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无应答

兄弟单位大名鼎鼎、破案率贼高的鲁巍鲁队长向她表白了,殷可却深觉此人太帅,又比自己聪明太多,不是好老公的人选,于是一连三次拒绝了这位冷面警司。谁知,鲁巍对她竟然像对待自己的犯人般执着,每天除了到处找犯人,就是到处找她,对待她和犯人的标准始终保持高度统一:绝不放手!! 数月后,鲁队长懊恼的问:“你怎么比我的犯人还难追?” 殷可战战兢兢回复:“报告鲁队长,因为你对我比对你的犯人还凶!” 这小绵羊的模样,让人莫名想亲一口是怎么回事? 殷可:“……”鲁队长,我以后再也不敢说你凶了,你先放开我,别亲了,行吗?

作家 陆萌 分類 出版小说 | 19萬字 | 25章
第十章 如影,随行
最近许承基很少打电话来了,可能是我不够热情的态度让他有所领悟,又或者他也非常忙碌,我倒是因此而感觉轻松了不少。
我在微信上跟朋友聊天时,坦言说我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了。我确实不明白自己了,以前要是有一个许承基摆在面前,我肯定是会扑过去的,可是,当现在有一个看上去很好,而且明确表示对我有好感的男人摆我面前时,我却兴趣缺乏,甚至会感觉到一种负担。以前看电视剧时,总讨厌那些执着于一个我不满意的男主,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我喜欢的男配的女主。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那么强调感觉,可是现在我才明白,原来真的是可以因为感觉不对,就放弃原先在心中确定的择偶标准,放弃可以进入一段恋爱的机会。
朋友小鸟恍然大悟道:“原来,不是现在心在变,而是以前不懂爱啊!”
我以前不懂爱吗?
我暗恋赵安飞,想着嫁给林湘,为鲁巍的一句话而辗转反侧,这些,都不是爱?
小鸟说:“不是这些不算爱,而是你不懂得如何爱,如何表达,如何抓住,如何继续,如何让自己真正沉入到爱中。”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确实就是我的症结所在,可是我认可小鸟的话,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我曾喜欢赵安飞,因此我不懂得表达;我矜持地跟林湘通通电话,拒绝他夜晚邀约,故意装作没听懂他的甜言蜜语,所以我没抓住林湘;在洗掉鲁巍的电话号码时,我不甚在意,在再次遇到他后,带着姿态地跟他保持距离,他说我们恋爱吧,我却沉默至今,明明心动,却没办法继续……
原来我一直不懂爱啊!
“不是,不是一直不懂,只是原先不懂,现在懂了。”小鸟如是说。
现在懂了?懂什么了我?
“那个让你不愿再跨入一段明明会很看好的感情的原因,就是你已经开始懂了的爱。”
我打了个寒战,这话说得真肉麻。
扯了几个表情扔过去,就把手机扔开了,在席子上滚了几圈,正在想那个所谓的原因时,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夜里突然响了起来,被它吓了一跳后,我飞快地按了接听键。
“哪位?”
对方可能没想到我接听得如此快,似乎愣了一下,我继续问:“哪位?”
“我是鲁巍。”
咚咚咚,我按了按胸口,天哪,地哪,心脏病又发了。
知道是他打来的电话后,我便没了言语,他也没说话,一时间,两个人都静默地梗在那了。
“我、我、我、我……”我什么?我居然“我”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
对方似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沉缓的声音通过电话传了过来:“我知道你还没有睡,我睡不着。”
“睡、睡、睡不着?”我真结巴了。
电话里他笑了起来,他说:“殷可,不着急,还有二十九天。”
“啊?什么二十九天?”
