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无应答

兄弟单位大名鼎鼎、破案率贼高的鲁巍鲁队长向她表白了,殷可却深觉此人太帅,又比自己聪明太多,不是好老公的人选,于是一连三次拒绝了这位冷面警司。谁知,鲁巍对她竟然像对待自己的犯人般执着,每天除了到处找犯人,就是到处找她,对待她和犯人的标准始终保持高度统一:绝不放手!! 数月后,鲁队长懊恼的问:“你怎么比我的犯人还难追?” 殷可战战兢兢回复:“报告鲁队长,因为你对我比对你的犯人还凶!” 这小绵羊的模样,让人莫名想亲一口是怎么回事? 殷可:“……”鲁队长,我以后再也不敢说你凶了,你先放开我,别亲了,行吗?

作家 陆萌 分類 出版小说 | 19萬字 | 25章
第九章 他是不速之客?!
星期一,我又回到了庭里,前一天的闹腾让我看上去精神极其萎靡,送给被告的传票上写了原告的地址,送达证上又将被告的名字写成了原告,我们庭长一看,气得脸都黑了,扔我面前,命令道:“重填。”
重填,哦,又写错了,扯掉,再填,又错?
小波看不过去,一把扯过材料纸,帮我填了起来,一边填一边骂道:“纯粹是在浪费材料。”
还能怎样啊?昨天白天已经累到不行,晚上还失眠,没看见我的两熊猫眼都可以以假乱真了吗?
挨到了中午,饭都没顾上吃,沾床就睡了去。事实证明,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相亲,都是一件十分累心累力的事情。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多,起床一看钟,吓了一跳,掀了被子穿了鞋就往办公室里跑,庭长他们都忙着在跟当事人做工作,对我的迟到也没有什么意见,我十分狗腿地将档案室里那一大堆没时间整理的案卷全拿了出来整理、装订。许承基打电话来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当事人正因为调解不成而发生了争执,闹哄哄的,以至于我都听不清许承基在说什么,匆匆两句便挂了电话,继续装卷,然而,顺序又错了!
日子不能这样过的,我清醒地意识到我很白痴地让自己混乱到一塌糊涂了。于是我开始制订一系列的计划,让自己摆脱整天的胡思乱想。每天早上天色才开始泛青,我便关上单位的铁门,沿着柏油路进行晨跑。我看着天色渐亮,看着太阳缓缓露出光芒,看着一整片天空被镀上金色,看着平整的田野与静置在山脚的村庄,看放牛娃赶着牛缓缓地与我擦身而过,看着已经少见的炊烟,看着渠道里招摇着的水草。我想,我暂时可以将什么都放下了。
接待、立案、下乡、开庭、装卷、送检。
显然,工作是顺利的,像我这样只会犯些填错传票等小错误的小角色,谈不上什么顺利不顺利的。我们这岗位也难得会有什么突发事件让我们表现出色一把,能五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才是值得嘉奖的,不像公安那边……
呸呸呸!怎么又想到那边去了?
时过一个月,已经到了整个夏天最热的时候。我的房间有些当西晒,派驻法庭除了办公室有装空调,私人宿舍便只配了个风扇。所以每天晚上我就睡在只铺了一张席子的床板上。这样的天气里,就算将风扇调到最大,我仍是感觉身下的席子有些烫人。我心情那个烦躁啊,只好跑去洗手间,装了一大盆水将地面全洒湿了,仍是热,干脆搬个小板凳跑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纳凉去。
我在院里还没坐多久,小波和大波他们显然也因为热得睡不着跑出来乘凉,我们三人各摇着一个大蒲扇,一边扇风,一边赶蚊子。
他们俩的话向来多,没道理这么好的聊天时间不用来聊天。我兴致勃勃地听他们聊政府谁谁谁因为赌博事件被双规了,听他们聊哪个中学又来了几个新女老师,听他们聊今年的烤烟情况很是乐观……
“说到我们镇里的烤烟收购,有件事就不得不说了。”大波停下摇扇,带着些八卦味道地说道,“今年的烤烟不是上个礼拜开称了吗?区政府相当的重视,从公检法各政法单位也抽调了一些人对我们镇烤烟的收购进行了协助与监督,我们院里抽的是政工科的小李,你们猜,公安抽的是谁?”
