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心动了

他暗恋了十三年的人,居然就这么到他眼前了。 高冷学霸好着急—— 多少次牵手拥抱,才能骗你谈个恋爱呀! 卖萌、求宠、宣主权, 我想和你从校服到婚纱。 叶冬米衰神附体,却意外咸鱼翻身开启被学霸狂追的甜蜜爱恋。 傲娇毒舌不懂风情,却暗暗撩动了学霸的心。 学霸麦洛谁都不爱搭理,却独独照顾叶冬米。 叶冬米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孩,他的光,他的一切,他呼之欲出又隐忍不发的情意。 那个时候叶冬米和麦洛已经在一起了,但俩人还都比较羞涩。 气氛到了该进行会议下一项,展开“接吻”工作了。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先我先?” “数1——2——3,然后一起靠近。” “1——2——” 叶冬米“3”没开始,麦洛亲上来了。 “你干嘛抢?” “我觉得这种事还是男生来比较好。” 叶冬米到麦洛的办公室玩儿,随随便便地赖在麦洛办公椅上玩魔方。 麦洛开完会回来,很顺手地把叶冬米抱起来放在怀里,坐下。 跟着进来的谢鼎和魏天目瞪口呆。 是谁坚决不坐别人热板凳的? 是谁即使等上半小时也要完全让椅子冷却,条件充足还要自己擦上一遍才肯坐的? 都是假的! ——“我们白头到老吧。”

Chapter3 花岗石
她不善于把渴望诉之于口,但她一向擅长扮演盛气凌人。
人类的快乐秘籍是一点,一点,一点通过努力实现目标
我的快乐秘籍是,你今天多看了我一眼
你昨天对我笑了一下
我希望,明天你对我说
你也喜欢我
那我就对着苹果汁发誓,我喜欢你更久更远更表层更深刻
你明天会不会对我说,你也喜欢我?
你明天不会对我说,你也喜欢我
我知道
就像知道秘密是野花的种子
就像知道牙齿是花岗石的糖
就像知道明天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真想下一场暴雨啊
“这儿……是不是已经来过了?”问话来自叶冬米。
麦洛扫了辆校内自行车,载着她回寝室。
因为叶冬米觉得头上搭着麦洛的外套,然后还被麦洛揽着走太打眼了,一路上全是惊呼声,甚至还有拍照的。
叶冬米觉得骑自行车一溜烟就走了,旁人没看清就已经走远了。麦洛不置可否,点头答应了。
但叶冬米万万没想到,麦洛骑起车来优哉游哉跟老大爷散步似的,这一路别说按照叶冬米预想的,一溜烟就不见了,完全就是特写慢镜头全方位呈现在各路观众面前。
不得已,叶冬米又把麦洛的外套搭在头上,结果一进外套就想起不久前麦洛也钻进来,在黑暗狭窄的空间里,声音缠绵,呼吸悱恻……
等叶冬米面红耳赤地把外套扒开小缝儿透气的时候,看见一座熟悉的建筑——二食堂。
她虽然路痴,但她真的觉得二食堂好像已经路过两次了,那柱子和台阶真的很眼熟。
麦洛自行车后边载着叶冬米,风吹起他的嘴角,笑得狡黠:“你看错了。”
“刚才路过的不是二食堂?”叶冬米也不确定了。
“那是一食堂。”麦洛眼睛也不眨。
“那再之前那个呢?”
“哪个?”