他又长吁了一口气,道:“今天是十五,外面的月亮很圆很亮啊。”
哦!我想我明白了,还有一个月是中秋。
很奇怪,昨天晚上睡得很好,第二天沿路慢跑时,精神很充沛,步伐也轻快极了,有已经熟悉的晨跑者跟我打招,我照样愉快地跟他们笑。白天下乡时,许庭长跟鲁巍又来了,庭长说分两拨人下乡送达,于是喊上鲁警官帮忙。
晚上,准十点时,又有鲁巍的电话,他也不说些什么,就跟我聊白天发生的一些事,聊他遇到的一些案件,聊他也遭遇到的一些尴尬。
聊这些没什么,可是,可是,为啥老找我聊?!
他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
接着,趁着这段时间不太忙碌,案子少,我们庭打算分两拨休年假,然后拖家带口地报了旅游团,我们打算找个好地方,去旅游,这让我兴奋不已。
花了足足一上午的时间,我们庭里几个人都在讨论要去哪儿玩,哪里会更适宜这个季节游玩,出门要注意些什么,要带些什么,哪里的特产又是什么。说到玩,庭里成员的热情是空前高涨,甚至连鲁巍他们来,我们都没甚在意。
“你们要去哪里玩?”鲁巍一脸的莫名。
我很是兴奋地说:“我要去九寨沟,据说那里的水是最漂亮的。”九寨沟是我很早便想要去看看的地方,有朋友去过后便跟我感叹不已。这次出游的线路中,便有九寨沟成都重庆三峡。
鲁巍当然不可能像我们这般兴奋,怎么晒都没晒黑的小白脸在听我宣称要去九寨沟玩后,又白上一分。
“去几天?”他问。
“九天!”我比个手指,这是我最长的假期,五天的年假,加上前后的周末,整整九天!比国庆长假还多两天呢,这九天,都用来玩啊,想想都让人又兴奋上一阵。
小白脸继续白,唇也抿白了,不管他,眼馋我们呢,他肯定是忙得没空去玩的。
我上网查了去九寨沟的注意事项,也了解了那边的风土人情及天气状况,网上的那些风景照片更是吸引着我。以前看它们的时候,它们仅仅是一幅幅风景秀美的图片,现在看的时候,心境便全然不同了,那哪里是风景照片啊,简直就是人间仙境的写照。人生在世,不到此处一游,枉活几十年啊。
“啊!去九寨沟……”狂吼一声,拍板定音,几条线路中,我选这一条。
选定线路后,庭里进行了调节,我被排到了第一批。我欢呼着绕我们办公室跑跳了三圈,其他人都笑骂着,不管不管,我只知道,九寨沟我来了!
可能我们再乐还是没有承接我们这单生意的旅行社乐,光是我们庭,一半的人,再加上他们带上的家属,便到了八九人,隔壁财政所与国土所的人知道我们报了九寨沟的团,也都纷纷休了假掺和了进来,很快便组成了一个近三十人的大团。
出发当天,我最早到达指定的聚集点,在豪华旅游大巴上抢占了一个靠前靠窗的位置,嘿,真是一个可全方位观景、防晕车、看帅哥、有逃生优先权长途旅行必选佳位啊。
同事们陆陆续续地登上了大巴,每个人都是神色兴奋又带点慌乱,大包小包,箱子加箱子,甚是热闹,这气氛,嘿,让还没开始的旅程热了起来。
小波是带着老婆一起去的,庭长也带着夫人跟孩子,隔壁国土所的小何也跟我们一起。哎呀呀,真让我激动,我们乡镇里最帅的小后生啊,整条街的派出机构里唯二没结婚的小青年啊。哎呀呀,领导们哪,真是了解我的意图啊,都考虑到我的“高龄”未嫁的尴尬了啊,居然把他都怂恿着报团了,可他怎么带着他妹妹还是姐姐一起旅行呢?
