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犟的跟头牛没区别,这种性格原本很好拿捏,给她点苦头吃,吓一吓她,就能让她安分,可是上回关她在shòu房,哪怕她骗了他,也能看出她吓得不清。 这种性软骨头硬的女人,打她的话又得哭,真要是下狠手,估计没两下就去掉半条命。 不如关起来放心。 目下宫里都知道她不见了,她现下不适合出现在宫里,尤其他准备登基,宫里进进出出都是人,她到时候要是浑水摸鱼溜了出去,更不好找。 得找个严密人少的地方,离他近还没人发现。 “当初入幽州,是我自愿的,”虞媗喃喃自语。 萧复沉默不语。 “我嫁给你,不仅仅是为了稳住你,我想过要做你的夫人,相夫教子,以你为天,”虞媗幽幽的说,随后是很长一段时间停顿,接着她继续道,“你对我做任何事我都能忍,可是,你非要当皇帝。” 她过不去那道坎,要她像没事人一样再跟他你侬我侬,那是犯贱,她的心死了,不想再爱他,无论他怎么bī迫,她都不愿回头。 萧复面皮绷紧,半晌伸手碰她,她累的抬不起手抵抗,被他像抱孩子般搂住,四下太监都眼观鼻鼻观心,没人敢窥探他们。 萧复就这么抱着她回了含凉殿,放人到chuáng上时,她已经睡熟了,脸苍白的毫无血色,他难得耐下心来观察她,其实这几个月下来,她瘦了不少,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是什么样,像朵芙蓉,娇媚入骨、香艳动人,一眼入人心。 皮囊这种东西,最是迷惑人,他喜爱她的颜色,又防备她背后捅刀,纵使后面知晓她温驯,也还是对她轻视,他从根子里就没把她当回事。 所以就如她说的那般,是他将她bī成这样,但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不后悔。 虞媗再醒来时屋内掌了灯,萧复坐在摇椅上,张怀在说话,“京里凌虚观离皇宫很近,去那儿的人也少,地方不大,正适合藏人。” 萧复摩挲着手指,问他,“道馆里有男人?” 张怀赶紧回他,“那道馆里都是女冠,京里夫人小娘子悟道参经都会去那里,寻常男人想进去也难。” 萧复颔首,“下去打点,务必保证那里住的舒适,仆婢全部送过去。” 张怀连忙拱手退走。 萧复在灯前坐了良久,听见身后响动,回身见虞媗趿着鞋走过来。 她走到他跟前,他抬手抚摸她的脸庞,她就屈膝坐到他怀里,仿佛先前争执都没发生过,他们还是亲密无间。 “我不想出宫,”她细细道。 萧复静静看着她。 虞媗抿起唇,“你不是要我给你生孩子?你把我送去道观,我怎么跟你生?” 她变得圆滑了,会说好听的话,哪怕萧复知道她说的假话,也笑了起来,“托你的福,你皇兄跑了,我得尽快即位,我舍不得打断你的腿,但还是怕你跑,我送你去道观,那里也能生孩子。” 虞媗蜷着手依靠在他胸前,脸贴在他颈窝里,一如从前般示弱。 萧复抱紧她,轻声道,“你的张嬷嬷还有素瓷都会跟过去,你想见我,每天都能见到。” 虞媗打了个哈欠,不再求他。 萧复chuī灭蜡烛,抱着她躺回龙chuáng睡下。 —— 萧复的动作很快,隔日傍晚就将人送进了凌虚观中,凌虚观在镐京以东,离皇宫确实很近,坐马车半个时辰就能到,道馆不大,屋舍没几间,不过好在清静。 虞媗被安置在道观中最隐秘的静室里,这间静室很大,大的不像修道人居所,等奴仆们打扫好住进去,全然是另一个瑶华殿暖阁,只是它更像一个华丽的牢笼,虞媗出不去,房门紧锁,吃喝用物都是从外面送进来,每日柳锦衣会按时来给她把脉。 萧复会过来,但天不亮就走,两人话说的很少,虞媗探听不了外面的情形。 她无事可做,最喜欢的便是坐在窗前发呆。 这天柳锦衣如常进了静室,那扇小窗开了一半,虞媗伸着脖子听外面钟鼓声,她的脖颈细长秀气,伸直了会给人感觉羸弱与坚韧,很矛盾。 柳锦衣由素瓷领到桌前,他一面用余光偷偷瞄着虞媗,一面跟素瓷道,“劳烦请夫人坐到胡chuáng上。” 素瓷小步到窗边,对虞媗笑,“殿下,柳大夫来了。” 虞媗便由她搀到胡chuáng坐好,这天冷,冷风chuī进房内人容易着凉,素瓷抬手准备关窗。 “别关,”虞媗阻止她。 自那晚后,虞媗说不怪她们,但素瓷也能明显感觉到她变得疏离了,纵使素瓷想跟她亲近,她也是不冷不热,素瓷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再不敢像以前那样在她面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