“就是长得跟这个差不多的那个……”叶冬米越说越觉得自己蠢,干脆放弃了,“算了,没什么。”
“放心,不会拉你去卖了。”麦洛笑呵呵的。
叶冬米想想也是,于是安安心心地不操心路程的问题了。
于是,从行政大楼到叶冬米的寝室,地图上指甲盖般长度的距离,走路也不过八分钟,两人还骑着自行车,却被麦洛硬生生人为耗费了半个钟头才到。
到的时候,叶冬米迷迷糊糊着差点睡过去。
麦洛屈起食指捏叶冬米的耳垂,软软胖胖的一团。
“到了,回去再睡。”
“嗯……”叶冬米眯起眼,像是被摸舒服了的猫,仰起头蹭麦洛的手,蹭到一半脑子清醒了,立马刹车,尴尬地干笑,“哈哈哈,你也快回去吧。”
“好。”麦洛收回手,虚虚蜷曲了一下,像还在回味刚才的触感,“早点休息吧。”
“嗯。”叶冬米摆摆手,随口应了,然后逃似的飞奔回楼。
走到二楼的时候,她突然停了,趴在楼梯拐角的窗口,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看一下麦洛,但眼睛已经开始迅速地找寻麦洛的身影了。
他已经走了。
骑着自行车,带着九月茉莉花香的风扬起麦洛的衣角,晕晕的影子在身后晃着,仿佛绵弱无力的太阳,淡淡地落下一片光辉。
这不骑得挺快的嘛……
叶冬米一瞬间心情复杂,百种滋味涌上心头,天上是膏腴般肥硕的云,团团拥挤,闷得透不过气。
她垂下目光,看着越来越远的麦洛。
麦洛像察觉到了这缕不依不饶的目光,他突然停住了车,然后精准地回头,正中叶冬米的眼睛。
他笑了。
一瞬间,茉莉花的香味更重,丝丝如缕争先恐后地钻入叶冬米的眼睛、鼻子。那团挤得人透不过气的云一下子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风,清而浅,羽毛似的痒痒挠着心。
她愣愣地招手,然后率先转身离开。
这一次,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寝室。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徐丽丽见叶冬米回来洗了澡,就没精打采地趴在床上,半天一动不动,她很是担心人就这么死在了面前。
“你有没有遇到过一个人,就是明明应该是刚认识的,但就是觉得……好像很早就见过面的那种感觉。”叶冬米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闷闷的。
“我对所有长得帅的,都有这种感觉。”徐丽丽如实回答,“有一次我在二食堂吃饭回来,一抬眼就看见一个‘自然卷’站在柱子边,高高帅帅的,穿着那种特别怪的白布褂和棉麻裤子,整个人仙气飘飘,我就老觉得我跟他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叶冬米坐起来,一脸无语:“那是顾淮文。我国著名沉香雕刻家,是个人都眼熟。”
“啊,他就是顾淮文!跟传说中的夏晚淋有一腿的那个!”
“夏晚淋就比你大一届,怎么就传说中了。”叶冬米挠挠头发,很是抓狂,“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算了算了,我自己想吧。”
“有没有可能是你本来就见过那个人,但是你忘了。现在你们再次相遇才会觉得那么眼熟。”徐丽丽说。
“不可能。”叶冬米否认得斩钉截铁,“他那么帅,那么拉风,我要是之前见过,我能不记得?”
“你说的……”徐丽丽犹豫地说,“该不会就是麦洛……吧?”
“怎么可能!”叶冬米一蹦三尺高,“我就是无聊了问一下,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我先走了。”
说完这话,叶冬米理直气壮地摔门走了,门响得不行,倒更像是她心虚了。
徐丽丽眨眨眼,没明白怎么叶冬米今天这么容易就炸了。
可能是失恋的女人比较敏感。
徐丽丽点点头,转头继续看书。
她大三了,还没过六级,六级报考费凑一起都能吃顿火锅。徐丽丽想她也不傻,不能白白给钱。
于是,开始认真背单词。
其实出了寝室门叶冬米也不知道干啥,走在路上,发现路过的人都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还有人举着手机对着自己。
叶冬米很疑惑,她最近没干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儿啊,挺安分守己的。
这话说得,好像那个当众抢了江世雅早就预定好的学习部部长职位的人不是她;好像那个被江世雅当众泼了水的人不是她;好像后来又被麦洛当众带走的人,也不是她。
就这么个做啥都“当众”的人,好意思说自己安分守己。
总之,叶冬米本人还是很低调的。她找了个僻静角落,准备好好梳理自己杂乱的心绪,顺带打把小游戏。
许淮阳——作为叶冬米的前男友,江世雅的现男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叶冬米本人正在和“消消乐”的冰块跟毒液做斗争。
眼看冰块只差三个就能通关,剩下的步数还有两步,一招出错,满盘皆输,这样的要紧时刻,居然有人打电话进来了。
而且那个人还是许淮阳。
“有事?”叶冬米先开口,简洁的两个字,很是不耐烦。
“那个,冬米——”许淮阳在电话那头斟酌着用词,“听说你昨天抢了世雅的学习部部长……我觉得这个事儿吧,你做得不怎么厚道。你其实知道,世雅很看重这个部长的位置。她不像你,她只能靠自己,她需要这个位置给她的履历添光溢彩……”
这个角落有些过于僻静了。叶冬米想。
许淮阳的这段话,像是给秋风添了冰碴子,风夹着冰碴子,毫不吝惜刺骨的寒冷,刀子似的一片一片擦过叶冬米的脸。
江世雅只能靠自己,她叶冬米什么时候靠过别人?她有别人可以靠吗?江世雅需要这个位置给自己的履历添光溢彩,她叶冬米不需要吗?
