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益茹一边打招呼,一边去改备注,改的时候发现沈星桥原本的昵称叫"追光的孩子",签名是:我只是爱上了峨眉山上的云和霞,像极了十六岁那年的烟花。 俞益茹gāngān脆脆地给对方打下了一个文艺小清新的标签,同时暗想,钟科伟有没有眼睛的,沈星桥不是很靠近他喜欢的类型吗,gān嘛舍近求远。 她回到聊天界面,看见沈星桥问她---- 沈星桥:在gān什么? 俞益茹便回复---- :没gān什么,就忙些工作上的事。 :嗯,你还好么? 沈星桥:你在问先前的事?你觉得我好么? :不好意思,你在做什么呢? 沈星桥:其实我挺好的,我又不喜欢他。 俞益茹:"……" 现在谈恋爱原来都那么随便了么?她已经跟不上时代的cháo流了么?! 俞益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句"那就好"。 因为担心沈星桥在那边和钟科伟通气,俞益茹不敢多说,只问---- :今天那人叫你出去,没说很过分的话吧? 沈星桥:…… 沈星桥发了一串省略号,之后便在那边"对方正在输入中"了半天,也没发过来什么。 俞益茹便和钟科伟聊了一会儿,大致能够确定,俩人确实没有通气,不是联起手来玩她之类的。 这时候,薄复彰过来说:"客户很满意,说他完成了心中的夙愿,没什么遗憾了。" "要结账了么?"俞益茹问。 她想好只好一结账,就把钟科伟这个人彻底拉黑,不管是这里还是客服小号。 薄复彰摇头:"没说结账的事。" 俞益茹不觉得钟科伟会赖账,便觉得对方大概是还没对心中的白月光失去信心,决定在之后的聊天中在努力一把。 薄复彰把拼图拿出来,又开始拼图。 俞益茹刚想坐到薄复彰身边去,便看见沈星桥已经来了回复---- 沈星桥: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么? 俞益茹呆了一呆。 什么?她应该知道什么事? 俞益茹完全不懂沈星桥会什么会比她知道什么更多的事,便问---- :什么意思? 沈星桥又不回了。 俞益茹等了一会,一边和钟科伟聊天,一边拆了一包薯片,可吃了一半,沈星桥还是没有回复。 俞益茹虽然好奇,心里却愈发觉得沈星桥只是在故弄玄虚,因此把手机一收,gān脆不再多看,爬上chuáng坐到了薄复彰的身边。 她总觉得薄复彰今天的举动绝不是那么简单,甚至于她心中隐隐确定,薄复彰就算不是喜欢她,也一定是对她有兴趣。 但是薄复彰为什么就是意识不到呢? 俞益茹心里急的抓耳挠腮,表面上只皱着眉头装作认真看薄复彰拼图的样子,然后一片一片吃薯片。 她自己吃一片又喂薄复彰一片,喂到最后,忍不住看着对方被唾液濡湿之后,变得嫣红的嘴唇发呆。 薄复彰吃一片薯片就甜一下嘴唇,结果有一些碎屑反而舔到了嘴角,就黏在嘴边上,掉不下来。 俞益茹也不知道自己是看着嘴唇还是看着碎屑,就这么看了半天,最后鬼使神差,伸出手指想去把它擦掉。 薄复彰照例张口,然后咬住了俞益茹的手指。 时间就这么停止了。 薄复彰本来是咬着,接着那舌头卷住指尖,细细舔掉了上面带着咸味的粉末。 湿热的舌头包裹着因为bào露在外有些冰冷的指尖,令俞益茹先感受到的是一种温暖和贴近。 再然后,她才涨红了脸,把手缩了回来。 缩回来后,她又不甘落了下风,笑道:"你好像特别喜欢舔东西。" 薄复彰听闻此言,便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然后说:"我自己手指冷的时候,就会含在嘴里,这个办法很好,你也可以试试。" 俞益茹看着被薄复彰舔过的手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丧心病狂地去舔一下。 于是她看了看薄复彰,又看见了对方嘴角仍然还在的碎屑。 她缓缓倾身靠近,突然想:要是自己现在是用嘴去做这件事,薄复彰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这么想着,她越靠越近,到最后,近到自己都怀疑要把脑海中的想法付诸实践了。 薄复彰漆黑的双眸也越来越近,俞益茹看见里面的自己,长发披在肩头,笑的照例纯良。 俞益茹在心中叹气,暗想:有的时候,真是自己都佩服自己。 她终于还是只伸出手,把薄复彰嘴角的碎屑擦掉了,并坐回来说:"也不知道怎么吃的东西,能吃到脸上去。" 她这样说着,继续吃着薯片,自己都觉得自己正直的不行。 薄复彰抿着嘴,直视着俞益茹。 俞益茹觉得对方的眼中似乎又火焰燃烧。 但是她仍然无法确定,这火焰是否是出于爱/欲,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如果对方现在就上来吻她,她倒是就能确定了。 俞益茹嚼着薯片,已经脑补了十八段类似的情节,结果回到现实,薄复彰还是什么都没有做,急的她觉得口gān舌燥,直要上火。 薄复彰开口说话,她说:"如意,你害怕死亡么。" 俞益茹:"……"啊? ☆、第48章 (小修) 死亡是什么。 不管是在生理上心理上还是哲学上,古往今来有无数的人妄图对这件事进行注解。 然而人们对死亡似乎仍然有着一种孜孜不倦地追问,这追问大约是来自于对死亡的恐惧。 现在,薄复彰问她----你害怕死亡么? 俞益茹的第一反应是,她是想和我探讨哲学问题么?我不懂怎么办啊? 而后才突然想,咦突然提到死亡,难道……有谁得了绝症? 什么绝症?艾滋病还是白血病?难道说是沈星桥? 不对啊,如果是沈星桥,gān嘛突然问她害不害怕死亡。 俞益茹终于回归问题本身,刚想回答,便见薄复彰突然把快要拼好的拼图彻底翻乱放进盒子,一声不吭地下chuáng去了。 俞益茹看着薄复彰的背影,突然有些心神不宁,忍不住高声问道:"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薄复彰赤脚站在水泥地上,正弯下身捡起一片拼图。 听到俞益茹的话,她微微一顿,然后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偏过头来。 灯光下背心因为弯腰向上缩起,露出一截肌肉线条分明流畅的腰线,刚到大腿根部的短裤之下是一双修长健美的长腿,隐隐有着肌肉的线条,展现着一种充满力量感的美。 薄复彰的每一寸看上去都是健康的,俞益茹心中的不安稍稍驱散了些。 她想她是被薄复彰的那句话吓到了,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这个时候,薄复彰终于捡起了拼图,然后开口道:"因为我以前以为,人们都是不害怕死亡的。" "……"俞益茹突然怀疑,薄复彰是不是只是单纯的中二病发了。 薄复彰叹了口气,又说:"结果原来,大家最害怕的,无非仍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