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

穿成冲喜新嫁娘,刚醒来就差点被灌哑药。还没圆房,未曾谋面的夫君却死得不明不白。送嫁的母亲还没走,婆婆先上门教规矩:……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四处游荡,不许穿彩色衣服,不许吃大鱼大肉,不许对男人笑,不许想男人,走路遇到男人呢,你要躲得远远的,你的小叔虽然...

第83章
    至此,云初暗下决心,不管其他人说什么,她一定要治好董和。

    不为争名,只为这一颗无邪的心,这一份稚嫩的信任。

    不理钟姨太诧异的目光,云初笑着拍拍他的小脸,柔声说道:“七爷放心,四嫂今儿就能治好您的病,很快你又会像从前一样,生龙活虎了。”

    钟姨太眼睛一亮,忙插嘴道:

    “婢妾先谢谢四奶奶……七爷,快谢谢四奶奶。”

    却见董爱眉头一皱,不满地说道:

    “我不喜欢四嫂叫我七爷,四嫂也像母亲一样叫我和儿就好。”

    “七爷快闭嘴,这是什么荤话,仔细太太听见了责罚。”

    钟姨太一把捂住董和的嘴巴,不安向外间望去,这可是纲常lun理的大事,云初寡居,让她不避嫌疑地为董和诊脉已是破例了,再要乱了规矩,胡乱地称呼起来,不知又会生出多少事端。

    见一个无谓到称呼,就把钟姨太吓成这样,云初暗叹一声,对董和柔声说道:“这是府里的规矩,不能乱的,七爷乖乖的听话,病才能好的快些。”

    挣开钟姨太的手,董和委屈地点点头,云初不再多言,示意钟姨太出去。

    来到外屋,迎上一束束各怀心思的目光,如烟身子一颤,担心一旦治不好董和,这些牙尖嘴利的姨太、妯娌们会立时吃了云初。

    感觉到如烟的手微微颤抖,云初轻轻拍了拍,让她安心,扶着她缓缓地来到炕前,冲太太轻轻一福说道:“回姨妈,媳妇已为七爷诊断完了,一副药便可治愈,以后只需慢慢调养。”

    见云初说的轻松,姚阑眼底闪出一丝轻蔑,随即换上一副笑脸,讨巧地说道:“有妹妹这话,太太也安心了,依媳妇看,不如就让妹妹立即开方子,也好早些为七爷调治。”

    其他人纷纷露出一副巴不得董和立即痊愈的样子,也随声附和起来,对董和那是一个“疼爱”,仿佛刚刚不肯替钟姨太说话的并不是她们。

    董和的病已求过不知多少个大夫,用了多少药,连号称神医的徐太医都束手无策,云初却敢称药到病除,太太自是不信,暗叹她终是年轻气盛,做文章从不服人也就罢了,如今为人诊病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竟也如此草率要qiáng,原本想训斥几句,但见众人纷纷追捧,虽也明白众人巴不得云初失手,当众出丑,却也不好再当众斥责,待众人静下来,yīn沉着脸,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云初就先写方子吧。”

    见喜梅取过笔墨纸砚,云初的头翁的一声大了起来,刚刚竟忘了她不会写栾文,这可如何是好?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全聚了过来,背后的衣襟瞬时贴在了身上,紧紧攥着帕子的两只手心也沁出了汗。

    转眼看看如烟,虽写一手好字,但那是黎文,至于栾文,还处在幼儿园阶段,是万万不能拿出来让人瞻仰的……

    见喜梅递过毛笔,灵光一闪,云初淡淡地说道:

    “动笔!”

    说着,轻咳了一声,就要念方。

    喜梅却是一滞,立在那儿没动,云初的字也是栾城一绝,怎么竟让她代笔,心里想着,下意识地说道:“这……四奶奶您……”

    姚阑笑道:

    “妹妹这是怎么了,竟让个丫鬟代笔?”

    对上姚阑柔和的笑容,云初已分不清她到底是好意还是恶意,眉头轻蹙,冷冷地说道:“我的字也是什么人都可以看的吗?”

