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 她道:“就在车子右下角的地方,你们看是不是有个徐字。” 有人立刻往放粮的地方奔去,柳福儿环顾一圈,略提高几分嗓门,道:“身为淮南的大户,他们都开始屯粮,可见局势不容乐观。” 周围人顿时一片哗然,几乎每人脸上都现出惊惶。 柳福儿笑了笑,道:“好汉以为呢?” 汉子斜眼看柳福儿,局势啥的,他是看不出来,他就知道这小郎是个能蛊惑人的主,随便两句话,就把人搅和的再睡不得踏实觉。 他示意大家都散了,带着两个汉子押着柳福儿去个以木头搭设起来的宽敞棚子。 柳福儿挑了个木墩坐定,瞄了眼当门柱的两人,朝大马金刀坐在自己对面的汉子拱手,道:“鄙人姓柳,家中就只我一个,好汉称呼我柳大便好。” 汉子还礼,道:“我姓常,你唤我老常就是。” 门外有人疾步进来,趴在老常耳边说了两句。 老常面色不变的示意他下去,道:“既是徐家的车子,我们也不敢强留。只是我这寨里已无余粮,也只能让你拉回四车。” “大叔误会我来意了,”柳福儿道:“区区几车粮食,是我们郎君见面礼,大叔尽可笑纳就是。” 她道:“我们郎君更看重的是人才。” “大叔管理有方,行之有度。郎君对大叔十分欣赏,这才派了我来,问你可有随他同往淮南之意?” 老常挑眉,合着他是来挖墙脚来了。 他笑着摆手,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我手底下还有这一票老少等着我吃饭,我若走了,他们该如何过活?” “那就一起带着就是了,”柳福儿笑意浅浅,淡定坦然,“大叔乃是治理一方的好手,郎君爱才不惜千金,难道还会吝惜一点嚼用?” 老常拧着眉头,盯着柳福儿看了许久,才吩咐门口的汉子盯牢她,往外行去。 柳福儿等了一会儿,便歪头问守门两人。 “两位好汉来此有些时候了吧?” 两人对望一眼,沉默以对。 柳福儿摸摸鼻子,道:“两位好汉,你看能不能给我弄点什么吃的。” 两人里,有一人没忍住,道:“你不是说徐家是大户,怎么还能饿肚子?” 柳福儿忙陪个笑脸,可怜巴巴的道:“我这来得急,没等放粮就来寻好汉们。你们这儿又难找,我费了好久工夫才寻来。” 那人心肠软一些,知道饿肚子的难受,便让同伴盯着,他去边上舀了碗汤饼过来。 柳福儿连声道谢,抱着碗喝了口。 还别说,要是加点咸淡的话,味道还能不错。 如果在穿越前,有着游泳圈,油水丰厚的她大约会不咸不淡的赞句好一碗素食。 但是现在,她只想说,这寡淡得也是没谁了。 她吃了几口,还不死心:“两位好汉,我瞧这附近多山林,你们就没想着打点野味啥的,改善改善?” 好歹也得有点rou星啊。 两人摇头。 东桓地处平原,他们这些人都是世代靠着种地过活的,这里倒是能捕些鱼虾一类,不过那都是腌上了,等着逢年过节时享用的。 柳福儿摇了摇头,问:“那可否给点酱汁或是酱菜?” 早前吃的胡饼里有带颜色还带咸味的玩意,想来该是酱菜吧。 两人再度摇头。 “那盐呢,”柳福儿退而求其次。 两人依然摇头。 这日子过得,啧…… 柳福儿撇嘴,进而同情的瞧两人,不巧正看到两人也在看她。 瞬间,三人感情莫名就近了。 没得挑,柳福儿只能抱起碗,再度开喝。 门外,有一标榜大汉大步流星的冲了过来,道:“你这满口胡吣的小儿,待我砍了你,拿你脑袋做夜壶。” 他身高八尺有余,圆脸阔须,两个眼睛圆瞪如铜铃,一头杂草样的头发被胡乱的扎髻,团团安在后脑勺处。 柳福儿正在喝汤,闻言一下子呛咳出来。 从后边赶来的老常急忙拉住他道:“老四,不得无礼。” 钱老四恨声道:“大兄,你莫拦我,今日我定要斩杀这个挑拨我等兄弟情谊的狗奴。” “好汉莫要冲动,”柳福儿勉强吐出几个字,便扶着桌,咳了个撕心裂肺。 钱老四不觉得自己是好汉,可也不屑乘人之危,便只能站在边上等着。 老常见柳福儿咳得脸现紫红之色,几乎都要断气的样子,忙让人拿水,又把钱老四拖去一旁,道:“离开与否,兄弟几个细细商讨就是,你又何必迁怒旁人。“ 钱老四一脸恨色,道:“大兄,你我兄弟五个,从结拜那日起便兄友弟恭,和睦得紧。要没有这狗奴在里挑拨,你和三兄又怎会与二兄起了口角?” ☆、第七章 反复思量分两路 老常叹息道:“你这鲁直的性子几时能稳下来呀。” 钱老四纠结着脸,想要说话。 老常按住他道:“我与老二争执,根子并不在柳大,”他压低了声音道:“当初咱们选择这里,也是没有法子,老三那会儿就说了,这里只能暂住,这话你还记得不?” 钱老四压榨他不太多的脑容量,总算拎出那点将要就饭吃了的记忆。 老常道:“你和老二都不通农事,不懂地势也是正常。” 他歪过头,见柳福儿情况好一些,便拉着钱老四去外面,倒了碗水搁在地上。 钱老四蹲下来仔细的瞄了瞄,又瞄了瞄,后来更是平端到跟眼睛一个水平线。 末了,他惊奇的发现,碗里的水在倾泻,且角度还不小。 钱老四随手一扬,把水泼在地上,又倒一碗。 结果还是一样。 老常道:“这处山坳子,早前应该是个水洼子,不过这两年旱得厉害,就把水烤干了,可是明年呢?” “这地势轻斜得厉害,”他道:“只一场大暴雨就能让它重新续上水,到时候咱们怎么办?” 钱老四嘀咕道:“那咱们就在坳子外面盖房建屋,再开垦出块地方,就近还有水,都不用去山上打,不是很好?” “傻话,”老常道:“徐家那么大的家业都四处拉粮,你说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钱老四呆呆重复。 “说明黄二郎已经把局势搅得太大,就连徐家也没把握把他拿下。” 钱老四微张着嘴,发傻的看老常。 老常心有余悸的道:“以后不知还有多少人要背井离乡。这里离东桓可不远,真要等那些不要命的贼匪过来,咱们这些人还不跟胡荽一般,被人割了。” 钱老四拿脚在地上蹭呀蹭。 老常道:“王家婶娘平常对你多有关照。你过去劝劝,有婶娘在旁帮腔,说不定定还能说通。” 钱老四吭哧一下,迈步去了。 老常遥望远处黑漆嘛乌的棚子,转身去找柳福儿。 这会儿她才刚缓过气来,看到老常,便有气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