公安?我心乱跳了一阵,咋又说到公安来了?
“谁?”小波问。
“刑侦队队长,鲁巍。”
啊啊啊,啊啊啊!
才想到他呢,他就被提及了。
阴魂不散啊!
不过,不应该啊,刑侦队不是公安局里最忙的吗?他堂堂一个队长被调这里来监督烤烟工作,是不是太那个啥了?
我还在想呢,小波就问出来了。
大波继续摇扇,道:“据说他马上要被贬了。”
被贬?
不是正大好前途的一青年吗,咋可能会被贬呢?这才新任领导多久啊?
培训也就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他,咋看咋像个前途无量的宝贝,而且年初的暴动事件,他不是还被记过功吗?这才多久啊,就被发配到了这乡下收烤烟了?
“什么原因啊?”我和小波同时问出声。
“哟,小可也认识他啊?”
“嘿嘿,培训时认识的。”我飞快地摇着扇子。
“据说啊……”大波扁着嘴,带着些轻视的味道说,“据说是个人作风不正。”
个人作风不正?!
我僵在那里,这个说法,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他啊,鲁巍啊,可能作风不正吗?
“是赌了?嫖了?还是贪了?”小波一脸的兴味,追问着。
“据说啊,只是据说啊,有女人到他们单位一哭二闹就差上吊了,说他始乱终弃呢。”
始乱终弃啊……鲁巍,也会始乱终弃啊?
说不准心里是什么滋味,原先的暑意似在瞬间消了去,有着似水月华的夏夜,竟会让我生出如临冰窖的寒意。
隐隐约约地听到小波仍在追问:“组织还管这个啊,这个原因也会被降职啊?”
“当然会管,关系到一个职能部门形象的问题啊,这个还只是他们单位的内部处理,要是等到纪委来找他谈话,估计就不是降职的问题,丢职都是有可能的……”
看来是真的啊,大波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我哆嗦了一下,道:“冷了,先回去睡了。”
“有没有搞错?我还热得难受呢。”小波似乎还想拉着我八卦一些什么,我快走几步,溜回了房间。
窗外大波还在对小波说着些什么,知了的声音几乎要将他们的声音掩盖过去。良久后,院子里除了知了声与偶尔响起的蛙鸣,不再有任何声音。我仍然睁着眼,看着月光透过窗棂将室内照得有五分的清明,脑子里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关于鲁巍的,等明白自己在想什么时,才发现手指竟抚在了唇上。
我将被子一扯,蒙住头号了起来,要崩溃了,又失眠了!
早上我仍然在天蒙蒙亮时沿着柏油路一路小跑,因为大波小波他们提及了烤烟收购,于是更多地注意起清晨用小板车拖着一板车一板车的烟叶送去收购站的农民来,每次他们经过我身边时,烟叶的香味便袭进了鼻腔,那经过烘烤加工后的烟叶已和成品烟的气味无二致,闻起来不很熏人。我常常小跑至离单位两公里外的一个池塘边停下来,小憩片刻后再折回,回程时,已是满头大汗了,太阳也在身后徐徐升起。夏天的早晨来得很快,我每天早早地出门,可是在回程时,身边已经人车熙攘了,打招呼的人也多了起来,我笑着和每个人错身而过。
回去洗了澡后,清清爽爽地进了办公室,来这里半年多,我已经习惯了派出法庭的工作时间没有严格限制的规矩了。起了床就进办公室,出了办公室就可能是去睡觉了,很正常,逢赶集时,中午也不能休息。庭长是所有人中最忙碌与辛苦的,比我们的工作时间更长,所以没人抱怨什么的。但是现在正值农忙,案件较之平常少了很多,所以我们每天尽管需要长时间地守在办公室里,但也只是喝喝茶、吹吹空调而已。工作是比较闲暇了,可是我却老觉得不踏实,老林看着我烦躁地将风扇调至最大,调侃道:“殷可,现在是什么季节了?”
“快立秋了。”可恶的夏天,快点过去。
“我还以为是春天呢。”老林眼里的笑,极其狡诈。
“没看我热着呢,春天会这么热?”我偏头想了想,这个老林,想表达什么?