江世雅把这份渴望表现出来了,于是那样东西就理应是她的吗?
有的人就是羞赧于表现渴望,有的人就是不擅长开口请求,于是这样的人就理应为那些懂得示弱的人让道儿吗?
天下竟还有这样的道理!
叶冬米简直想学戏曲里夸张的声调来唱上一句了。
叶冬米冷笑一声,把刮到她脸上像耳刮子似的风拂下去,声音平静,听不出喜乐:“我知道她需要,所以我才抢的。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不顺眼,怎么的了吧。”她不善于把渴望诉之于口,但她一向擅长扮演盛气凌人。
电视里的恶女人,要让她来扮演,一定入木三分。
“你你……你简直……”许淮阳大概没料到叶冬米这样直接,连一点修饰也没有,“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特意折身回来给我递纸,当时我以为你只是表面看起来恣肆——结果你哪里是表面看起来恣肆——你骨子里的血都黑色的!狠绝、刻薄!从不把人放在心上!哪怕这一次,我都默默想着,也许你看到我和世雅在一起了,你能反省一下自己,你能软化,哪怕只是一点,问问我为什么。结果你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你转头就走,我以为你生气了,结果给你发消息也好,打电话也好,都可以。你连最基本的拉黑都不做。你就静静地站着,像尊菩萨无悲无喜地立着,你永远姿态大方,别人分手都是祈求一个解释的机会,你不一样,你给了我太多机会,因为你完全不生气!你你你……你在图书馆看见我和世雅,你发了照片之后,我以为你会生气,你会打电话来质问,结果你跑去和麦洛K歌了。这么巧吗?可能吗?在跟我交往的时候,你就已经和麦洛勾搭上了吧。你如果真的爱过我……”
许淮阳停了一下。
“你如果真的爱过我,你不会像现在这样若无其事。”许淮阳声音低了很多,像是灌了几吨的失意。这沉甸甸的失意,顺着电波流到叶冬米耳朵里,压得她泪腺松动。
这是她曾经真诚爱过的男孩儿。
因为她,这个男孩儿这么失落。
她想摸摸许淮阳的头,像第一次在军训时候见到他那样,他是标兵,头发丝儿上沾着汗水,额角也带着汗,但笑起来那么闪耀。好像每一滴汗水都是一颗永不褪色的钻石。她想让这个男孩儿的笑容一辈子闪亮,像沉沉的夜幕上挂着的永不褪色的北极星。
但不知道怎么搞的,不知道到底哪一步出了错,这个骄傲阳光的男孩儿,变得这么愚蠢、无理取闹。
还是一切只是她的自我催眠,强行给面前这个男孩儿加上光辉圣洁的滤镜。
其实这个男孩儿,这个叫许淮阳的男孩儿,从一开始就是个傻×。
许淮阳第一次见叶冬米是在新生入学晚会上。
他当时白白净净,穿着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衬衣衣角扎进裤子里,像沙漠里的杨树,挺拔地立在人群里。他爱闹,走哪儿都呼朋唤友,不过来学校军训一段日子,居然已经结交了不少朋友。选个人开香槟的时刻,大家一起喊:“许淮阳!许淮阳!”
叶冬米站在角落,看着许淮阳的眼睛里,像是有淙淙流水淌过,闪着满城的烁烁星点。
许淮阳笑着被众人推到前面,他大叫一声:“开学快乐!”
