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扯着嗓子大叫:“来人!快请郎中!不,拿着仆射府的帖子请御医!” 陈蘅瞧得正入神,被人轻扯了一下,她已被二兄揽在怀里离开了西府。 停落在东府花园,三个人久久地静默。 陈葳道:“妹妹,你毁了陈茉的脸?” 陈茉毁了她的容貌,她为什么不能报回去? 毁容之痛,她受了两次,为何不能让陈茉承受一次。 陈茉给她的痛,她会一样不少地还回去。 “二兄觉得我很可怕?” 陈葳不假思索地道:“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妹妹做得很对。” 一直以来,他也想这样对西府的人,可他没有机会。 陈蘅笑,心下有痛快,亦有淡淡的酸楚。 从今往后,她与西府是仇人。 这一晚,西府闹得鸡飞狗跳。 陈朝刚原想问出陈定的下落,却成了这般局面。 慕容道:“你今日太冲动了?” 一个娇养深闺的女郎,怎么可以如此恶毒,打人耳光不说,还拿着钗子毁了人的容貌。 那一钗子划下去,陈茉的脸没治了,就算伤口好了,也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陈蘅是毁了容貌,可经慕容这几日的调养,疤痕正在转淡。 他们如何知道,陈蘅前世所受的苦难。 陈葳道:“我觉得妹妹做得对,别人伤害我们,难不成还要仁慈?东府与西府的仇在几十年前就结大了,不在乎再多一桩。” 陈蘅不惧,她觉得很痛快。 前世今生,她最想做的就是这样对付陈茉。 没要陈茉的命就是仁慈。 她想知道,如果陈茉毁容,夏候滔是否心如以往。 夏候滔最爱的是陈茉,可不妨碍他在登基之后广纳后/宫。 ☆、第99章 发病 夏候滔最爱的是陈茉,可不妨碍他在登基之后广纳后/宫。 她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也愿意看着夏候滔、陈茉这一对志同道合的夫妻相杀相恋。 陈葳又道:“这件事,我们绝不能让第四个知道。”他又道:“他们会不会闻出空气里有幻梦散的味道?” 谨慎一些总是好的,若被人查出毁掉陈茉容貌的人是陈蘅,恐怕又是一场风波。 慕容道:“气味不散,吸之必中幻梦散。” 若进去的人没入幻境,便是药味散了。 陈葳点了点头,“回去歇着。” 妹妹只毁了陈茉的容,没要她的命,还真是轻浅,不过,让陈茉生不如死倒也痛快。 这夜,陈蘅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这是她回来后睡得最沉的一夜。 慕容却在想陈蘅的事:这个女郎与他以前见过的不一样,陈蘅是真实的,敢爱亦敢恨,她对陈茉的恨很灼烈,似首是刻骨铭心的恨意,她怎会这样恨陈茉呢?他还瞧出陈茉恨夏候滔,就在她看到夏候滔时,眼里的恨意根本掩饰不住。 * 辰正,陈蘅坐在八仙桌前准备用晨食。 念在昨晚慕容帮了大忙,她吩咐杜鹃去唤慕容来花厅用晨食。 杜鹃立在东厢一号房前,“朱雀,郡主唤你用晨食了。” “就来……”慕容应了一声。 昨晚回来后,他又给自己备了一份药汤,泡了大半个时辰,又服一碗药才歇下。 他遍体han气一涌,浑身刺痛非常,眼前一黑,他一头栽倒在地。 砰啷 打番了铜盆。 杜鹃道:“朱雀,你怎么了,朱雀……” 陈蘅倏地起身,几脚奔过,用手推了一下,屋里没人应,她提起脚,一脚踹下,房门大门。 地上,慕容两眼翻白,不停地抽搐着、颤栗着。 黄鹂惊叫一声:“朱雀” 莫春娘道:“这是羊癫疯?” 陈蘅前世听说过此病,得了此病的人,要给他含上一样东西,否则,他能将自己的舌头咬掉。 莫春娘吩咐着:“快找木棍!布团也行!” 陈蘅四下一扫,慕容颤得越来越厉害,再不给他含东西,或许真能咬掉舌头,她快速将自己的胳膊往他的嘴里一喂,他死死地咬住了胳膊。 啊!啊 她呼出两声,很快咬紧了牙齿。 杜鹃拿着捣药的小药杵,“呀,他怎么咬到郡主的胳膊了?” 黄鹂拼命摇着慕容,“朱雀,松嘴,快松开,这是郡主的胳膊,你咬木头。” 陈蘅觉得很疼,肯定破皮了,他一定将她的胳膊咬出血了,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牙齿刺入ròu里的感觉。 痛!很痛! 她不能叫出来。 慕春娘急得团团转。 杜鹃道:“将朱雀打昏?” “他正发病,人就是昏的,如果再打,不等病发完,他就没命了。” 这可是郡主花了重金买回来的,郡主还等着他配药去疤。 不能打! 打死了,郡主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黄鹂道:“郡主,奴婢用自己的胳膊将你的胳膊救回来!”她咬了咬唇,“朱雀,你咬我的,你咬我的……” 杜鹃道:“你傻啊,我手头有木头不咬,为什么要咬你的胳膊?” “胳膊有ròu,咬起来比木头舒服……”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100章 剜心御医(四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失去神智的慕容死死地咬住了陈蘅的胳膊,血液流出,他本能地吞咽几口,吞下后,浑身的冰han刺骨之痛减轻了许多,不han了,不冷了,也不会因为han冷而栗栗发颤了。浑身暖阳阳的,他似乎躺在了春日温暖的阳光下,就像是年幼时躺在rǔ母的怀抱中,温柔的、暖和的、幸福的…… 莫春娘道:“快唤婆子,先将朱雀抬到榻上。” 陈蘅试过好几次,想把自己的胳膊收回来,可每次一感觉到他松口了,她一移,立时他又咬下了。 病发的慕容很快就没了痛楚,反而做起了美梦:他梦到自己坐在自己的寝宫内,桌上摆着他最爱的手抓羊羔ròu,又嫩又细。 啊呜 他大咬一口,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啊” 陈蘅是轻呼“啊”,黄鹂叫得撕心裂肺、刺破耳膜,是尖叫,是高呼,连天上的鸟儿都被她吓跑。 杜鹃很是怀疑,“他咬的是郡主,你叫什么?” 黄鹂答道:“我替郡主疼啊!” 她还想叫,她看到郡主的伤臂,就想尖叫,太吓人了,怎么能咬成这样。 杜鹃哭笑不得。 陈蘅看着黄鹂时,眼眸微微一黯,有一种不好的记忆掠过心头。 前世帮陈茉剜心的御医太眼熟了,她在那以前定然是见过一回的,到底是谁呢? 她微微闭眼,她身边的银侍女就这几人:最早的杜鹃、黄鹂、白鹭,后来的燕儿、南雁,还有母亲送她的青杏、碧桃、青梅等,几人里头,嫁得最好的当属黄鹂、白鹭、南雁三个。杜鹃、燕儿的夫君皆是她陪嫁店铺、庄子上的管事。青杏、碧桃、青梅三人在她失宠、柔柔死后,也被陈茉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