我忽闪忽闪着大眼睛,含情脉脉地冲小何帅哥笑,他也冲我笑,那白牙和鲁巍有得一拼。他、他、他、他竟然忽视我身旁留着的有着极佳优势的空座位,搂着那个姐姐还是妹妹的腰,向大巴最后面的座位走了去……
银牙咬碎,那个恨啊,窝边最后一根草,已经被人吃了……
哼哼哼!好心情不打折,等我跑到九寨沟,那里多得是帅小伙子让我去艳遇,一个小何而已,虽然在我们这些派出单位里能摆得上台面,但也不过尔尔,听说嘴巴与心一样的花,你小何再帅,帅得过人家小鲁吗,哼哼哼。
如此想来,我的心情继续愉快起来,透过大巴干净的窗玻璃看外面的景色。阳光灿烂,玻璃映着自己的脸,眉梢眼角带着笑意,真是,一点都不丑,看看看看,跟小鲁的脸凑一起,也很配啊,两个人的眉眼,笑得那么的相似。
猛吸一口气,清晰的玻璃里,多出来的那张脸,是鲁巍?
我飞快地转头,于是,昨日重现……
不过我不是亲在了他的嘴上,而是脸上。
只是很轻很轻的一下,我在明白自己又做了什么蠢事后,已经很有经验地飞快撤离了,可是速度可能猛了一些,才看清鲁巍脸上扩大的笑容,然后便又看到了他倏地收起笑容,同时,砰的一声,我的后脑勺撞上了车窗玻璃。
同事们听到声响后,都侧头来看我,然后哄笑了起来,戏称我因为要出去玩,太过兴奋了。我摸着后脑勺,冲他们笑笑,没人看见吧?没人看见吧?!
“你?你?你?你?”估计,这是见到他的习惯性结巴症。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后脑勺,十分轻快地笑,道:“这里没人坐吧?我坐了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跑这车上来做什么?
“你来送行?搭便车?”我问。送谁的行啊?总不会是舍不得我吧,我心里很白痴地想。
导游上了车,在清点人数的时候,我向后瞄了一圈,整辆大巴,座无虚席。
导游点完后,咦了一声,我离他近,听他转身跟司机轻声说:“多了一个人。”
我侧头瞄了一眼鲁巍,心里突然紧了一紧,不知道紧个什么劲。
司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导游点了点头,在车子缓缓启动后,靠着驾驶座,拿着话筒开始跟我们问好介绍。
我不时地看看站得摇摇晃晃的导游,不时又看看坐得安稳的鲁巍,继续紧着。
从市里出发到省城,然后再搭飞机前往成都。第一天,全部都花在了路上。从市里到省城便花了六个小时,行程起始,我们一路欢歌笑语。我们唱《稻香》,唱《体面》,唱《后来》;庭长他们唱《十送红军》,唱《谁不说俺家乡好》,唱《红梅赞》。我什么都能唱一点,老歌红歌是我老爹最喜欢的,流行歌曲是我天天跑步听的,所以唱得很嗨。导游索性将话筒给了我,接过导游的话筒后,我一连唱了三首,同事们都图个兴致,一个劲儿起哄,说再来一个。坐我旁边的鲁巍唇抿了又抿,看不出是想笑还是想发飙。
因为是中午出发的,过了先前的兴奋期,三个小时候后,一车人便蔫儿了下来,个个都歪着头,睡得极其不雅。我头抵着窗户,眯着眼,车左转,我的额头离开玻璃,右拐,砰的一声再撞上,于是我微微地睁眼,抱怨一声,又睡。
不知道如此撞上了几次玻璃后,我觉得在我似乎习惯了磕上玻璃的疼痛后,便真正睡着了。
突然醒来,发现车子仍然平稳地行驶着,已是太阳西沉的光景了,我微眯的眼没有焦距,不知道在看哪儿,等着意识缓慢地清晰。半晌后,我抬起头来,侧头看着仍睡着的鲁巍,诧异着自己倒睡在他肩头的同时,还发现了他的手紧搂着我的肩。
我就那样盯着他平静的睡容好半晌,然后,复又将头靠上了他的肩膀,装睡。
小时候我很不喜欢午睡,我妈会逼我闭着眼睛睡觉,我就装睡。我妈也很精,守在旁边,看着眼皮隐隐掀动的我,轻易地识破我的诡计,然后守着我真的睡着。所以,我一直觉得装睡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可是,现在似乎变得不那么难了,心里虽然胡乱地想着猜着什么或者偷乐着什么,可是没多会儿,我便又沉沉地睡着了,甜蜜地睡到一睁眼,已到了省城市区内,窗外的景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坐在后排的小波见我终于大伸了一个懒腰,跟他老婆咕哝道:“这人在哪儿都可以睡得像猪一样……”
哼哼,看在你携家眷同游的分上,放过你。
鲁巍呢?我看他,他侧着头笑笑地看我,两只手都安分地搁在他自己的腿上,我眼神左晃右晃,假装不明就里地问:“到哪儿了?”
