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形拱门做成苏式,秀丽又雅致。 她指尖一戳,戳到了一层薄薄水膜。 眉峰一耸,她指尖一弹,薄膜应声而碎。 照镜子似的,对面出现了又一扇门,月秋崖背后红伞一动,疾飞击碎那一扇门。 此时,两扇门方才重叠起来。 院外院内景观,花鸟鱼虫,转瞬丰富。 月秋崖脸色一白,古井无波的面容一颤。 江未眠牵着身后那不知是何物的仁兄四处打转。 她心中惴惴不安,脚下却走得飞快。 系统依旧宕机中,自从替她挡下了来自镜中魅眼瞳的一盯,系统的存在感便急剧降低,方才她呼唤了它好几次,它都迟迟不发话。 看来只能靠她自己。 果然,走了许久,她脚已经又酸又麻了,却依旧在这后花园打转。 真是鬼打墙,该死,竟然一个人都没遇到。 恰巧她今日出门得急,除了郁宿舟擦过血的短刀外,竟然什么也没带上。 忽然她心头一动。 辟邪铜钱还在怀里。 她心头轰然一声,联想起那个雨夜,那一只镜中魅,也不害怕她身上的铜钱。镜中魅这种低级妖物,不害怕铜钱的镜中魅……郁宿舟的血。她的血。 再联系到今日的一切,江未眠瞬间明白了,咬牙切齿:“郁宿舟。” 若说她方才只是怀疑他,如今几乎可以确信就是他了。 郁宿舟以她极yīn之体饲养妖物,又以他的血给妖物以不畏惧符咒,辟邪铜钱的短暂能力。 她本以为小变态的杀意减退了,却没想到,他杀意的减退,只是因为不想杀月秋崖了。 想到这一切一定是小变态gān的,江未眠反而镇定下来了。 小变态,也许将灭门计划提前了。 当第九次经过那一盏琉璃灯时,她停了下来。琉璃灯上风铃转啊转,她笑得慈眉善目,和蔼可亲:“都是千年的狐狸,咱们也不讲什么聊斋了啊。” “慕寒”歪歪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球迅速布满了整个眼睛:“没力气了?主人说,今日把你给我加餐了。” 江未眠皱了皱眉,随后道:“上次在柴房的也是你吗?” “慕寒”没有回答。江未眠侧过头看他:“郁宿舟竟然原谅你了” 睚眦必报的小变态,会放过这吞吃过他身体的妖怪? 而她目光才一转,面前好好一张美男子的脸,顿时变得惨烈可怖——自耳根裂开的嘴,几乎可以吞得下两个江未眠的脑袋,如同蛇类。 江未眠眼皮一跳,看到了他的肚腹中,全是苍白的雾气。 她心里瘆得慌,但是此时孤立无援,只能大喝一声,抽出了小短刀。 镜中魅:?? 显然这只镜中魅方才陪她玩儿了许久我牵着你走路,你带着我闲逛的游戏,已经完全把她当成了弱不禁风,任意吞吃的食物,并未设防。 它实在没想到这姑娘这么虎。 江未眠手中的短刀好歹也算是短刀,她将短刀探进了镜中魅的口腔内一阵乱捅,随后手下翻搅,硬生生将镜中魅当成了个陀螺来转。 那短刀本来对它本不应该有什么攻击力,毕竟它已经是吞噬了郁宿舟血肉的大妖,但是偏偏,那短刀上还沾着郁宿舟的鲜血,顺着它喉咙口,自然而然和它的身躯融为了一体。 江未眠松手。 镜中魅自然bào怒。 也正是在此刻,江未眠气吞山河,声如洪钟:“等等!” “你别吃我!” 小姑娘终于带着柔弱的害怕开口求饶,这是镜中魅意料之中的。只是镜中魅没有料到,面前这胆小娇弱的姑娘,面容难言地镇定,不带丝毫乞求之意。 江未眠脑袋飞速运转,她想了想原著里那异shòu咆哮瘴气环绕的深渊落崖,和自己想要换一具身体的宏图壮志。 这可不怪她了,这是郁宿舟亲手将这东西送上门的,也是亲手给了她机会再算计他一场。 那就顺了他的意吧。 江未眠开口了:“我们做个jiāo易,如何?” 镜中魅嗤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同我做jiāo易?” 面前满脸塘泥的少女露出牙齿,毫不矜持地一笑:“我帮你拿到郁宿舟的身体,你放我出去。” 镜中魅冷笑尖利:“我凭什么相信你?” 江未眠心中一定,知晓这是稳了。 她循循善诱道:“难道,你想一直被郁宿舟控制吗?他翻手就可以毁灭你,而你不能做任何挣扎。” “你拿走我的身体有什么用呢?”小姑娘很有耐心,和蔼又亲近,“你看,你拿走我的身体,你就能获得你想要的东西吗?” “你们镜中魅,不就是想要一副身体,获得脱离镜子的自由吗?” 江未眠一点点下饵:“可是,你若是今天取了我的身体,也照样获得不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