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外号“鬼见愁”。 huáng醉早就听闻鬼见愁的大名,低声与身边好友道:“我在家中就得长辈告诫,不可迟到、不可迟到、不可迟到……尤其是我二叔,对示警长老可谓是谈之色变,望风而逃。” “huáng二叔?”赵在水也知道这桩趣事,“示警长老前些日子不是还发讯邀请你二叔入执法堂?” huáng醉的二叔也是个人物。 在没入剑宗前是个混不吝,骨头也是有名的硬,入宗早课第一天就迟到,被示警长老鞭二十还扬言不过如此……后来示警长老专门盯着他。 践踏花草要罚、调戏女弟子要罚,出宗门历练……败坏剑宗名声也要罚,硬生生把huáng醉的二叔罚成了模范弟子,谨守剑宗规矩,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他还道,“我都不敢睡觉,害怕被窝里冒出来一个‘鬼见愁’。” “是这样。我家中长辈都催好几次了。”能入剑宗执法堂即使对他们修仙世家而言也是莫大的荣耀,他无奈道,“但我二叔不愿意,至今历练未归。” 赵在水二人是用神识jiāo流的。 随着钟声三鸣,示警长老抚着长须,端量众人。 随后:“可有江夏huáng家子弟?” huáng醉一僵。 赵在水没有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不愧是江夏huáng氏。” 江夏huáng家? 知道的人都窃笑,不知道的弟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升龙殿、通体透明的金色骊龙盘爪横卧与山峰之上,云雾粘稠,横剑削平的山峦之巅,新入门的剑宗弟子jīng神抖擞的迎风而立。 一狐狸眼青年迈步:“江夏huáng醉见过示警长老。” 他着青衫,腰间佩剑,温文有礼,彰显世家风范。 示警长老:“huáng耀何时入我执法堂?” 鬼知道。 下辈子吧。 “家叔外出历练至今未归,恐怕……”示警长老眼神凌厉,huáng醉一哽,“我这就通知族人发讯传唤二叔归来。” 死叔叔不死侄子。 二叔走好。 示警长老满意点头,和颜悦色:“孺子可教。” huáng醉:“……” 孺子可教,威胁见奇效。 除却huáng醉。 示警长老又道:“仇灵均何在?” 仇灵均是一朝出名天下知。 不只是新人弟子,他在剑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huáng醉也好奇。 天生道灵眼,家中长辈告诉他,最好能与此人结jiāo。 他也是天骄,口中答应心里对此有些许不屑,但昨日——入道不过五载,灵器认主。 仇灵均并没有迟到。 他在打哈欠,一夜未睡,难免jīng神萎靡。 “这里。” 黑衣、如云的乌发用金环束住,铃铛细响。 容貌秾丽,光彩照人,他掀开眼,白目里道韵流转,似有无数彩光,“在这里。” 示警长老识人无数。 意识到又遇见了一个刺头,但他并不生气,反而很欣赏。 仗剑冲云霄,剑修就应狂:“你收服了凌微道君的剑,可新起了名号?” 面上不显,心却有所叹息。 凌微道君啊。 “起了。”仇灵均想起了谢玉,稍抬下巴,翘唇生笑,“师兄赐的名。入蛟宫、斩梧桐,呼气成白虹。” 他放出白虹剑,一柄通体皎白的剑清鸣相应,“它唤白虹。” 剑游如龙。 白光璀璨,没入云霄,搅动云层。 鸣声如凤、烟云避散,天光乍现。 “呼。” “壮哉。” “烟云万丈,我有一剑退之。” “这便是剑修?” “这就是剑宗。” 门人弟子心驰神往。 仇灵均抱臂而立。 黑衣滚滚,云雾翻腾、脑后金环上的金铃铃铃颤动。 白目,雪肤,神光灿灿。 升龙殿下方。 一群着褐衣的杂役在仰望。 那些能在山巅修习的都是剑宗正式弟子,前途不可限量。 管事见他们痴痴瞭望,似有不甘,出言冷讽:“看什么。我也不妨告诉你们,山上都是内门弟子,大多与你们同岁。他们出身名门,在这个年纪不仅可以引气入体,就连驾虹也都应该学会了。你们体内的灵力稀薄如雾,他们已经汇雾成水,论起斗法,随意一人可完败你们全部。” “怎么会?” “同样刻苦修行,我辈亦是千万人中脱颖而出的。” “天资不如我认,但……” “只是时运不济……” 管事摆袖:“不知所谓。” 就在这时,一声剑鸣,云开雾散,直见青天。 静默。 杂役中有人面目发青。 他们也看到了那抱臂而立的少年,光彩照人。 这下连着管事都有些沉默:“这便是此届弟子第一人。出身云洲仇氏,修道五载,拜于鸿雪仙尊门下——仇灵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