“已经上了去机场的高速了,等会儿到机场外面吃晚饭。”鲁巍说。
他倒是挺清楚的。
“你在哪儿下呢?”
总不可能搭顺风车搭到成都吧。
“机场。”
哦——也赶飞机呢。
匆匆吃了饭,我们进入机场,导游帮我们拿了机票,我将笨重的旅行包托运后,看到鲁帅哥手里也拿到了机票,凑过去瞄着机票,装作熟稔地问:“你去哪儿呢?”
他摊着机票让我看,道:“去成都。”
我带些抽搐的笑意道:“真巧……”
“不巧,我是本团随行家属。”鲁巍收好机票。
哦?我瞪大眼。
没听说过啊,这里哪个是他家长了?
“你是谁的家属?”我望向那一团忙着托运的同事们。按理说,小鲁的家长是公安的啊,我们这一群人里,谁跟他沾亲带故呢?害我一路上都以为他是搭便车的。
“你的。”
喂喂喂喂,谁的?别走,谁的?
我小碎步跟上他的步伐,拽他的衣袖:“谁的?”
他索性停下来,转身看着我,十分铿锵地道:“你的、你的、你的、你的!”
开玩笑吧!
真是的,鲁大警官居然对我开玩笑,没大没小没基本没原则。我笑笑,快步走到检票口排队。靠,剩女是经不起这样玩笑的,我的小心肝啊、我的番茄脸啊……
飞机飞上云层时,我低头看着底下渐隐的城市灯火,心却反复不已。我不断地揣测,又不断推翻自己的揣测,我总想着我跟鲁巍没什么,可是似乎又有着些什么。我在明亮的机舱里找寻着鲁巍,不是,都不是,突然一回头,我座位的正后方,他眼光灼灼地望着我。
啊,天哪,地哪,他是不是真的在开玩笑啊?
我真的很怕会错意,就像我以为我要嫁人时林湘另娶他人,就像我以为他对我心存好感时鲁巍却又转身离去,我怕我继续会错意,不管如何,都会伤心啊。
成都的夏天多雷阵雨,飞机折腾了两趟,我们踩上成都的土地时,已是凌晨三点了。一行人进了事先安排好的宾馆后,一番洗漱,便沉沉睡去。第二天早晨六点半,宾馆前台便开始晨催了,才睡了三个小时的我们,迷迷糊糊地坐上了搭往九寨沟的旅游观光大巴。
十分劳累的我们,不管导游如何费尽口舌,我们都充耳不闻地一路睡过去。
从成都到九寨沟的路程需要一天,而且道路非常的崎岖。这边的山因为很多山体都无法生长树木,因此常会发生山顶滑坡,所以道路两旁的山全部用大的钢丝网网住,以防滚石砸落。山上也并非没有植物,只是很少而已,我们看到最多的是野百合,为此,导游还唱了《野百合也有春天》一歌,让我们提神。
不行,太困了,不管靠在谁的肩头,我眯眼便睡了过去。
偶尔被导游叫醒了,便半眯着眼听她讲进入九寨沟后要注意的事项,也了解了一些居住在那里的少数民族的忌讳,然后我转过头,对坐在我旁边的鲁巍,嗔了一声:“色狼!”
