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叹了口气，“之前向车间主任打听了一下，裁员名单里好像有你。”

    听到这话，周大伯瞳孔剧烈收缩。他要被裁员了？裁员名单这么快就定好了？

    一时间他难以接受，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不动。而后立即去找车间主任。

    车间主任眼睛都不瞧他，从鼻子里哼出气，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那没办法，这是厂里的决定。明天才公布裁员名单，但你今天还是要继续工作，可不能偷懒啊。”

    周大伯低着头离开了。

    整整一上午他都没好好工作，一直蔫蔫的。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他去了食堂，没点饭，而是拿出了饭盒。饭盒里装的是今天早上粥粥给他做的吃食。

    他在厂里厨房里的微波炉里热了下，然后找到食堂座位坐下。

    打开饭盒前，他还处低落消沉的状态里。闻到饭盒里饭菜的香味后，他的心情似乎被这香味安抚了一些下来。

    他嗅嗅香气，开始吃饭。

    不一会儿，有人声在头顶响起。

    “你吃的什么？”

    周大伯抬头，而后连忙站起来道：“厂长！”

    厂长长得胖胖的，手指上带着厚厚的金戒指，他指了指周大伯的饭盒，“你这是吃的什么？”

    周大伯道：“土豆腊肠饭，我侄女儿做的。”

    厂长盯着他饭盒里的土豆腊肠饭。

    晶莹的大米，焦huáng起锅巴的土豆，翠绿的豌豆，鲜红的腊肠，混合出的香味刺激得人不断分泌口水。

    厂长的嘴巴动了动，说：“……我能尝尝吗？”

    周大伯立即道：“当然可以。”

    厂长夹起一块土豆。

    土豆外壳锅巴苏脆，内里软绵，外苏里嫩，一口咬下来，流出香浓滑口的酱汁。

    厂长胖胖的脸在发亮，“还能再吃一点吗？”

    “可以的厂长。”

    当厂长回过神，发现自己把饭盒全部吃完了的时候，胖胖的脸上充满了不好意思，“这……对不起，一个不小心就吃完了……”

    周大伯说：“没关系的厂长。”

    厂长说：“这样，我给你赔钱。”

    “不用不用，厂长，没什么的。”

    厂长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钱，放到他手里，道：“拿着吧，不许推辞。你家侄女儿这手艺可真不错啊。”

    周大伯拿着钱，说：“多谢厂长夸奖。”

    厂长又看了看他的饭盒，“嗯，不错，不错……你叫什么？”

    “我叫周长寿。”

    “周长寿？名儿不错。”

    厂长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土豆腊肠饭，他咂咂嘴，又看了看饭盒，抬步离开了。

    第二天，周大伯蔫蔫地去工厂。今天要公布裁员名单。只是他昨天就知道他要被裁了。

    然而裁员名单里却没有他！

    他一愣，目光转向车间主任。

    一向趾高气昂的车间主任，眼神居然带着些许讨好，道：“长寿啊，没想到你和厂长关系不错啊，本来你都在裁员名单里了，昨天厂长签字的时候看到你的名字在裁员名单里，直接给你划去了。你怎么不早说你和厂长关系好啊，要不然我早就让人事给你把名字划去了！”

    “还有啊，把你加入裁员名单不是我的主意，是你们主管的主意，我当初就不同意裁你来着，你平时工作积极勤奋，我怎么可能会同意裁你呢！”

    周大伯张了张嘴，一时间晕乎乎的，像是被打了一闷棍。

    第13章 美食主播发现

    周大伯嘴唇微动：“什么？”

    车间主任堆满笑：“嗐，早说你和厂长关系好嘛。”

    从车间主任办公室里出来，周大伯如同踩在云朵里，脚步飘忽不定。

    不会被裁了？不会失业了？一时间他又是高兴，又是困惑。

    厂长为什么会帮他？

    忽而，他想到了昨天的事。想到厂长昨天馋他的土豆腊肠饭的样子，他恍然间福至心灵。

    难道是……那份土豆腊肠饭的功劳？

    又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刻。老远就瞧见厂长向着他走来。厂长笑呵呵地打量他的饭盒，见饭盒里饭菜的色香味远远比不上昨天，他说：“今天不是你侄女儿做的饭？”

    “不是。”

    厂长有些失望，接着笑呵呵道：“什么时候再带你侄女儿做的饭？”

    “她……她忙着呢，又要念书，又要摆小吃摊。”

    “嗯？小吃摊？”厂长眼睛一闪。

    “是的，我侄女儿摆了一个小吃摊，就在西城大学校外的美食街那里，小吃摊名字就叫周记。”

    厂长摸摸下巴，似乎很高兴，“周记小吃摊，好，好啊。”

    厂长拍拍周大伯的肩膀，“你继续吃饭吧。”

    不远处，车间主任看到这一幕，心里琢磨着，周长寿和厂长关系看起来的确不一般，瞧瞧刚才厂长笑得多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