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有回答,而是被那怪物bī退,不断后挪。 如今局面看来,甚至像是为了保护她,祸水东引。 江老爷在上头看着,心情复杂。 他暗叹一声,也是个忠仆。 而江未眠才不会将郁宿舟想得那么简单,她心中始终有不妙预感。小变态若是这么好打动,愿意为她冒险,她还用攻略他吗? 江未眠犹豫片刻,爬上□□,到了江老爷身侧。 少年见她爬上去了,眼中带笑,似乎了无遗憾。江老爷心中大震,这孩子,竟然愿意为眠眠牺牲到这个地步吗? 江未眠到了房顶,却没有回应江老爷要将她拉上去的手,而是自袖中掏出了一沓符纸,送到了他手中。 江未眠匆匆道:“爹,这个东西你拿好防身,我将梯,子撤下来,那些不能攀爬的怪物就不能伤害您了。” 若是碰上会攀爬的,她和江老爷站在高处也没用。 所以她要下去。 保护好爹。 她眼神一转,落在不断被bī退的少年身上——也要搞清楚,这人究竟又要gān什么。 刺史在府中焦虑踱步。 方才那被吓昏的姨娘已经悠悠转醒,一睁眼看到刺史,便含泪哭诉:“大人,妾身好怕。” 奈何以往最是疼爱她,摘星来哄的刺史却丝毫不觉,依旧负袖思虑。 她见情况不对,小心翼翼问刺史:“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刺史却伸手安抚她,转身问侍候的老仆:“还有多久天亮?” 老仆颔首:“一个时辰。” “不知百姓可否能撑到那时。”老仆叹息一声。 刺史派去查看的人也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大人,烽火台上传来消息,已有怪物朝他们那里去了!” 刺史长叹一口气,听闻外头惨叫不止,满额头豆大的冷汗,不住捶胸,总算下定决心:“封锁益州!” 那姨娘听闻,惊道:“大人?” “封锁益州城是笔不小损失啊。”姨娘抱住刺史右臂,“大人三思啊!” 刺史梗脖摇头,浑身紧绷:“我如何不知晓!” 姨娘抓着他衣袖,哀哀道:“大人,明日妾的绸缎胭脂便到了……” 刺史霍然甩开衣袖:“糊涂!” 姨娘也被唬了一跳,傻在原地:“大人……” 刺史鼻息粗重,带着显然怒意:“我是父母官!” 姨娘心中不屑,心想你提高赋税之时,难道便不是父母官了?开口却是软和:“是妾身糊涂了。” “刺史府现今是保住了。”老仆人眼见姨娘眼中不屑神色,叹息一声开口,“慕公子方才留了道符纸,有了符纸,怪物进不来。” 刺史闭上眼睛:“确定怪物进不来?” 老仆人颔首。 刺史长叹一口气:“带兵随我出去救百姓。” “这一城的人,总不能只由月大家,慕公子来救。” “救了人,送到咱们府中,差府中大夫来救。” 他手一挥:“出发。” 一道镜片水纹,月秋崖闭上眼睛。 月落孤山,血色漫野。 “我窥探到了你的秘密,月大家。”yīn魅桀桀怪笑,“你不如放了我,我们结盟如何?” 月秋崖眼眸紧闭,默念清心咒。 规避所有蛊惑,保持心境澄明无邪。 然而魔化的yīn魅依旧没有放弃,月秋崖只感受到有无数触须在自己脑海中翻搅,勾起碎片一样可以割裂她心脏的记忆。 yīn魅的耳语还在耳畔:“唔,月大家,我现在已经掌控了你所有的秘密。” “你身上那只大妖,他们知道吗?” 这句话险些破了月秋崖的稳定无波的心境。 她面庞抽搐一下,咬紧了牙关,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说,我若是此刻将你记忆里的秘密全部抖落,这益州还会有人信任你是捉妖大家吗?” “也许,他们会选择相信我?” 月秋崖手中红伞旋转一道伞骨,她闭眼,周遭树木高耸如云。 yīn魅旋转如风:“月秋崖,你当真不与我合作?” “你便是有如此自信,相信你能控制你那身体里时刻窥伺你的大妖?” “也是。”yīn魅见她不为所动,冷笑一声,“你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经历灭门之后,你现在还能使用符纸,牵连了别人之后,你还有脸再来见她。” “若不是因为你,他们也不会死。” “你和那天煞孤星的小子相差不离吧,这也是为什么你一再忍耐放过他的原因吧。” “因为,你在他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你不敢承认的自己啊。” 这一句话犹如诛心之剑,直直戳向月秋崖心窝。 天雷一声,划开夜幕。 “你在乎的人,也都会因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