一直埋头看案卷的庭长,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这倒新鲜了,平时总是板着脸的领导居然忍不住笑了。我猛然明白老林在笑我什么,怒气冲冲地卷着报纸往老林身上拍。人家老林那是快退休的老前辈了,个个都对他尊敬而恭谨,我没大没小地就跑去追着一个半百老人家满办公室地跑,鲁巍他们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我。
得,这还来得真快,昨天才听说他被贬谪,今天就来走访我们单位了,真难得。
走在前面的是行政庭的许庭长,一进门就逮到我“严肃”地批评了一顿。我手脚麻利地开抽屉,找一次性的杯子,放了茶叶,冲了开水端了去。
许庭长接过茶,也就开始转而说笑了,鲁巍双手接过我端给他的茶,冲我笑得如新日般灿烂。
我心里打着小九九,看来鲁巍的心情似乎没有受到个人作风问题的影响啊,和我想象中的郁郁不得志的模样有些出入呢。正想着呢,庭长突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起鲁巍来。
“你怎么跑这乡下地方来了?”
我看小波,小波看大波,大波不自然地冲庭长笑笑。我们庭长啊,信息接收不及时地继续调侃着鲁巍。
鲁巍坐在本来应该是我坐着的椅子上,抿茶笑道:“为了解决个人问题,不得已下来了。”
喔……
大波小波明显地表现出一脸原来确实如此的模样来。
不说他们,我自己心里也小小难受了一下,原来真是那样啊。前一天晚上听大小波说的时候,我还可以当作是道听途说,不可全信,可是现在他自己也这样说,心里难免泛出了一些失望或是失落的情绪来。
偷偷看鲁巍的时候,他刚好朝我看来,视线才一对上,我便极不自然地别开了。心里暗暗咒骂了起来,偷看男生,那是我上小学中学时候的事情了,这么小心翼翼地避开目光对接,也就一个人让我如此过。
我恼自己,居然仍然会受鲁巍的影响。
中午因为许庭长他们的到来,庭长决定在我们的小食堂里安排中餐,并叮嘱我们把菜买多一点,较之平常要丰盛许多。
说起我们的小食堂,就在我卧室的隔壁,炊具一应俱全,我们要开伙非常的方便。问题是必须我们自己动手,因为我们人员少,雇请一个大师傅的开支已经足够我们一个月的伙食费了,所以常常是我们在开完庭后,饿得发慌的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洗米做饭。
我负责炒菜以外的所有事务,我不是不会炒菜,而是炒出来的味道或卖相不够好,自己也没那个自信敢去掌勺。不过我也不是全然不炒的,只会在炒某一个菜的时候,才去抢着去被油星子溅。
中午安排许庭长他们,不一定鸡鸭鱼肉五荤俱全,但也总得摆满一桌子的菜才像话。所以还没到平时买菜做饭的时间,我们就得先去准备了。
小波将庭里的车子倒出车库来,我才在副驾驶座坐稳,便见鲁巍猫身上了车,露齿笑道:“我跟你们一起去买菜。”
我系安全带时,侧身向后瞄他,他去买菜?开玩笑吧,他会买菜?我想起了年初时在他家吃饭,他母亲不知道提了多少次:“我们家鲁巍啊,一个月难得陪我们老两口吃一顿饭……”
他会买菜?鬼才信!
不信是正确的,他完全不知道娃娃菜和莴笋有什么区别,指着黄鳝跟我说:“买鳅鱼回去炸着吃吧。”
小波一下车就跑去人家的甘蔗摊调戏卖甘蔗的小姑娘去了,鲁巍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我每采购好一样,他便拿过去提在手上。卖凉拌菜的大姐笑得暧昧地问:“殷法官,买这么多菜,招待男朋友啊?”
“啊?不是男朋友,是同事。”
“你们庭里调来这么帅的一个小伙儿啊?结婚了没有啊?”大姐的眼睛开始发光。
“不是我们庭里的,他是来我们这里办事呢……”
下一摊!
卖猪肉的大叔笑问:“小殷啊,男朋友啊?”
“不是不是,是同事。”
“这么帅的同事啊?嫁他算了……”
付钱,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猪肉,下一摊下一摊……
“呀!殷可啊,带男朋友来买菜啊?”
