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令捂住腹部, 他以前可没有胃病,按时吃饭,好好运动, 不说养生,起码养胃。 这是原主自带的『毛』病。 身后忽然响起了声音。 男人声音冰冷:“你不应该去找纪渐。” “除了自讨苦吃,你还有什么?” 顾令扭头看着他, 抿紧了苍白的唇,而后开启,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纪渐眼神也如同寒冰, 一字一句地告知他:“对了, 还有难堪。” 顾令脸『色』白了点。 一只手握紧了拳头,另外一只手捂住腹部, 苦笑:“纪先生,你喊住我就是为了挖苦我?”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纪渐点评此事。 顾令捂住腹部,眼前有点发花。 自己昏『迷』前听到的声音, 实在是太像……纪成简了。 可大家都说纪成简没去集团总部大楼。 顾令眯起眼睛, 耳边还萦绕着白植的声音。 ——他幼稚地开始模仿父亲的一举一动, 行为举止。 ——我的这位外甥, 以为自己模仿了父亲,母亲就会喜欢他了。 纪渐, 纪成简,这两个人是否已成死局? 男主抢了父亲的股权,集团, 和身边的一切,让他隐姓埋名数年,软禁于此。 纪渐开口说话。 一定又是在嘲讽自己。 但是顾令耳朵又继续嗡嗡作响, 他以为自己好了,但身体告知他,想多了。 顾令依靠着墙,身子下滑。 “纪先生……” * 家庭医生诊断之后,对一边等候的纪渐,说:“没有什么大事,病人要好好休息……” 纪渐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个人身体不行。 医生不敢多说,和纪管家对视一眼后,快步走了出去。 安静的房间内,窗帘被外头的冷风吹动着,在空中纷飞,纪渐看向未关上的窗户,按了遥控关上。 房间里头便安静下来,只有淡淡的呼吸声。 纪渐盯着这个人。 顾令今天去集团总部,是去为自己说话…… 纪渐推着轮椅到床边,盯着顾令,这个人的这张脸到底是有什么地方,让父亲牵魂挂肚。 眼睛是清亮,鼻子也挺,嘴巴…… 纪渐伸出手,即将要触碰到顾令嘴唇时,忽然手机响了。 顾令的手机响了。 上头豁豁然显示了两个打字。 ——林总。 还能是哪个林总?自然是林氏集团的林晓。 纪渐眯起眼睛,那群人动作真快,也被自己猜对了,他们果然会把算盘打在顾令身上。 电话铃声一下一下地响着。 纪渐原本不想理会。 这群人的目的,自己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他们找的是顾令,无论是纪家的计划还是林氏的计划,顾令都是其中的一环。 互相利用,在果断抛弃。 林晓看了看手机,怎么这么久都没人接? 说是顾令生病住院了,难不成还在晕着?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是,忽然就接通了。 “顾总啊!”林晓兴高采烈地说。 “你身体抱恙,我可担心的很,给你说一件大好事,让你开心开心。” 电话那头只有呼吸的声音。 对方在听,但不说话。 林晓一心等着鱼儿咬钩子,急切又满心欢喜。 笑盈盈的。 “就是项目合作的事情,顾家不是手中有原材料工厂,之前大家都没谈拢,不清楚你……” 原以为顾令会一口答应下来。 林晓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顾总,你怎么不说话?” 忽然,一个陌生的、低沉的男『性』声音开口:“这里是纪家庄园。” 没有报身份,而是报了地点。 可林晓还是瞬间起了一双的鸡皮疙瘩。 纪家庄园?!!! 那还能有谁? 不是纪渐就是纪成简,这……这是哪位啊? 林晓心里快速思考,能同时满足纪家庄园和顾令身边人,这两个条件的…… 他试探地回答:“您是纪董事长?” 纪渐冷笑一声,呵。 “你要说什么?”纪渐反问,“林家倒是好本事,知道了一些本来不应该知道的消息。” 林晓讪笑:“纪总,你这话说的,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啊。” “我找顾总有事,既然他不在,就不打扰了。” 纪渐开口,本想敲打一下他。 顾令不是傻子,不会那么简单地就被他欺骗,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电话挂断。 纪渐放下手机,才发现顾令醒了。 正睁着眼睛看自己。 他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感觉,语气寻常:“林晓打电话过来,想和你谈生意。” 说完之后,纪渐心中挣扎许久,缓缓说:“小心他给你挖坑。” 顾令蜷缩了一下,闷声说:“嗯……我不贪财。” 自己之所以想参与这个项目,本意是为了拿到董事的支持,再利用自己的总裁身份从自己家里的产业搬一点钱。 这样,好好填补挪用公款的空缺。 一个个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为了帮顾家赚大钱? 男主能在短时间内,将一个大集团『逼』得破产边缘…… 自己还是求稳吧 顾母是太贪心了,让原主一口气拿了八百万走,就算是自家的钱也不至于这么贪心。 稍微拿一点,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了。 顾令打了个响指,果然人还是要『逼』自己一把的。 他们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了。 等自己捞够了钱,再好好去解决一下出入境问题。到时候,天南海北地跑,看男主哪里『逼』自己跳楼? 跳楼? 这辈子都不可能跳的,活着多好,就是要跳,也要拉着纪渐一起跳。 外头的黄昏光线倾斜,给房间内笼罩上了一层暖阳。 纪渐觉得这个人身上都带着一层璀璨的光芒。 鼻尖上的汗珠如同一粒粒金水。 然而,顾令却忽然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没头没脑的:“纪先生,纪夫人的忌日快到了,你可以去祭拜一下吗?” 两个人四目相对。 顾令的眼神太过于认真和专注,原本觉得好笑的纪渐手指捏了又紧,按耐住内心的波动。 让自己用“父亲”的身份,去祭拜母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一个世纪一般,最后,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好。” 他过于专注,没注意到顾令眼神中闪过的诧异。 * 纪渐从顾令的房间出来,来到书房。 香烟点燃,烟味逐渐蔓延了整个房间。 纪渐缓缓打开了那封信,眼神从信上划过。 “致我的儿子纪渐,见信如唔……” “我的一生就是在糊涂中渡过,我并不奢求你的谅解。我写这封信的目的,初衷是为了弥补我自己的过错……” 纪渐看着这封信,一字一句地念着,仿佛是真正的纪成简所写一般。 那个人将自己所珍视的一切毁掉之后,就轻松地过去吗? 顾令还是想的太过于简单,又或者说,太过于美好。 纪渐阖眸,如果自己的父亲可以做到顾令所做的一半…… 如果自己的父亲愿意松口…… 这么多年的遗憾就不会发生。 烟灰缸里的烟头一颗颗增加,纪渐咳嗽数声,手撑在桌面上。 如果……如果当年生养自己的,是顾令这样的人,纪家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而现在,他已无路可退。 父亲,若是死在国外,那是喜闻乐见之事。 对方所拥有的一切,人,物,事,都归自己管。 纪渐最后扫了一眼看着桌子上的信封,推着轮椅,去整理放在沙发上的衣物。 取下一粒袖扣,正准备取下另外一粒时,纪渐瞳孔紧缩,双手剧烈地颤抖着,还有一粒袖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