“嘭——”
然后是香槟盖子从瓶口迸出来的声音,激烈得像促促的鼓声,短而急,精准地给叶冬米心脏一击。
高三毕业,她早就准备好了爱,只等一个合适人选。
许淮阳是这个合适人选。
开了香槟后,众人端着酒杯各自开始交谈,许淮阳面前的热闹如潮水般袭来,现在又如潮水般消退。
叶冬米举着杯子离开,又回来,手上多了一张纸巾。
许淮阳看向她,面前这个女生穿着合体的晚礼服,纤细地立着,嘴角带着柔柔的笑意,像是教堂的鸽子挥起翅膀带起翩翩的风。
“手湿了吧?”叶冬米说。
“谢谢。”许淮阳接过纸巾。
叶冬米骤然被许淮阳的话带进回忆,现在回过神来,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沉默很久。估计和她一样,也是陷进了绵沉的回忆。
“我如果真的爱过你,不会像现在这样若无其事……”叶冬米重复了一遍,眼睛眨也不眨,“说得对,我没有爱过你。”
他竟然觉得自己没真的爱过他。
仿佛那扇沉沉的大门关上了,黑黝黝的锁泛着寒光,把这段她曾倾心护着的爱情,彻底锁死在时光尽头。此后,一切交给时间,任由灰尘覆盖。
“许淮阳,我没有爱过你。”叶冬米愣愣地,亲口承认。
我没有爱过你。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不管是开始,还是作为结束的现在,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所以,你的背叛对我来说,无足轻重。
挺好的。
许淮阳需要这句话来让自己不那么愧疚,叶冬米需要这句话来让自己不那么丢脸。
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树一起,被风吹着。
一团一团火焰似的云被吹成细条波浪,一团一团绣球花似的树冠被吹成散落的稀疏烟花。
大海在天上翻滚着,离别在树上绽放着。
叶冬米挂掉电话,觉得嗓子痒,她咳了咳,这一咳却刚好呛着风。
如果有人路过这个角落,就会看见,叶冬米像要把胆汁儿咳出来似的架势,狠狠拍着自己的胸口,阵阵咳声像三月的闪电,惊心动魄地劈在空荡荡的大地上。
好不容易抵过这一阵咳嗽,再抬头,叶冬米的脸红得像烧得滚烫的热锅,热锅上挂满了眼泪,像陡然加了冷水,一阵冷一阵热地焦灼着,逼得雾气升腾,萦萦绕绕乱了一切。
何必呢。
叶冬米想,世间所有人都是被命运驱逐的二愣子,自以为夺目地跳着圆舞曲,其实那舞台本身只是佛祖随手撂下的莲叶,担不起一点爱恨怨痴。轻盈的露水尚且滑落,遑论杂絮丛生的人类。
她承不了,只好自行逃窜。
叶冬米,这个刚刚上任的学习部部长,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倒是直接跑去山上,修行了。
方丈身穿陈仆袈裟,双手合十相对,半垂着眼,音调平稳,如同寺院坡台上生长着的百年老树。
“何谓人间?”他问。
叶冬米抬起头,眼底一片澄净:“人间是总和为零的游戏。”
人间的得到是在为失去做准备,现在得到的东西,不过是未来注定失去的。
脸面荣光是负累,累累伤口才是解脱。
“善哉,善哉。”方丈点点头,脚下布鞋轻便,踩着沉沉青苔和百年时间,顺着洁净的台阶一步一步向下。
徒弟问方丈,新来的那个女施主到底该如何处置。
方丈微微笑着,已经露白的眉毛微微向下垂着尾巴:“尘缘未尽,纵有慧根,留不得。”
“但她执意不走——”徒弟有些为难。
“快了。”方丈闭上眼,已是开始静坐。
叶冬米倒也是潜心修行着,每天早早起床帮着小和尚一起打扫寺院。
庙里香火旺盛,莲花灯一盏一盏燃尽了,又被后来的人补上,香炉里烟熏袅袅,佛门静地,不管山下多闹的人,到了这里倒都安分了。
叶冬米驻在天王庙前殿的石栏杆上,撑着腮看底下的人,举着香,虔诚地许愿,虔诚地朝四方鞠躬,然后忍着烟雾呛鼻,把自己手里的香插进灰里。
香和蜡烛加在一起88元。88元,许愿菩萨保佑自己孩子高考金榜题名,自己父母身体健康,自己的一辈子平安顺遂。