“啊不……”语到一半,肩一垮,算了!将买好的芹菜交给鲁巍,打开钱包,付钱,下一摊。
“菜市场的人都和你很熟啊?”市场的人很多,有些拥挤,鲁巍亦步亦趋。
“嗯,来这里半年多了,每天都在这里买菜,久了就熟了。”我蹲下翻看小贩的青菜是不是够新鲜,检查有没有洒过农药。
小波咬着根削好的甘蔗不知道怎么看到我们了,他挤了过来,看到鲁巍手上拎的大袋小袋,也不说接过去,直接就嚷嚷道:“嘿,你们两个还真像小两口。”
啊,晕厥!
小波还在叽叽喳喳地说:“殷可虽然又懒又不太会收拾,不过很好使唤的,虽然不会做菜,但烧的牛肉很好吃的,咦,你没买牛肉啊?”
当然不买,这个菜是我唯一会做的菜,以往只要买牛肉,那便必是我掌勺,我又不是那么爱显摆的人,为什么要买牛肉?
瞄了一眼鲁巍,哼,再怎么着,也不在他面前表现我贤惠的一面,哼!
鲁巍又笑,冲小波道:“那我们去买牛肉吧,在哪儿买呢?”
“这边这边这边。”扔下仍蹲在青菜摊前的我,他们又钻进了肉行。
我抿着唇看着他们离开,独自郁闷起来。没错,当菜市场的大妈、大婶、老叔、小贩都笑称鲁巍是我男朋友的时候,我除了不好意思,还是会有些得意。可是,一方面在心底得意的时候,另一方面却又有意想着要跟鲁巍拉开距离。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也许他对我根本无意,可是我仍是觉得有必要跟他保持距离,我不想某天,我也遭遇始乱终弃。可是,他说过啊,做朋友啊,对于一个有着个人作风问题的男人,我是不是应该考虑……
心就那么不舒坦地纠结了起来,纠结到无法再去考虑任何东西,很矛盾,我总是让自己如此这般的矛盾。在人潮拥挤、声音嘈杂的大市场里,我自顾自地蹲在地上,艰难地挣扎着。
不出意料,牛肉还是归我做,小波很夸张地说我做的牛肉是整个市里的餐厅酒店都做不出来的味道,绝对一级棒。
本来不想刻意显摆的我,在看到鲁巍脸上露着带些意外的期待后,得意地洗手做起我的拿手菜来。
炒牛肉这个技能是我跟我原先的领导学的,学了一次就会了。尽管仍是怕油烫,翻炒的姿势仍是生涩且无规律,不过好在我对这道菜精了,知道要如何放佐料,先炒啥后炒啥,盐多少,油多少,汤汁要收到多少,火候掌握到多少。这些程序细微但却不难记忆,而且经过长期的训练,对此一肴,我是手到擒来,真正的小菜一碟啊。
我十分得意且愉快地用铲子挑了块肉尝了尝,很好,没有超水准但也没坏了平时的水准,再翻两铲子,一边哼着歌,一边将菜装碟。
我很怕热,所以夏天我都不喜欢动手炒菜,今天这一盘菜,已经让我汗湿到浑身黏糊糊的了,加上空气中呛人的油烟,本应是极不舒服的状况,还能让我哼出歌来,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转身接水洗锅时,鲁巍凑近,帮我端菜出去,我端着装了水的锅子,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他从我身后端起那一盘青椒炒牛肉,居然嗅了嗅。
嗅什么?是菜的香味,还是我身上的汗臭和油腻?
他出了厨房,我赶紧抬胳膊,自己嗅了嗅,我的天,很油,很腻!