他愣了愣,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很小声地称呼我道:“色魔。”
“对了对了。”导游拍着手掌道,“没错,这位小姐和先生都称呼得很对,藏语里‘先生’和‘小姐’的谐音就是‘色魔’与‘色狼’,看看,这样称呼起来多亲密。”
这样说起来时,车上的骚动大了起来,显然大家终于被导游的话题逗出兴趣来了。
“我们看到沿途有很多的藏民,与藏民同样多的是羌族,这两个民族是不能通婚的,因为藏族是父系氏族,而羌族是母系氏族,羌族是一妻多夫制的……”
哇!
说到这里,很多的人都发出了惊叹声,我们都对这个民族不甚了解,很难理解向来以男性为尊的国家,居然还会存在这样的一个民族,女人在外谋生,男人在家带孩子做家务,而且,最重要的是女人可以娶几个男人。
“藏族则不同,是一夫多妻制的。”
哇!
小波举手道:“我要加入藏族!”
小波老婆狠拧他一把,然后也举手道:“那我要进羌族。”
我呵呵笑着,侧头问鲁巍:“大色狼,你去藏族还是羌族?”
他也笑,盯着我笑得十分有内容,好一会儿,才道:“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
我的小心肝啊、我的番茄脸啊……
九寨沟的海拨比较高,车子越往里走,我们便越发能感觉到里面的贫瘠来。据导游说,九寨沟未被开发以前,这里面是相当穷的,可以说人们在这里拿钱是换不到食物的,因为与外界的联系太过困难,所以这里的居民更重视实际的物质。
但是藏民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贫穷,他们放养牦牛,一头黑牦牛的价值只有几千,但是一头白牦牛的价值就达到了几万。
途中,我们下车来跟白牦牛合影,鲁巍将相机塞我手上,自己爬到牛背上,戴顶牛仔帽,衬着后方瓦蓝的天空,英姿飒爽啊飒爽,我飞快地帮他按快门。
将相机递给牦牛的主人,我也要照。
吭哧吭哧地爬上鲁巍坐过的牦牛,半天没爬上,鲁巍在下面推了好几把,我才摇摇晃晃地坐稳了。我正想比个V,鲁巍又爬了上来,我一惊,又碍于底下牦牛跟我不熟,怕它牛性大发,只好傻不拉叽地比着V字手,扭头看到坐我身后的鲁巍也比个V冲着拿相机的藏族大叔笑,心里骂开了来。
“看前面!”鲁巍龇牙笑道。
我噘着嘴不满地扭回头,大叔便已按了快门,说OK了。
从牛背上下来,鲁巍一脸无所谓地笑道:“心眼真小,同游照个相,都那么介意……”
想想,也是,我确实心眼小了,要是跟小波啊、庭长啊,还有其他的任何一个人一起咔嚓一张,都是小事一件,我咋老那么放不开呢?
这么想想,心里又坦然了,拿着鲁巍的专业相机,到处咔嚓了一阵,拍这里的天,拍这里不长草木的山,拍羌族民居房顶上突出来的尖尖,拍藏族挂起来的五颜六色的经幡。
一天下来,大家都累得浑身是臭汗,终于到达住宿的酒店时,一车人都免不了露出疲劳之态来。领到了房卡,走在酒店大堂时,我笑着跟小波老婆说,这酒店还真不错,冷气十足,大厅的温度低不说,到了楼梯间也这么低的温度啊,凉爽。
鲁巍侧头瞄了我一眼,我看他瞄我的眼神有点怪异,不知道又觉得我哪里唐突了,哼,不理他。
一开水龙头,妈呀,冰水啊。我打电话去总台问咋没有热水,总台的答复是晚上九点到十二点提供热水。
什么破地方,才夸它冷气足呢,就发现原来不过也是一个小家子气的地方。
一说到冷气,我疑惑了起来,我进来后,这里一直都没有开空调,不是因为我已经不热了关系,而是进房间后,我发现房里的温度也相当的低。
难道说是中央空调?
