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们互相看了看,听安凉一个女子都愿在外面陪着大家住帐篷,一些个想着进城的汉子不禁脸红。 "全听大人的!" "对,听大人的,就让老人孩子先进城吧,我们还扛得住。" 安凉点点头,"何大人,开城门。" "是。" "啧,难怪陛下如此器重她,如今连我也有些欣赏她了呢。"文曲看着安凉指挥忙碌的身影,砸了咂嘴。 牧倾雪挑挑眉,不置可否。 "不过也不能老让她一个人忙活。" 牧倾雪说着,回身又瞅了瞅渝州城的大门,左右看了看,"我道这地方怎么有些眼熟。" "将军来过?" "嗯,不过那时候,这里应该还不叫渝州。" "你且去问问那些衙役,这附近可是有个君山?" 文曲一愣,忙找了个人问了问。 "将军,确实有个君山,听说是君家别苑,何大人还派了人去借粮。" "嗯,得劳你去君家走一遭了。" "将军吩咐。" 牧倾雪喊人拿来纸笔,草草写了几笔,便将纸塞给文曲。 "君家家主君如玉,与我是故jiāo,你去君山寻她,只须提我名讳,再将这个jiāo给她。" 文曲打眼一瞧,就见纸上只写了两个大字‘借粮’…… "将……将军……我……我会不会被人打出来?" "我还能坑害了你不成?"牧倾雪大眼一瞪,甚是不满。 "好好好,那我这便去了……" "哦对了,这个给你。"文曲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牧倾雪。 "gān什么?" 文曲指了指安凉,"人家昨日照顾了你一天,你怎么也得帮人家擦点药吧。" "……哦。" 第二十章 燃眉之急 知道文曲已然去了君家借粮,安凉这颗心也终于放回到肚子里,不等稍微歇一歇,便跑去与士兵们一起搭建帐篷。 见安凉不顾自己的伤势,依旧与士兵们一起搭着帐篷忙碌着,不少还有些力气的灾民们纷纷赶来帮忙,人多力量大,没一会,这几十个帐篷便搭好了。 期间那个打伤安凉的大汉还特意跑来道歉,安凉只是让他若有心便与大家一起帮忙。 城中的灾民jiāo给何敬亭了,也不用自己再多费心,让大家捡了些树枝生火取暖,何敬亭又送来了不少征来的棉衣分发给大家,忙忙活活的,已是过了正午。 难得今日没有下大雪,中午也没有那么寒冷。 "大人,您的帐篷搭好了,快去帐中歇歇吧。"一名士兵见安凉坐在火堆旁烤火,忙端了碗热水递给她。 走近了才发现,安凉面色发白,额角伤口的血水已然凝固,面颊上还有一道血水流过的印痕,在她那苍白的脸上显得分外突兀。 "嗯,谢谢。灾民们都安顿好了吗?" "都安顿好了,发了棉服,分了帐篷,煮了些热水给他们驱寒充饥。" "嗯,衣物和帐篷够吗?" "够,大人您就别再操劳了,这里有我们守着,不会出什么乱子,您就去帐中歇歇吧!" "好,那就辛苦你们了。" "嗯!" 掀帘入帐,就见牧倾雪正坐在席上,盯着手中的药瓶发呆。 "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去城里休息吗?" 安凉说着,走到近前,伸手探了探牧倾雪的额头。 牧倾雪一愣,目光落在安凉额角那骇人的伤口上。 "难怪天侑那么懂得照顾别人,却不知道爱惜自己,原来都是跟你学的。" 安凉皱眉。 牧倾雪命人拿来热水和毛巾。 "将军,我自己来就行了。"安凉这才反应过来。 "这又没有镜子,你看得到伤口吗?" 安凉四下瞥了瞥,一脸歉意,"那有劳将军了。" 也不再矫情,坐在席上。 牧倾雪用毛巾浸了热水,拧gān之后先替安凉擦了擦脸颊上已经凝固的血痕。 而后又小心翼翼的清理了一下伤口的边缘,就见这伤口附近红肿不堪,越靠近伤处,附近皮肤颜色便越深一分,受伤的地方已然是结了一块黑色的血痂。 牧倾雪皱眉打量了半晌,"忍着点。" 安凉闻言一愣,从未听她如此轻柔的对自己说过话…… 当下心中直如小鹿乱撞,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就这样直盯着牧倾雪的面庞,看着她紧蹙的眉头,专注的眼神,还有因为担心而抿起的嘴唇,不由得,痴了…… "好像有些淤血,你忍一下啊。"牧倾雪道了一句,试探性的将毛巾敷在伤处,这安凉却是没有丝毫反应。 "疼吗?"牧倾雪习惯性的询问一句。 然而还是没人应。 牧倾雪一愣,低头看了看,就见安凉这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见自己看过来,才慌忙的移了视线。 "呃,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疼不疼?" 安凉一怔,疼? 疼……疼! "啊……嘶……"安凉这才反应过来,忙伸手探去,不想又碰疼了伤处。 "哎哟……" "噗……"难得见安凉如此窘态,牧倾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安凉见她笑了,也尴尬的笑了起来。 可笑了没两声,两人便都愣住了,牧倾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总觉得帐内的气温未免高了些。 "那个……将……"安凉犹豫许久,正欲开口。 "将军,我回来了。"文曲掀帘入帐,一眼便看到在席上促膝相对,四目相望的两人,忙一捂眼睛。 "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安凉老脸一红,忙往后坐了坐。 "粮食借来了吗?"牧倾雪倒是没有在意,起身走向文曲。 "借来了,没想到将军的大名这么有用,我一提您,君家管事二话没说便派人点了粮食送来。" 牧倾雪得意一笑。 "那是自然。可见着如玉了?" "见到了,将军,往常怎么没听你提过这君如玉?今日一见,害我差点在她面前出了洋相!"文曲小声抱怨一句。 "怎么?" "长年行军在外,见过最美的女子莫过于将军这般。" "啊?"牧倾雪一愣,离近一瞧,这文曲低着头摆弄着手指,痴痴一笑,竟是羞红了脸。 牧倾雪吓了一跳,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听着文曲突然夸赞自己,不免有些害羞起来。 "你……什么意思……?" "见惯了将军这般粗人,再一见那君家如玉,真是人如其名……温润如玉……啧!从未见过如此娇弱柔美的女子……眉宇之间一点愁丝,恹恹之态真是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