庭里的餐桌不是很大,坐上这几个人,便有些挤。中午不准喝酒,小波就买了两大瓶果汁,我给每个人满上,然后端了个饭碗夹了菜就懂事地搬个小板凳坐在厨房外的台阶边上吃起来。没地位啊没地位,谁叫我殷可没地位呢?我外公那边一直比较重男轻女,家规是女子不准上桌吃饭,所以一般有客人来,我的那些姨娘、舅妈什么的,都很自动自发地不入席,端个饭碗夹了菜后到一边吃。我特别反感外公的家训,他说女孩子不上桌,那我就不去吃那一顿饭,吃饭就是得有桌子,我可不比他那些成天只知道鬼混的孙子们差,凭什么不能坐桌子。
可这天我没坐桌子,纯粹是因为桌子太挤了,一大桌子人挤坐在一起,太热了。
里面那群大老爷们叫了我几次坐过去,我看了眼鲁巍身边的那个空位,仍然摇了摇头,咀嚼着我的饭粒。
他们便也作罢了。
“她就炒这个菜还行,其他的你们也别指望……”
咀嚼……
“知道牛屎菌不?她就不知道……还当宝贝一样往家里捧。”
咀嚼变慢……
“粗线条得很,隔壁财政所的主任请她吃了三次饭,她还是记不住别人……”
米饭含嘴里,我侧头,他们在说谁?
“所以说那么大年龄还嫁不出去,不是没原因啊……”
啊,啊啊,那么恶毒的,在说我呢!
我正欲暴跳时,平时从不嚼人舌根的庭长说话了,领导说话,我总不能冲进去发飙吧,我本欲站起的身体复又蹲回去。
“不过这姑娘很乐观,也很上进啊,还善良。”
嘿嘿,我眼都眯了起来,平时听人夸我,我会不好意思,但是今天听领导夸我,我竟是十分得意。领导对我满意,代表我有前途啊。
“哪天有人不小心娶到了她,其实是有福了。”
哎呀哎呀,有块糖在心里化了,我们庭长,英气逼人,英气逼人。
“这年头,能懂得知足的女孩太少了,殷可非常明白什么是知足常乐,没什么名利心,本分又安天命,但是天天乐呵呵的,像个宝贝蛋。”老林说。
啊,老林啊,我错了,你是那么可敬可爱的前辈,我居然老是没大没小地追着你欺负,我错了!
“这么说来,我也觉得她真的不错了,要是院里以后用谁来换她跟我同事,我还真不愿意……”
小波,小波,感动。
“多好一姑娘,娶她准没错……”
嗯嗯嗯,我也这么觉得,经他们一渲染,我觉得我简直就是世上极其罕见的瑰宝,摆哪儿都价值连城。
手上的饭还有大半碗,我却吃不下了,心里那个涨啊,是满满的感动与欣慰。
“所以小鲁可以考虑我们殷可啊。”庭长说。
“我就是……”
啪!
很快,他们就听见了一声巨响,我的碗掉了。
小波跑了出来,看着我望着地面的碎瓷与米饭,骂了起来:“我们才在里面说你好话呢,你就又出状况,笨到家了。”
我飞快地跑去找扫把,扑腾扑腾地忙碌着,打哈哈地应付着里面各人的调笑与奚落。再添好饭时,便坐在了桌边,吃我那盘所剩无几的青椒牛肉,天南海北地跟他们扯谈嬉笑,独独不看坐在身边的鲁巍。
吃完饭我洗碗,水哗啦啦地冲着,我用洗碗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盆里的泡沫满当当的。洗碗虽然是件麻烦事,可是看着从泡沫里拿出来的碟盘光洁如新,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手臂被人一扯,我握盘的手滑脱开来,带着泡沫被人拉扯着悬在空中,我扭头看,是鲁巍。
“有件事,我觉得问你同事,不如问你。”他不带一丝笑容地说。
好严肃,好正经,啥事需要这么严重?吃饭时不还有说有笑的?
“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的电话号码。”
我半天没反应过来,他如此一本正经地问我电话号码,让我觉得有什么事情,开始从暧昧不明渐渐慎重了起来。
扭回头看盆里的泡沫,自觉地报上了我的电话号码,我其实是想问,他为啥要我号码的,可是我却不敢,我其实想摆些小姿态不给的,可是我仍然不敢。
他念了两遍,我点头确认后,他说:“我记住了。”可能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外面许庭长在叫他了,他静默了一会儿。在我就要受不了这份静默时,扭头催他,抬眼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原先的那份忐忑就变成了慌乱。
最终,他抿了抿唇,扭头步了出去,我看他消失在门口,竟长久处在失神之中……
更多章節請下載APP
海鷗小說APP 海量小說 隨時隨地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