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宿舟一五一十说了,最后还用无辜目光惴惴不安地看着月秋崖。 郁宿舟:“我听见她的声音从灯里传出来……月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月秋崖:……没有问题,你们都没有问题,是我的问题。 她叹口气,嘱咐江未眠好好休息,让郁宿舟将江未眠带回房间。 江未眠笑盈盈地和月秋崖挥手作别。 走进了后院,又是那座廊桥。 江未眠看见那座廊桥,都有心理yīn影了。小变态腿这么长,怎么都不走快点。 接天莲叶,映日荷花,随后自水中出现个庞大影子。 江未眠遏制住了自己讶然的神色,做高深状望过去。 荷叶下,出现了个青色的影子。 那怨毒的目光落在郁宿舟和江未眠身上。 是那只yīn魅! 江未眠愕然,月秋崖竟然未能收复它? 这是得有多少年的陈年老魅? 那yīn魅没有上前,唯有趾爪中抓着一面透亮的水镜,它尖利的声音像是刮擦玻璃:“主人,准备好了。” 江未眠不知道他们准备了什么,但是知道准备的事情绝对和灭门有关。 “它没死,你很惊讶?”郁宿舟突兀地开口。 江未眠并不作答,垂首,心跳如擂鼓。 “你在花园,它在湖中,我没有告诉你,上一次是利用了你的位置,再折she了它一次。”郁宿舟低声道。 那湖中的yīn魅凫水离去。 镜中镜。难怪小变态养的是双数。江未眠心惊胆战。 小变态这心窍未免也太多了吧。 所以上一次,他根本没有要真正杀月秋崖的意思,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她——他对月秋崖的杀意,是试探性的。 他没有打算把yīn阳镜中魅用在对付她们身上,他一开始的主力,就在花园里。江未眠心惊胆战。 月秋崖当时在廊桥上,自始至终都在和空气对打,因为阳魅就是个折she出来的虚影。 而之所以月秋崖减少了对于郁宿舟的怀疑,正是因为她觉得郁宿舟操纵不了自己都这么难对付的yīn阳镜中魅。 可如果,一开始月秋崖对于镜中魅的qiáng弱判断就失误了呢? 心机,太心机了。 声东击西,想在花园杀她,却将镜中魅放到廊桥。调虎离山,利用廊桥转移月秋崖视线。瞒天过海,借刀杀人,制造了不在场证明。欲擒故纵,让她以为自己逃脱一劫,能去找慕寒求助,结果步入真正杀局。偷梁换柱,意图让镜中魅将江未眠取而代之……他还笑里藏刀! 幸好,她已经将他最大的底牌收服了。 她用了反间计。 不然凭借小变态这智商,这心眼,单凭借月秋崖,也许真的很难稳赢。 江未眠想通了其中环节,身上都是一层冷汗。 郁宿舟这心机让她不由怀疑自己的计划是否还需要再周密一些。 一切周详的计划在郁宿舟的心机面前都显得单薄可怜,孤注一掷。 江未眠稳住心神,告知自己,没关系,她现在是个最大的卧底,自己就是自己最大的底牌。 现在先按照计划第一步做。 试探。 郁宿舟讨厌下雨,童年时,对于下雨的排斥影响到他心情,他会非常烦躁。 而灭门之夜,蜀郡没有下雨,看现在的镜中魅,虽然也是厉害的妖,但也不可能有原著中描写得那么qiáng大。 而且原著中的灭门,郁宿舟还是远程控制。 她翻开了书卷,上面写着:“郁宿舟望着窗外的朦胧大雨,遥想益州城的一切,露出了点笑意。” 小变态在路上。路上在下雨。 她觉醒记忆的那一夜,郁宿舟第一次害她,益州在下雨。 郁宿舟被吞噬血肉的那一夜,益州在下雨。 那一夜后,被吞噬成那样的郁宿舟,没有死。她拿着糖糕去看望他的时候,他好得就和没事儿人似的,还能够生龙活虎地掐她脖子。 就只有一个可能性。 不是镜中魅没有雨也可以变qiáng——是小变态,在雨天会更qiáng。 而镜中魅反噬他的时间就必须好好选择了。 究竟是选有雨之夜,镜中魅和郁宿舟qiángqiáng对刚,还是选择无雨时候,小变态受到限制? 第20章 郁宿舟见江未眠又在思索,知晓她大可能是又在算计他了。 少年眼睫纤长,在阳光下是微翘的弧度。 先不提灭门计划,他摩挲一下指节,再次拾起疑虑。 镜中魅去哪里了?反水了?还是死了? 郁宿舟眼眸扫过江未眠的脖颈。如果是镜中魅反水,那么江未眠是如何劝说的?她又以什么为代价? 如果是死了,那江未眠是如何将它杀死的? 他很在意。所以和江未眠做这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