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你们有钱人,总要结婚的嘛。” “婚姻对我来说只是商业合作的名目。” “但是外人不知道。”像是提前打了腹稿,江若总有后招,“我不想到时候谣言散播出去,我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席与风反感“第三者”这个词,否认道:“你不是。” 江若愣了下,然后又笑了:“我也不希望我是……所以加上这条吧,反正于你于我,都没什么损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席与风脸色yīn沉地坐在那里,呼吸仿佛都结冰。 对方有备而来,终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席与风冷声道:“那你呢,如果是你先和其他人结婚,这份协议也作废处理?” “当然不,这样的话,岂不是只有你蒙受损失?”江若亦早拿捏住商人的心理,“如果我先结婚,这属于背叛,我会赔偿你在我身上的全部投入,或者翻倍,三倍,四倍,五倍都可以。” 这话听起来难免有夸大之嫌,席与风也从来不相信任何人的口头承诺。然而他还是因为“背叛”这个过分严重的罪名,霎时一怔,而后抬眼看去。 江若始终弯唇笑着,让人判断不出他这些话有几分发自内心。 “这只是假设,事实上,我觉得我不可能结婚,更别说在你之前。” 说着,江若把笔递过去,似在用行动证明——是你选择开始,是你给我机会,所以停在哪里,同样由你决定。 第十九章 清醒着呢 (上) 这天之后,一切好像都没变。 席与风照样住在市中心那套大平层,照样早出晚归。江若也到底搬了些东西过来,包括几盆需要经常浇水的植物。 他们白天各自忙碌,晚上会一起吃饭,然后做爱。席与风爱gān净,做完一定要洗澡,每每洗完出来,刚才还在和他缠绵的人已经不在chuáng上,隔壁房间门缝里漏出一片昏huáng灯光。 偶尔也会一起吃早餐。江若做三明治很有一手,番茄切得很薄,蛋也煮得正好,哪怕不抹酱料,味道都很不错。 有时候席与风起得早,会看见江若在厨房,一手拿锅铲一手捧剧本,嘴里念念有词。 听小沈说,给他推的两部戏他都试上了,不全是郑依婷的功劳,和他自己的努力也密不可分。 电视剧六月中旬就进组开拍,那天席与风正好有空,亲自把人送了去。 孟cháo来电话的时候,他正站在影视城门口,看着不远处的二十四小时超市里,江若手里举着两瓶饮料,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收银台里的中年女人笑弯了腰。 “在哪儿呢?”孟cháo问。 “影视城。”席与风答。 “送江演员上班?” “嗯。” “唉,怎么想约你出来吃个饭都这么难?” “这话该我问你。” “我这不是刚刚同居嘛,比较黏糊。” “你的‘刚刚’有一个多月。” 孟cháo在电话那头笑:“我以为你懂的。” 席与风摸出一支烟:“懂什么?” “就同居的感觉,不比烟啊酒啊什么的,美味多了?” 把烟夹在指间,席与风哼笑一声:“如果知道他一心想离开,你还笑得出来?” 孟cháo:“啊?” 席与风没把协议的细节告诉孟cháo,只说自己答应了一旦结婚就放他离开这件事。 对此孟cháo很是不解:“既然豁得出去当无名无分的情人,应该不在乎你单身还是已婚吧?” 这一点席与风也想不明白。不过除此之外,他更搞不懂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生出类似愤怒的情绪。 可能是被江若的反抗举动激怒,是察觉到主动权即将被夺走的本能警惕。所以江若后来把停止的权利jiāo到他手上,他很快又平静下来。 当时没细究,如今想来,倒像是进了一个专门为他设下的圈套。 不过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而且已经过去,席与风没有回顾检讨已经发生的事的习惯。 于是没理会孟cháo的追问,转而扯到工作上:“昨天发你的项目企划书看了?有问题尽快反馈,明天就要分发下去。” 电话里的孟cháo哀叹:“你的‘尽快’只有不到二十四小时吗?” 只把人送到宾馆楼下。 本想送到房间,江若不让,车刚停下就抱着行李跳下去,留下一声“拜拜”,就跑没了影。 往回开的路上,席与风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是张图片,背景是宾馆灰扑扑的墙面,江若半张脸出镜,斜睨着镜头很是不情愿地比“耶”,仿佛在说——看吧还是差不多的房间。 席与风勾了下唇角。 前面开车的老刘听到声音,以为有什么吩咐,转头看向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