我抬头看,哪里有空调的影子?顶多就卫生间里有一个没有开的换气扇。我发现,我可能弄错了什么,走到窗口,看外面的人群,但凡本地的藏民或羌民,统统都穿着厚外套,而外地的游客,竟还套着棉衣。
不怕不怕,我从来没在八月份觉得冷过,不怕不怕,我不是有被子吗。
可是,有被子顶什么用呢?谁告诉我九寨沟早晚温差居然会这么大?网上的天气预报,骗人呢!我带的全部都是轻薄的短袖啊。
还没捱到晚上九点热水供应,我便冷得缩进了棉被里了,棉被又不够厚,我更不想穿得这么单薄出去买件厚点的衣服,正在郁闷的时候,有人敲房门,我干脆用被子包着去开门。
门外鲁巍穿着一件米色休闲外套,衬得他整个人干净利落,穿得好看是其次,重要的是,他有得穿啊。
见我包成那样开门,他眉头微拧,问:“冷着了?”
“还没,不过估计快了。”我吸吸鼻子,满腔的干冷。
“我就买了这个,你晚上把它压被子上,估计也顶点用。”
什么?我好奇地拆开塑料袋来看。是一件棉衣,那样式啊真不好看。
“只能买这样的,当作一次性的吧,反正也才几十元钱。”
我万分鄙视地看他,嗬哟,居然给女生买这么廉价的地摊货!几十块钱啊,我夏天都买不到一件T恤,他居然买了一件棉衣!这是什么布料啊?尼龙的?涤纶的?这么廉价?
直接扔掉棉被,将棉衣往身上一套,还行还行,一穿上就一个感觉,温暖!
我将拉链一直拉到脖子下,十分得意地在他面前转一圈:“嘿嘿,合适吧?”
他微微地点头,轻轻慢慢地笑了起来。
我没有将棉衣压被子上睡,而是一整晚,都穿着它,睡在被窝里,半夜时,受不了将被子揭了,呼,穿棉衣盖棉被的感觉不好受,揭了一会儿,又有些冷,再盖,又热,再揭。
白天的温度又迅速回升了,进入九寨沟根本就不需要外套或棉衣了,太阳升起后,就感觉到热了。我们乘坐沟内的天然气旅游大巴代步,最先去的是长海,事实上从下了旅游车后,就感觉到不冷了。我将那件薄棉衣系在腰间,在看到长海时,长长地哇了一声。天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漂亮的水啊?像是嵌在山林间的一块蓝宝石一样,水质十分清澈,海的中央变幻着蓝绿色。魔法石,它就是一块纯净无瑕的魔法石。
拍照拍照。下车尿尿,到点拍照,旅游的不二法门,举左手“V”,举右手“V”,一个穿着藏族服装的大婶,拖住我问:“姑娘照个相吧?”
说完,便将手中藏族姑娘的帽子往我头上一扣,帽子周围缀着一个个毛茸茸的小球,鲁巍在后方叫唤了一声,我一回头,那些毛球球便飞旋开来。咔嚓一声,他便按了快门,我不高兴地扁嘴,我还没摆“V”呢。
我凑过去看,他收起了镜头,将相机往包包里一收,往长海走了去。
嘿呀,嘿呀呀,什么意思?
