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凉不愿多言,牧倾雪也不好再bi问,扯着安凉的衣领,连带着里衣一并,一把拽开。 "嘶……哎哎……"安凉捂着肩头一阵痛呼。 "不是没事吗?"牧倾雪大眼一瞪。 安凉哭笑不得,"没事……没事……"不敢再吭叽了。 拨楞开安凉的手,安凉便顺势遮着脖颈的伤痕。 就见这肩头,印着两排深深的牙印,都过去这么久了,牙印依旧显眼,被咬的地方已然呈现青紫,看样子真是咬的不轻,再用点力,保不齐真要咬掉一块肉了! 牧倾雪暗暗咋舌,也怪自己当时没能控制住自己。 "真的不碍事。"看牧倾雪略带自责的神色,安凉忙拽回衣服,不让她再看了。 牧倾雪撇撇嘴,到底也不是矫情的人,"擦过药了?"随口问了问。 "不想擦。" "为什么?"牧倾雪一愣,不解的看着安凉。 "因为……"安凉抬手摸着肩头,面露难色,"因为是你送我的,我想……一直留着它……" "你……!"抬手指着安凉,这人……脑子没病吧!? "不疼吗?" 安凉摇了摇头,竟是像个得了礼物的孩子一样,满足的笑着。 "你……"牧倾雪愣了愣,看她笑的满足,心头又是一揪。 沉默半晌,牧倾雪下地拿了药,倒了些药膏在掌心,不等安凉反应,直接拽开衣服摁在了她肩头。 "嘶……"安凉猝不及防,倒吸了一口凉气。 牧倾雪仔细帮她揉着伤处,抽空瞥了她一眼,"活该。" 安凉自是哭笑不得,可心头却是阵阵暖意。 揉了一会,看自己手上还有些药油,便顺手在安凉脸上抹了两把,惹得安凉俏脸一红…… 第五十七章 埋藏 "倾雪,对不起。"安凉穿好衣服,看着牧倾雪,面带愧色。 "为何道歉?"牧倾雪叹了口气,手里摆弄着药瓶,半低着头。 "为……为三人之ru……为今日之事。" "三人之死,虽是安凉一手造成,但ru没亡灵,实非安凉本意,安凉未能阻止,愧于三将英灵。" 安凉紧抿着嘴唇,握了握拳。 看她这一脸的愧疚,牧倾雪神色一缓,淡淡一笑。 "你这番心意,我想,她们看到了。" 安凉微怔,抬头看向她。 "你今日故意激怒我,让我杀你,求一死解脱,可想,这些年,你过的也并不轻松。" "你也算是重情重义,本就与你毫不相gān的三人,竟能让你如此愧疚……" 安凉摇了摇头,目光迷离。 "说来,她们的死,也不全怪你。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话说完,别说是安凉,连牧倾雪自己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还记得当初三人死后,自己浑浑噩噩了许久,整日心心念念的就是杀了安凉,替三人报仇。 可当自己得手,以为大仇得报的时候,却反而心中一空。 这些年,也常常想起三人,可每每忆起,心中却再提不起半点恨意,有的只是三人留给自己无限美好的回忆。 三人之死,早已是事实,无力回天,为了给她们报仇,不论是翌军还是我军,流的血已经太多太多了。 也许真是年纪大了,也许又确如安凉所言,久疏战阵,没了那股子热血,又也许……只是因为她是安凉…… 现在细想想,若非当日乌鹊发难,也许,这些事情也会就此长埋心底,不再提及了。 看牧倾雪皱眉沉思着,安凉小心抬手握住了她的手,牧倾雪微微抬头,并未躲开。 "还有今日之事,实是安凉欠考虑了。" 牧倾雪轻笑一声,她这般举动,哪里是欠考虑? "你今日能做出这些事,怕是已经想好如何跟天侑jiāo代了吧?" 安凉点点头,"嗯,我临走时留了封信与她,只说有事要外出几日,你回去便说我在外被仇家寻了仇,或是染了恶疾,再或者不慎跌落山崖,抑或是……" "行了行了。"牧倾雪无奈摆摆手,"天侑会信才怪。"嗔怪的瞥了她一眼,见她兀自qiáng撑着眼皮。 "我累了,歇下吧。"牧倾雪抽回手,揉了揉额头,说着,面朝着里面,侧身躺下。 "嗯。"安凉以为她不愿再多说这些,忙替她掖好被角。 "你呢?"牧倾雪扭头看着她。 "我靠着chuáng边休息一下就好。" 牧倾雪一皱眉,"上chuáng。" "呃……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你今晚不好好休息,明天谁来赶车?" 安凉一怔,随即轻笑,忙脱了靴子,合衣侧躺好。 这家伙倒也实在,也面朝着里面,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牧倾雪粉白的后颈,心下直如小鹿乱撞。 牧倾雪也稍显尴尬,不好回身,伸手掀了被子一角。 "你要不要盖被子……" "呃……可……可以吗?"安凉又是一怔,拎着被角。 "你若是生病了,我可不管你就是。"牧倾雪说着,往里面挪了挪。 安凉抿嘴一笑,钻进了被子里。 chuáng铺虽然够大,可这被子,两人合盖稍显小,不免离得近了些。 起初二人倒还有些不适应,尤其是牧倾雪,俏脸通红,身上阵阵发热,竟是生了一层细汗! 脖颈处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安凉呼出的热气…… 半晌也不敢有所动作。 又躺了一会,实在是想换个姿势,突然发现身后的安凉呼吸越发平稳,稍微扭头瞧了瞧,这家伙竟是已经睡着了!? 无奈的轻笑一声,是啊,她是该累了…… 一夜无话。 …… 隔天一早,安凉正睡的香甜,动了动身子,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猛然睁眼瞧了瞧,客栈里,躺在chuáng上,身侧无人,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自己竟然被绑缚在被子里!! 艰难的低头看了一眼,一脸茫然,扭了扭身子,才发现自己俨然被裹成了……一条毛虫……? 心念电闪,脑中瞬间蹦出三个大字----牧倾雪! 忙扭头四下看去,可屋中空空dàngdàng,哪有半个人影? 心中霎时一紧,倾雪……走了? 左右看看,竟是没有半分她存在过的痕迹!连张字条都没有留下! 忙qiáng稳心神,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可睡前也并未看出任何异样,难不成她还是无法释怀,便趁着自己熟睡,离开了? 不对,若真是如此,她昨晚该不会说出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