗?” 后来在江若的组织下,剧组有了固定的一拨人,每天下了戏就聚在休息室,点几盘蚊香,开两桌麻将,目的不在赢钱,而在于聊天逗趣放松心情。 一个星期没到,连导演和编剧都加入进来,牌桌放不下gān脆摆到外面,支一盏灯,在夏夜微风中插科打诨,倒也惬意。 这天收工后,牌桌刚支起,就见男主角的演员陈沐新拎着一扎啤酒走过来。 江若和这位人气小生的jiāo流仅在于戏内,以及上回摔倒站不起来时被他扶过一把,因此拿不准他此举的目的。 屋里众人也都看着他,弄得陈沐新面露尴尬,把啤酒放下,挠了挠头:“你们这里还有空位吗?我也想学打牌。” “赌场”来了新面孔,作为组织者,江若亲自下场接待。 本以为陈沐新说不会打牌是在谦虚,没想上了桌,他摸一张牌就问江若应该放哪儿,弄得江若都没办法好好打牌,喊了跟组编剧顶他的位置,一门心思坐在陈沐新身后教他。 这桌另外两个是导演和女主卫楚琳,见陈沐新当真一点不会打,导演笑说:“前阵子还跟你父亲通电话,他让我别把你教坏,我那边答应着,这边就跟你一块儿打牌,你说说,让我怎么向你家人jiāo代?” 陈沐新的父母都是演员,且跟导演多次合作jiāo情不浅,圈内众人皆知。 “这也不算学坏。”陈沐新平日里都喊导演“叔叔”,和他关系自然不差,“要是我爸再问起来,就说是为了融入集体。毕竟比起学坏,他们更担心我不合群。” 由于来自演艺世家,本身知名度和演技都有保障,陈沐新在剧组的地位天然比其他演员高一等。先前他给江若的感觉就是在演戏方面很有经验的小孩,平时也不跟大家说话,除了拍戏就是窝在休息室里不出来,很符合他出淤泥而不染的正派人设。 也因此听到这番“学坏”和“合群”之间的比较,江若没忍住笑出声。 陈沐新扭头看他,表情罕见地几分局促:“江哥,你也笑我。” 说起来陈沐新虽然是老戏骨,却比江若还小一岁。想到先前初次听陈沐新改口叫他“哥”时的震惊,江若推他的肩让他转回去:“你好好学,别给我丢脸,我就不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