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里讲,祭司的血蕴藏“海脉之力”,可解百毒。 能不能解百毒江白昼不十分确定,但他可以试试。 龙荧的症状也很像书里描述的,有嗜血的欲望,总想贴到他身上,咬他几口。 江白昼伸出一根手指,递到龙荧眼前:“给。” “……” 龙荧一愣,并未理解他此举的含义。而江白昼尽管被压着,神情依旧有一种俯视感,龙荧不比他矮,可总觉得他是垂眼看自己,那眼神温柔得几乎能融化一切,甚至包含几分龙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宠爱。 龙荧呆住了。 江白昼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说:“给你咬。” 龙荧脑袋嗡的一声,鬼使神差地咬了上去。 江白昼的手指有他自己的味道,嗅进鼻腔,第一感觉是冷,冰雪般的气息,继而从冰雪中绽出一缕香,令人着迷。 龙荧含住他的手指,往喉咙里吞,好像能借此把江白昼整个人吞下去似的。 江白昼道:“用牙齿咬破,不懂吗?” 龙荧听话地用上牙齿,可他的牙齿一点也不锋利,磨了半天,与其说咬,不如说是舔舐,小狗似的,叼住喜欢的东西就不放。江白昼皱着眉抽出手指,他还凑上来跟。 江白昼只好自己咬破,将淌血的手指塞进龙荧嘴里。 血腥味冲入肺腑,龙荧猛地一激灵,很难说他是突然清醒了还是更恍惚了,江白昼喂他如同喂猫,耐心十足,但不同的是,神情似乎更专注一些,他们距离这么近,江白昼瞳孔里盛满了他。 龙荧的心脏停跳了一瞬,紧接着加倍狂跳起来。 他两手发抖,被喝下去的血呛了一口:“昼哥哥……” 龙荧如梦初醒,连忙吐出江白昼的手指,后者面色如常,指节轻轻动了动,伤口飞快地愈合了。 “你感觉好些了吗?”江白昼忽然伸手,帮他擦掉唇边的血迹。 他们仍然贴在一起,这个动作便有了几分亲密缠绵的感觉,龙荧更加晕眩,下意识答:“好多了。” 江白昼似乎忘了自己正被压着,注意力都放在龙荧的手腕上,他号了一下,龙荧脉象不稳,内息凌乱,的确是中毒的迹象,做不得假。 江白昼问:“你怎么会中毒?” 龙荧仍沉浸在和他的缠绵里,神志不清道:“或许是被投毒了吧。” “投毒?” “谢炎想杀我。” “那你小心些。”江白昼看他一眼,“若是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龙荧一顿,他悄悄抱紧江白昼,平时不敢说的话在此刻有了脱口的勇气:“真的?哥哥是对谁都这么温柔,还是只关心我一个呢?” “为什么这么问?” “我想知道啊。”龙荧的嗓音轻轻的,他发现自己果然没彻底清醒,竟然心动到有了和江白昼调情的错觉。 这是第一回 ,以前他的倾诉是单向的,从来得不到回应。 今天江白昼竟然认真地看着他,顾及他的心情,很委婉地说:“你觉得呢?” 龙荧当然知道答案,但他不管。 江白昼从不出口伤人,他再三追问,一定能听到自己最想听的那一句。 他故作虚弱,“栽倒”在江白昼的肩膀上,喃喃道:“没人关心我,哥哥,连你的关心也只是顺带的吗?” 龙荧自以为心机,然而江白昼还没答话他就先意识到自己说的是实话了。 这种自揭伤疤只为换取对方一丁点关爱的行为,真是可怜至极。 江白昼会说什么呢? 龙荧又恍惚了。 他嘴里的血腥味还没散gān净,感觉不好,但因为是江白昼的血,他竟然觉得美味,惹得他喉咙发痒。 江白昼思索了片刻,突然说:“你当然不一样。” “……”龙荧顿时绷紧脊背,“真的吗?” 江白昼失笑:“养一株花,日久天长尚有感情,你是我亲手救回来的孩子,六年不见,长得这么好,我见了你也心生欢喜,对你怎能不多关心几分?别人比不了。” 龙荧抬起头,傻掉了似的,呆呆看着江白昼。 江白昼也看着他,眼中似有情意,像是纵容,也像爱怜。龙荧浑身热得发烫,他从未想过——死都不敢想,江白昼会有也喜欢他的可能。 虽然未必是那种喜欢。 但他和别人相比总归是有点特别的。 那么,他能否再得寸进尺一点—— “我好开心,哥哥。”龙荧圈住江白昼的腰,怀抱紧得不能更紧了,亲昵得有失分寸。 但他已经发现,江白昼对肢体接触不敏感,只要他别太过分,把手伸向不该伸的地方,江白昼就不会有反应,全当他撒娇。 龙荧满怀试探,乖巧地蹭了蹭江白昼的脖颈,像一只小狗,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自己的渴望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