多么简单的得失,学过小学数学的都知道,这笔买卖凡人赚大了。
菩萨洞得天下真理,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幽微,于是他不怎么真正实现人们的愿望。
他静静地站在莲花台上,手指柔软如水,须发飘飘及衣袂,用无上的静穆和慈悲,倾听着所有人的期冀,也就是烦恼。毕竟没有烦恼,也就没有希望解决掉烦恼的期冀。
钟声杳杳,远山淡影,昏黄的天地里,万物如沉水。
叶冬米跪在菩萨前,背挺得笔直,双手合十,闭着眼。
她什么也没求。
她只是想静静地和菩萨在一起,十年,百年,千年,就这么过去。无智无识,无怨无嗔。
麦洛加班加点提前把自己手里的游戏做完,魏天还没把那句“麦洛,咱们去哪儿吃饭啊”说出口,只见这个眼圈已然发青、明显睡眠不足休息不够的人,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王书记,我是麦洛。”他的声音柔和轻巧,像滑过水面的鸟,“我很喜欢咱们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想自荐成为中文系的学习部副部长。希望可以学到更多知识。”
魏天一脸蒙,伸胳膊肘抵了抵谢鼎:“咱们是计算机系哈?”
“你以为你这三年在梦游?”谢鼎说。
“那……麦洛怎么跑中文系去当学习部副部长了?不对,当也是当学习部部长啊,怎么副的啊?这不像麦洛的风格啊……”魏天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谢鼎。
谢鼎被魏天纯洁的眼睛闪到了,受不了地皱眉,伸手捏着魏天的下巴,强行把他的脸转到别的方向:“你自己问麦洛去。”
魏天自己又把头拧回来,还是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鼎:“为什么啊?”
谢鼎没来得及回答,麦洛那边已经挂了电话,看那八风不动的镇定面孔,看不出来事情是成了还是没成。
谢鼎想到魏天好奇的眼神,斟酌半天还是开口了:“麦洛,怎么突然想去中文系当学习部副部长啊,你要是想让自己简历好看点儿,咱计算机系学生会主席都可以给你。”
“我要这点儿虚名干什么。”麦洛笑得云淡风轻,“我是副部长,部长是叶冬米。”
谢鼎明白了。
他一把拽过魏天,把人夹在胳膊下下楼:“走走走,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魏天全程没听懂,现在又被谢鼎夹着走,半蜷着身子抗议:“你们在说什么啊?你们是不是瞒着我干了什么!不公唔……”
“你要是不想给麦洛开了的话,”谢鼎恶狠狠地威胁魏天,“就老老实实地走人。”
魏天跟家里闹翻了,现在就指着每月麦洛给他钱,所以立马乖巧了,也不抗议了,只是悄咪咪地问谢鼎:“他怎么了啊?”
“你难道没发现麦洛最近的眼神有些异常?”谢鼎循循善诱。
“是有些变态。”魏天点点头,“感觉像是要杀人,也不是,反正就是那种磨刀霍霍的感觉。”
谢鼎打了个响指:“对啦!他看上了一个女孩儿。”
“是人吗?”魏天踌躇半天,嗫嗫喏喏挤出这三个字。
在他的印象里,麦洛虽然很好说话,但也很恐怖——是那种他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儿,那么就一定会成功的恐怖。这种逆天的存在,就是来打击一如他一样的凡人的。
他一直在想如果麦洛要喜欢一个人,那那个人得是什么样的妖孽啊!反正不是正常人。
“是。”谢鼎凝重地点点头,“还是个女的。那些谣传麦洛喜欢同性的人可以住嘴了。”
说到这儿,魏天乐了。他指着谢鼎的鼻子,毫不客气地说出那句流传已久的话:“你暗恋麦洛而不得,哈哈哈哈哈哈!”
“闭嘴!”
然而,当周一麦洛精神抖擞地来到学习部办公室的时候,原本应该坐在桌子后跟他顺利会师的叶冬米,出家了?
