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内侍吓得跪了一地,低着头身形颤颤。 拓跋虞心底微微讥讽,踏步而来屈膝跪下行礼却被皇帝抬手阻止。 殿上那人一身龙袍加身,头戴冠,眉宇中存着隐隐的龙威,发鬓染上了几丝白意。 皇帝胸口起伏不定,眼中燃着怒火。 对着殿阶下那人沉声道:“你说太子竟因了此事起了轻生的念头!?” 拓跋绍心底暗喜,面上却一脸忧色。 “此事儿臣也只是听了下人所说,那日儿臣见皇兄面色颇是不佳,自那一面后儿臣便再未见过皇兄。” 拓跋虞拱手道:“皇上且容臣弟一言。” 拓跋绍侧了眼来人,眼神顿时一沉。 皇帝又将视线落在拓跋虞身上:“讲!” “太子尚且年少,血气方刚,对于宫廷制度尚且未能完全理解,但绝无埋怨之心,尚且古人有乌鸦反哺,羊羔跪乳之言。失母之痛还需些时间来平抚。臣相信太子迟早会明白皇上的苦心。” 闻声,皇帝神色缓了缓,眼神的怒火消了些。 拓跋绍见皇帝如此,又急忙道:“父皇,可是这已是有些时日,儿臣在朝堂之上未看到过皇兄的身影了,万一皇兄一时想不开...” “行了。下去吧。”皇帝深深看了一眼拓跋绍,神色略显不悦。 一旁的拓跋虞微微勾唇,又拱手道:“皇上不如给太子些时间,太子定会明白皇上的一番苦心。臣弟还请皇上莫要再为此伤了龙体。” 皇帝抿唇,微怒的面容缓和了下去。摆了摆手示意退下。 到了未央宫外,拓跋虞瞧着前方不肯离去的身影,轻笑了声。 “皇叔果真是好叔叔啊。待侄子果真是疼爱有加。”拓跋绍语气不善,眼底的讥讽毫不遮掩。 拓跋虞笑道:“殿下与太子皆为本王的亲侄子,哪里能不疼爱呢。” 拓跋绍笑意深了几分,“太子如今已是有些时日未上过早朝,侄子还听说东宫以及别处的府邸皆无太子的消息,侄子就是不明白这太子能去哪了?” 艳阳高照,明艳的阳光落满了整个玉石阶梯。拓跋虞抬步望着台阶之下,转身对着他慢慢勾起一抹笑来:“这话说的倒是让人糊涂了,太子如今何在,怕是得问殿下了吧。” 拓跋绍心底一惊,按压住内心的慌乱,拂袖怒道:“皇叔可千万别血口喷人!皇兄何在我又怎能知道!”话落便摔袖离去,只是脚步微微有些慌乱。 拓跋虞侧身嗤笑,看着头顶的那轮光晕,微微出神。 四周一片葱郁,河水湍急流过,虽天色有些深了,河边依旧能看到些女子在浣洗衣物。 今日一早便从集市上回来,趁着天未黑透便赶着把前几日堆积的衣物拿出来洗。 木兰把一大盆子衣物放在地上,刚准备撸上袖子开始动手,却听到两人的对话声。 木兰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一名妇人和一长相清秀的姑娘在浣洗衣物。看仔细了,才认出原来这是杜家母女。 杜家在这一片可是有名的刻薄,虽家境比一般人殷实些,却是个不大好相处的。尤其是这位杜夫人。 杜母已是上了些年纪,颧骨略高,眉眼尖细。 她身旁的那女子倒是生的温婉可人,小巧精致,一身浅蓝裙衫,露出两截白嫩嫩的手臂搓洗着手上的衣裳。 “你啊,非不听劝。现在不嫁,以后再嫁可就难了!人家孟公子怎么了,也算是仪表堂堂了,家境又殷实。给人家做二夫人还能委屈了你?” 杜母皱着眉,低声埋怨道。 女子一言不发低头闷声搓着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