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好一阵没能入睡,江若叹了口气,心说难不成失眠会传染? 不知道一墙之隔的那边,席与风睡着了没。 其实江若早已dòng悉自己,之所以心绪紊乱,是因为今晚的体验堪称愉快,没有颐指气使的命令,也没有不顾及感受的索取,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合拍。 或许用“平等”这个词更恰当。他和他本该是高低分明的关系,过分的平等,反而叫人不踏实。 有种类似受宠若惊的心情,喜悦又畏惧。 次日一早,席与风起chuáng时,江若已经在厨房忙开了。 听到脚步声,扭头对上一道探究的视线,江若笑说:“我不太会做饭,千万别抱有期待。” 做的是三明治,jī蛋生菜再切两片番茄夹在热过的吐司里,味道中规中矩。 不过意外的是,这顿算不上jīng致的早餐,席与风竟赏脸吃了下去。 看着他面前的空盘,江若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喜欢清淡的。” 席与风拿面巾按压嘴角,无可无不可的态度,约等于默认。 江若心说好在刚才偷懒,jī蛋没用煎的,歪打正着合了他的口味。 吃完两人坐在桌前,聊了点正经事。 席与风说解约官司那边,被告方不服一审判决已经提起上诉,不过多半会维持原判,让江若不用担心。 又说小沈只是生活助理,已经给他安排了一名经纪人,下周到岗。 专业得让江若不禁怀疑,席与风上辈子可能就是个金主,通过职业水平测试持证上岗的那种。 斟酌了下措辞,江若发问:“你这样做生意,真的不会亏本吗?” 指的自然是两人之间的钱色jiāo易。江若对自己认知清晰,就算把他连皮带骨卖了也不值这些钱。 席与风没抬眼:“投资是为了回报,捧你也一样。” 换言之,不是为了捧人而投资,两者是互相配合的并行关系。初涉影视行业,投资全凭直觉,不如捧个人参与进去探探虚实,顺便积累经验,就算没有江若,也会有王若李若张若站在如今这个位置。 妥妥的商人做派,往江若心口灌了股凉风的同时,又让他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 最后席与风问:“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江若整个迷茫住:“我还能要点什么?” 席与风便说:“想到什么,随时告诉我。” 周末的上午总是短暂。 席与风去到书房处理工作,江若无所事事,回房间睡回笼觉。 醒来太阳已有西斜之势,江若伸了个懒腰,趿上拖鞋走到隔壁房间门口,看见席与风在换衣服。 宽肩窄腰,一身紧实的肌肉线条流畅,哪怕江若昨晚曾细细摸过,这会儿看到还是想chuī口哨。 听见动静转过身来,席与风看见江若斜倚门框,眼睛半睁不睁仿佛还没睡醒,原本绷着的表情似有松弛。 江若打了个哈欠,问:“你要出去?” “嗯。” “应酬?” 大周末的,又没穿正装,多半是去参加那种推不掉的“团建”。 席与风又应了声,恢复那种略显不耐的神色。 江若看出来了:“不想去?” 席与风没回答,套上长裤就往外走。 到门口,被江若伸长的一条手臂拦住去路。 “带我一起去呗。”眨了下眼睛,江若说,“无聊的时候,我可以当你的开心果。” 这念头来得突然,缘由也不过是敬业。 毕竟席与风脸色那么难看,拿人家那么多好处却不帮着排忧解难,说不过去。 路上就开始后悔,到地方被服务生引到包厢门口,江若更是下意识屏息,有种即将被丢进没有氧气的世界里的慌张。 好在有人和他一起。自进门起,席与风就开启了生人勿近模式,虽然面上笑着,凛冽寒意却源源不断往外散发,周遭人也因此不太敢过分亲近。 纨绔们的聚会场合,少不得抽烟喝酒打牌。每个人身边都坐着一两个姑娘,递烟喂酒,巧笑嫣然。 说不尴尬肯定是假的,江若如坐针毡,一杯饮料捧在手上,还没来几分钟就喝掉大半。 听见那边有人在高声谈论:“话说孟cháo那家伙最近在忙什么?好些日子没见他来。” “你不知道吗,他看上了个小男孩,把人养在外面了。” “得多好看的小男孩啊,把他迷成那样。” “没见过,不知道。”说着一道视线落在江若身上,“怎么着也得跟我们席少家这位不相上下吧?” 不是没听出其中的戏谑,江若假装没听懂,仍顶着一张笑脸。 那边索性把话题转移到江若身上,问他多大了,演过些什么电影。江若说没演过电影,那帮人便哄笑,让他好好卖力,让席少投部电影捧他当男一,还不是分分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