    正文 第九十六章不通医理

    冷冰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刻薄,姚阑身子一颤,随即反应过来,忙赔笑道:“都是我糊涂了,忘了这闺阁中的东西,怎能让那下九流的大夫瞧了去,更何况妹妹如今寡居,这手迹更是不能轻易外传的,幸亏妹妹提醒。”

    太太也反应过来,嘴角微微上翘,开口夸赞道:

    “还是云初懂事,想的周全,也难为我没白疼你一回……”

    汗,她哪想到这些了,还不是因为不会写字,被bī的,见太太和姚阑一搭一唱地说着,尽管很讨厌姚阑嘴里的“下九流”三个字,但还是为能解了燃眉之急而轻松不已,自然也不计价姚阑话里隐含的刻薄,见喜梅已拿笔等着,暗暗擦了擦手心的汗,开口念道:“带皮南瓜子四两,槟榔一两”

    “四奶奶,这……就完了?”

    这方子……听起来也不像药名啊!拿笔等了半天,见云初已没事人似的,喜梅诺诺地问道。

    “嗯,拿去给徐太医过目吧。”

    本以为她是拿这两味做药引子的众人,听了这话,不觉都惊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摇摇头,却不开口,连钟姨太也现出一丝的不安。

    喜梅也不安地看向太太,试探着说道:

    “奴婢这就送去客厅,让徐太医勘验?”

    见太太眉头紧锁,微微点了点头,喜梅捧起方子,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喜梅便捧着药方,脸色尴尬地走了进来,一见这表情,便知云初的方子被徐太医否了,众人都挺直了身子,立在那儿看起了热闹。

    见喜梅半天不说话,太太开口问道:

    “徐太医怎么说?”

    “太医一见这方子,就开始摇头,一口一个‘不通医理’,说这南瓜子根本不能入药,更没听说过槟榔……”

    喜梅把“不通医理”四个字学的微妙微俏,活脱脱的一副老夫子形象,众人俱哄笑起来。

    尴尬地看了云初一眼,喜梅声音低了下去。

    槟榔,又叫大腹子,原产于印度、东南亚等地,一千五百年前既南北朝时期传入中国,虽不知栾国相当于前世历史上的那个朝代,但徐太医即然没听说过槟榔,便有可能栾国还没传入此物,听了喜梅的话,云初额头瞬时出了一层细汗,太大意了,竟忘了这是古代,没有深入调查研究,怎么能把后世的配方直接拿过来用!

    确诊了董和是绦虫病,她便想到了南瓜子和槟榔配伍,这可是前世屡试不慡的偏方,所以刚刚她才自信满满地说一副药便可治好董和,不想竟忘了栾国可能没有“槟榔”这种植物。

    虽然南瓜子和槟榔都有驱虫的功效,但做用却不尽相同,这绦虫分头节、中段和尾段,南瓜子主要对绦虫的中段和尾段起麻痹作用,对头节却没作用,而槟榔则对头节敏感,对中段和尾段等成熟节片麻痹作用不大,两者合起来用,正应了药物“七情”中的“相使”,如今少了槟榔,单用南瓜子,虽也能驱虫,但前世听导师说过,一旦那头节打不下来,那怕只有一小段节片附在小肠壁上,都有可能再长出成虫,旧病复发。

    没了槟榔,这可如何是好,换药方?

    立在那里,云初神色不变,却是心思电转,一遍一遍地从记忆中搜索着前世学过的医学知识,那甲苯咪唑、灭绦灵等西药就不用想了,古代是绝对没有的,中药倒是还有一味仙鹤草,又名龙牙草,具有止血,qiáng心,止痢及消炎等功效,它的根和冬牙能驱绦虫,可以“单行”驱虫,但此药药性很qiáng,可做成农药杀虫剂,而且还常伴有恶心、呕吐等副作用,对五岁的孩子来说,此药太过凶险。

    不说这些,单说自己先开了一个方子,被徐太医否了,立刻就换方子,不说这第二个方子能不能治病,单从这种行为来说,就让原本就不信她的众人对她的医术打了折扣,更不信她能医病。

    想到这,云初直接将改用仙鹤草的法子给否了,要治董和的病,还得在这个方子上打主意……

    “四奶奶再仔细看看,是不是喜梅把方子写错了,您刚刚可是说一道方子便可‘药到病除’的,就这么被徐太医打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徐太医怕您抢了头功,阻止您为七爷医病,这还是小事,再拖下去,耽误了七爷的病,可就悔之晚矣。”

    嗤笑了半天,见云初兀自立在那儿不语,钱姨太“好心”地提醒道,声音柔和至极,可那 “药到病除”四个字却被咬得格外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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