“真的,刚选上学习部部长,第二天就不见人影,有人说在附近的华灵寺见着她了,拿着扫帚扫地呢。”
麦洛不信,自己又马不停蹄跑到华灵寺去。
寺庙香火旺盛,菩萨敛眉垂目,叶冬米穿着布衣,手捧香蜡,给菩萨上香。
“……”
麦洛怀疑自己可能出现幻觉了。
他好不容易盼来你单身我独居的大好春天,怎么棋局还没展开,目标先行了断了呢。
麦洛稳稳心神,再抬头又是一片宁静温和。
他静静地在菩萨面前跪下。
“弟子不是有意挖您墙脚,实在是这个叫叶冬米的人,是我从小学二年级起就念着的人。求菩萨庇佑——如果您忙得过来的话——我能如愿得到她。”
许完愿,麦洛站起来,眼睛静静地看着高高在上的菩萨。菩萨背后有数双手微微张着,各自拿着麦洛看不明白的法器。
麦洛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但唯独明白一件事儿,他得把叶冬米带下山。
他拦住上完香要往外走的叶冬米。
“冬米,我想跟你说句话。”
“菩萨面前,无须隐藏。”叶冬米声音悠沉。
“山下新开了家自助餐厅,”麦洛笑吟吟地看着叶冬米,轻易识别到她的动摇,“据说很好吃,厨子是正宗四川人,辣味也正。里面的麻辣香锅,人人吃了都念念不忘,关键里面那藕,预先就蘸了层麻酱——”
“别说了。”叶冬米抬手止住麦洛的话,暗自咽了下口水,“菩萨会体谅我的思乡之情的。”说完,麻溜儿跟着麦洛下山了。
麦洛走在叶冬米身后,笑得意味深长。
关于叶冬米的喜好,他不会记错,她无辣不欢。庙里饮食清淡,她再悲痛,能忍着味觉的惨淡撑这么几天已经是极限了。只需要他来这儿临门一脚,叶冬米就会忍不住馋,下山自然就成了。
只要下了山……
麦洛追上叶冬米的脚步,提醒她走慢点儿,小心别摔着。
只要下了山,他麦洛还能再让叶冬米回山上?
麦洛拉着在山上修行的叶冬米下来,转头就进了情侣自助餐厅。
趁着她没注意,留了一张合影。
——因为情人节活动,店里规定情侣只要拍照比心了就可以半价。
叶冬米自然不知道这层,真以为这只是家普通的自助餐厅,只顾着在那儿埋头苦吃,麦洛对着镜头,笑得温暖,双手抬出头比了个大心。
吃了半饱的样子,叶冬米放下筷子,准备歇一歇,为待会儿吃更多做准备。
没承想,麦洛也停了筷子。
“没事没事,你不用管我,你想吃就接着吃。”叶冬米赶忙说道。
“我要继续吃啊。”麦洛一脸奇怪地看着她,神情像是在反问谁管你了,但因为良好的修养没把这话说出来,“只是中途吃累了,想歇一歇。”
知道自己自作多情的叶冬米,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因为脸上挂不住于是言辞刻薄地回击,而是十足的惊喜:“我也是!”
“我也是那种中途吃累了要歇一歇的人!但每次跟别人一起吃饭,我这么做人家都以为我是不吃了,还贴心地给我递纸,搞得我不好意思再吃。”叶冬米说完那句“我也是”,还颇为苦恼地补充道。
“哈哈,是吧。”麦洛笑得春风拂面,“我还特别喜欢吃香菜,但每次吃完味道都特别大,所以虽然喜欢吃,但从来没在大家面前正大光明地点过。”
“绝了!我也是!”叶冬米简直要拍桌而起了,“我也是,我也是!但你说句良心话,吃火锅!吃麻辣烫!不加香菜是不是侮辱了火锅和麻辣烫!”
麦洛不可能像叶冬米一样反应这么激烈,但他脸上明显真诚多了的笑容,让叶冬米确认他和自己一样激动。
“兄弟,大兄弟,”叶冬米两只手捧起麦洛的手,一脸感慨,“啥也不说了,你就是我的海内知己。”
找到知己的叶冬米咂咂嘴,觉得自己红尘未断尽,收拾收拾跟菩萨告了个别,跟着麦洛回学校了。
徐丽丽从图书馆回来,看见叶冬米,像看见失散了八年的女儿。
“你可算回来了!我听别人说你上华灵寺出家了,我心想华灵寺也不是尼姑庵啊,你去那儿出哪门子家。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
“少来,”叶冬米很是冷漠,“你电话打不通,咋不来找我。虚伪。”
看看人家麦洛,自己上山几天,只有他来找过自己。叶冬米气呼呼地想。
“我不能找你,”徐丽丽也很冷静,“万一外头传成我受到你的感召一起出家了,那可就耽误我大事儿了。”
“啥大事儿啊?”