一句口头禅鲠在了喉间,没嚷嚷出来,哼,你敢再拍我试试,你再试试……
中午在休闲中心吃了一碗泡面,体会了一番景区内的高物价,下午匆匆地赶往另一边的景点。这一边的景点颇多,什么五彩池、熊猫海、箭竹海、珍珠滩瀑布,让人应接不暇,我跟着年轻一些的这伙人一路走下来,很是尽兴。偶尔,会看到松鼠在树上上蹿下跳,甚至就停在栈道上,接受游客的投喂。不论哪里的水都很清,可以清晰地看到水里的浮木和鱼苗。这里的水是禁止饮用与洗手的,更禁止投食喂鱼,整个九寨沟内的环保做得相当好,在沟内,游人是绝对禁止吸烟的,对于发现吸烟的人,处罚则很是严厉,有烟瘾的同事憋得很辛苦,一见到吸烟区,就待半天才出来。
游人如织,走了一会儿,我发现人都走散了,开始有些慌了。我是路盲,方向感非常差,担心找不到出口,担心找不到我们团,担心他们会把我落下,于是我开始在人群中到处找寻着熟悉的脸庞。
珍珠滩瀑布曾是西游记的取景地,非常宽,很多人都在这里取景拍照。水瀑从高处落下,飞溅起来的水汽让人感觉到一股子的沁凉,若不是我此时正担心着被落单,肯定会在这里好好逗留一番的。左看右看,转一圈上上下下都看过,要找一个同事,怎么就那么难呢?头都晕了,一直没找到同伴的我,只好随大流地跟在人群中,把手机掏出来看了又看,万分后悔居然选了一个信号这么弱的通讯商。
我只能先走走看,一路上也不再拍照,不放过任何一个路标指示牌,与门票上小小的路线图核对着。正念叨着是要下这边的栈道还是要往左栈道走时,忽然就听到有人在叫我。
惊喜万状地扭头看,鲁巍立在不远处,眉梢发尾上沾了水珠,在阳光下晶莹光亮着。
我从没因为见到鲁巍而表现得如此高兴过,不顾一切地就飞奔了过去,在他面前急急刹住。亲人哪,真让人安心啊。
“你从珍珠滩那边过来的?瞧这满头的水雾。”我从包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他。
“嗯。”他抹了把脸庞上的水珠,平复了一会儿气息,看了一眼手表说,“已经到了预定的集合时间了,我们得快点去集合地了。”
明白明白,我刚不还着急吗,这会儿不急了,有人引导,我可以走得飞快的,不担心。
侧头看了一眼鲁巍,突然就笑了起来,他被我笑得莫名其妙,问:“笑什么?”
我抿唇笑道:“我以为我是最慢的了,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我更慢。”
“我去找失散的家长去了。”他一脸皮肉不惊地道。
“据我所知,你是跟我们庭长来的。我们庭长和你是什么亲属关系啊?你不正在抽调监督烤烟工作吗?现下还有时间来玩?”
我一直想问呢,只是觉得跟他没熟到可以什么都问的地步,现下,觉得突然和他熟了,可以问了。
“那边有同事帮我顶着的,事实上事情也不是很多,重点工作是在半个月后,所以,我正好可以休一个长假。至于我跟你们庭长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会来,你可以直接去问你们庭长。”
虽然小白脸有所保留,不过不错,他态度平和,有问必答,我以前最讨厌和帅哥相处,觉得帅哥除了有一张脸外,性格高傲、脾气冷硬、自以为是、眼高过顶。若算是兔子,也都是玉兔级,高贵得只能挂在月亮上,被嫦娥一样的女子守着,宝贝着。
小鲁就是小鲁啊,不愧是我喜欢的……兔子?
我侧首看他,他心无旁骛地领着我一直往前,突然,我心有戚戚焉……
赶到聚集地时,所有的同事都在等我们两个人,导游见我们姗姗来迟,没怎么抱怨,只是长吁了一口气,笑着拍鲁巍的胳膊,道:“还真给你捞着了啊。”
鲁巍笑露白牙,我追问导游:“捞着什么了啊?”
导游笑得诡异,道:“针啊。”
没让我再问,导游催赶着我们去大巴的停靠处上车,道是吃过晚饭后还有一个活动,那便是参加藏家的篝火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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