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才缓缓开口道:“你在逼死郝凤珍的时候,应该没想到,她家对面的楼顶上装着监控器吧?” 我故作迷惑道:“她家装没装监控器,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仅凭这一点,程佳佳就等于没有任何证据。我所站的位置,除非郝凤珍家里就有监控,否则,就算把监控装阳台上,也不可能拍到我。 程佳佳道:“监控里显示,郝凤珍在坠楼之前,一直都在跟人说话,甚至是在哭喊。那个人就是你吧?” 我干脆不说话了。这个时候,我顺着程佳佳的话往下说,可能会露出马脚,一再掩饰又显得我做贼心虚。只要她拿不出证据,就算能还原出当时的情节,也一样无奈我何。 程佳佳看我不说话,继续说道:“你从进门开始,一直走了六步,最后所站的那快瓷砖,你虽然仔细擦洗过,但是你在擦洗瓷砖时,却把裤子上的纤维留在了瓷砖缝里。只要我把这些东西拿去化验,你就只有低头认罪的份儿了!” 程佳佳的声音忽然拔高:“你现在老实交代,我还可以根据你的态度,争取宽大处理……” “哈啊——”我仰头打了个哈气:“程队,咱们别玩了行不行?我还得出去趴活儿赚钱呢!我可不像你们可以拿着金饭碗,天天编故事玩。今天不干活儿,晚上我就没饭吃了……对了,你们这儿管饭吗?” “你……”程佳佳被我气了个半死。 从她说我在瓷砖缝里留下衣裤纤维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在什么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诈我。 现场我处理过,但不是我亲自动的手,而是用我召集过来的鬼魂。我怎么可能留下纤维? 程佳佳猛地一拍桌子:“我看过小区附近的监控,宗小毛和袁东都曾经出现在小区附近,你怎么解释?” “踩点!”我直言不道:“姓郝的逼死了我妹妹,我要是无动于衷,还有点血性吗?她要是没死,我就能亲手挖了她的眼珠子,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你……”程佳佳再一次被我气得无言以对。 我的解释合情合理,也符合我的性格。但是,预谋犯罪和犯罪是两码事儿。起码,在法律上,我只是想杀人,但是还没动手杀人,程佳佳没有理由抓我。 “好!卫平,你很好!”程佳佳咬牙切齿道:“别以为你是术士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个世界是讲法律的!” “哎呦!”我阴阳怪气道:“怀几死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见你出来讲法律啊?现在站出来人模人样,吆五喝六了?你被人买通了吧?人家花了多少钱啊?” “混蛋!”程佳佳勃然大怒道:“曹家的曹鑫,是不是你杀的?” 我微微一愣:“曹家死人啦?那好哇!今晚回去我得喝一杯,好好庆祝一下!” “你给我住嘴!”程佳佳的脸色已经被我气得阵阵发白,两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看样子是在极力压制着打我一顿的冲动。 我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程佳佳的时候,审讯室的大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了,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人走进来之后,和声细语地说道:“佳佳,你先出去吧!我和卫先生谈谈!” “叔叔!”程佳佳气得眼圈发红:“我保证,他肯定是杀人凶手!” 那人低声道:“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程佳佳倔强道:“我不!我要留下……” “出去!”中年人一下翻了脸:“这是命令!” “是!”程佳佳给对方敬了一个礼之后,狠狠瞪了我一眼,才走了出去。 中年人当着我的面关掉了屋里的监控,又在自己身上拍了两下:“我身上没有录音笔,也没带任何窃听设备。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 我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只能不动声色道:“你想谈就谈吧!” 那人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叫程功,名字很俗,日子过得也不算成功。你可以认为我来自特殊部门,专门处理一些跟术道有关的案件。” 程功不等我回答,就给我点上了一根烟:“我听佳佳说,你是杂门传人,也是正牌的术士?” “没错!”这件事儿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从回头村回来之后,袁东就当着阳城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给我当面服了输。虽然没像当初我们约定的一样“叫爹”,但是,也等于替我亮出了名号。这件事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我也没有必要再去掩饰什么。 程功点头道:“我找你的目的,跟佳佳不同。我是想告诉你,曹家遭遇了恶鬼。” 我眉头不由得一动:“你是想说,是我对曹家下了手?” “不是。”程功摇头道:“据我所知,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找曹家的祖坟。你的计划应该跟凶手不一样。” 我不由得又是一皱眉头:他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 但是,仔细一想,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袁东打听曹家祖坟的事儿,肯定要通过城里的“百事通”。这些卖消息的人,几乎个个见钱眼开,只要价钱足够,谁的消息都卖。程功能查到,也不足为怪。 我不动声色道:“那你想要做什么?” 程功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聘请你,帮我破案!” “哈哈……”我干笑了一声才说道:“你的玩笑,开得一点都不好笑!曹家人死得一个不剩,我才开心。你觉得,我会出手帮我的仇家?我的脑子还没进水。” 程功摇动着一根手指道:“我是说,帮我破案,并没说,让你保护曹家人。” 我冷着脸道:“这有区别吗?” “有!”程功低声道:“我只要破案!破案之后,曹睿的生死,我不会再过问。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我眉头一挑道:“你的意思是说,曹睿可以死,但是不能现在死,对吧?” “你可以这么理解。至于其中的原因,我不方便跟你解释。”程功算是承认了我的说法。 我不由得奇怪道:“你真是官方的人?作为官场中人,你似乎不应该和我公开讨论这种事情吧?” “特殊部门,自然要有特殊手段。”程功微笑道:“就像你们术道中人,不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法则吗?我把它当做术道江湖的恩怨,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程功说的没错,术士说到底也是江湖的一份子,遵循的还是江湖道。江湖道一向奉行“江湖恩怨江湖了”,就算跟对方有血海深仇,也不会求助于官府,一旦让官方介入,就算能报仇,也一样会受到术道追杀。 这种事情,听起来莫名其妙,但是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术士也在维护着江湖圈子。一旦借助官方势力,在江湖上形成了风气,很多术道高手的地位、利益都会受到严重影响。所以,他们对官方一向敬而远之,有人亲近官方,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 我弹掉了烟灰道:“如果我不同意呢?你会拼命保护曹家?” 程功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道:“你愿意出手,郝凤珍的死,就可以到此为止。” “这件事儿,好像本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