“女人一辈子最大的事儿。”徐丽丽捧起下巴,一脸向往。
“开心?”
“不是。”徐丽丽摇摇头,一本正经,“嫁给李望。”
“李望?谁?明星?”叶冬米满脑袋问号,自己不过上山几天,怎么跟不上徐丽丽的思路了。
“明星?庸俗。”徐丽丽不屑地撇嘴,背着手,转过身,声音悠悠地传来,像游戏里石门的守护者在介绍游戏规则,“李望,是一个很厉害的黑客,一直赫赫有名,但只限业内。最近突然爆火是因为网上流传出一张他的照片。啧啧啧,不是我说,堪比麦洛——”
“堪比麦洛?”叶冬米很不服气,“有这么牛吗?”
徐丽丽说:“当然啦——哎,不对,你不是一直对麦洛不‘感冒’吗,怎么开始维护他了?”
叶冬米用指甲盖儿掐了下掌心,似疼非疼,表情倒更不自然了,沉默一会儿才找到舌头:“不是你整天念叨麦洛吗,这才多久,喜新厌旧。”
徐丽丽现在一心谴责自己的花心,没注意叶冬米的反常:“唉,也是。但麦洛真的喜欢不起啊,”她哀号一声,“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岭之花’,我念了三年了,人家也没正眼看过我。这个李望不是……不是也挺帅的嘛。”
她有些不好意思。
叶冬米被徐丽丽难得娇羞的样子吓着了,起了好奇心:“是吗,给我看看。”
看过照片后,徐丽丽期待地看着叶冬米:“怎么样怎么样,帅吧!”
叶冬米想,就那样啊,乍一看好看,但是那种经不起推敲的好看。就这还堪比麦洛呢。娘兮兮的。
她撇撇嘴,翻了个白眼,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很客气:“帅。”
“晚了!”徐丽丽犹如暴走的暴龙兽,朝叶冬米怒吼,“你撇嘴、翻白眼的一系列动作我都看见了!你个虚伪的女人!”
而那边暗中引导了一切的麦洛,此刻回到家却没有休息,而是一脸仁慈和蔼地打开电脑,他动动手指敲了几下键盘。
他刚刚得知,叶冬米这次突然上山,不是她脑子突然抽了顿悟了,而是因为那个许淮阳。
又是那个许淮阳。
看不出来他挺厉害的嘛。麦洛笑眯眯地想。
第二天许淮阳打开电脑,看见自己的屏幕糊成马赛克,有种不好的预感,凭着记忆在一团马赛克里颤颤巍巍地打开“期中论文”文件夹——
果然,一片空白。
“……”
室友跑完步回来看见许淮阳拿着电脑要往地上砸,连忙上前拦住:“别冲动,别冲动,是真钱买回来的,咱稳重一点。”
“你最近有没有拿我电脑看不该看的东西?”许淮阳恶狠狠地反问室友。
“我自己有安全渠道,犯得上嘛我。”室友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也不拦许淮阳了,撒开手,“你爱摔就摔,赔的也不是我的钱,我在这儿瞎操心。”
“怎么办……”许淮阳无助得像朵蘑菇,“我期中论文毁了……周一就得交,我这怎么办啊!”
室友生气归生气,两人好歹也是相处了三年的人,看见许淮阳这样,还是帮忙出点子:“我看你这电脑好像不是一般的中毒,咱学校周围那群修电脑的师傅够呛能弄好,要不你去找麦洛吧,他人好仗义——”
“你明知道我跟他不对付。”许淮阳其实想过这个方法,但又自己否决了。
“最近那个李望挺火的,要不你去联系联系他?”室友又想到一个办法,“他自己是黑客,破你电脑的病毒还不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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