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真松了口气。 “休息吧。”祁渡退出房间,不知去了哪里。 但席真明确地感觉到,就像真正的大海,祁渡那腥咸的信息素,依然无处不在。 他仰起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几乎能从感知中描绘出那攀附着的庞大触手。那么丑陋,又那么有存在感。 他再低下头,看到chuáng单上滴着一滴鲜红的血珠,是刚才祁渡走之前,为了控制信息素,攥紧拳头留下的。 他一时心情十分复杂,盖上被子,闭上眼睛,感觉到四面八方的注视,怀疑自己是闯入了怪物的巢xué。 更恐怖的是,他在这样的巢xué里,竟然不觉得恐惧,反而感到踏实,没一会儿,就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他是香香甜甜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才意识到不对。 身体又微微发起了热,心底在热切地期盼,渴望触手的触碰,不想要这该死的屏蔽环。 他烦躁地转了转颈环,直起身,抓了抓头发。 祁渡端着早餐在门口出现。 他bào躁地喊:“别进来!” 祁渡脚步顿住,cháo水缓缓地涌动,怪物将触手藏进水中。 “别装了。”席真口gān舌燥,前言不搭后语,“过来咬我……妈的你敢进来就死定了?” 祁渡走进房间,放下早餐,坐在chuáng边摸了摸席真的额头。 滚烫的。 席真无力地倒进祁渡怀里:“禽shòu,你又gān了什么?” “是信息素依赖症又发作了。”祁渡瞥了眼席真的颈环,用拇指抹去席真鬓角的汗水,“真真,你不能光靠外力,你要学会自己控制。” “我他妈控制不住。”席真狠狠地扯颈环,“这玩意儿没用,给我解开。” “解开,你会更加控制不住。”祁渡把席真扶正,触手向更深的海底潜去,“乖,你可以的。” “我不行。热死了,你放开我……” “你做到过,你可以……” 即使戴了屏蔽环,还是有丝丝缕缕的甜味渗出。像是蜜桃丢进了气泡水,咕嘟咕嘟,甜香一个气泡接一个气泡地冒。 祁渡把席真的双手剪到背后,额头贴上他的额头,温柔地说:“真真,我相信你。” “信个屁。”席真眼前被汗水浸透,一片模糊,他抓狂,他崩溃,明明只要咬一口,信息素从腺体注入,冲刷全身,这难耐的热便能消退,为什么祁渡不愿意,这家伙是在拿乔吗,他想让他乞求,才愿意咬吗? 他在做梦……呼,好吧,也许…… 【不,他是希望你能够摆脱依赖症。】 席真瞳孔骤缩,猛地抬起头。 【谁在说话?】 祁渡将他死死扣在怀里,轻轻吮去他眼角的泪水。 【是我。】 【也是你。】 几乎是在这句话出现的同时,席真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那道绵沉柔韧的声音,像是信号不好,开始断断续续。 【要学会……控制……才……能痊愈。】 【他……也在忍……耐。】 【因为他……爱你。】 席真恍然大悟,微微睁大眼睛,看着扭曲得越来越严重的世界,对着眉头紧皱的祁渡,用尽全力地喊了一声:“爱你的人回来了,别让他失望!” 祁渡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但他已经听不见了。 “但我永远不会喜欢你,你这个禽shòu!”他只能最后丢下一句狠话,眼睁睁看着世界在扭曲中陷入黑暗。 然后他一睁眼,没有回到2016,而是再次来到熟悉的场景。 他的鼻尖抵着祁渡的胸.膛,腰间搭着祁渡的手臂,整个人被祁渡的气息包围。 他整个人都炸了,跳起来直接给了祁渡一拳:“你他妈搞什么鬼?” 祁渡一屁股跌在地上,完全被揍懵了:“怎么了老婆,做噩梦了吗?” “别装傻。”席真生龙活虎地跳下地,扯起祁渡衣领恶狠狠地道:“除了你还能是谁,刚才是什么高科技手段……” 话到一半,他后知后觉地一愣,对了,他不是得了信息素依赖症吗,怎么现在这么清醒有力?虽然还是能感觉到对祁渡的依恋,但程度尚在能够控制的范围内,属于结合过的AO的正常生理现象。 难道已经治好了? 他正纳闷,祁渡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关切地问:“老婆,你没事吧?” 席真一听这称呼就上头:“别叫我老婆。” “媳妇。” “你他妈……” “真真。” “叠词也不行!” “真哥。” “……” 祁渡坐在chuáng边,忧心忡忡:“真哥,信息素依赖症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说了吗?” “说了。” “你真不知道?” “啊,我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