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洛灵慢了半拍,水墨色的棋盘被推开几丈远。 她耳内嗡鸣,头疼欲裂:“音……音修。” 防不胜防,躲无可躲。 huáng醉脚尖轻点,把弈洛灵带了出去。 扶着受伤的女修,他没好气道:“大小姐,我的大小姐,咱们下次就别这么莽了。” 弈洛灵捂着额头。 她喃喃:“怎么我一来就放大!” 这个程度,这绝对是沈chūn归的必杀技,没忍住看向仇灵均,“仇师弟厉害啊。” 把沈chūn归bī成这样了。 仇灵均也不好过。 他擦去了耳膜出的血,白目微睁:“就这?” 沈chūn归压在琴弦上的手不住颤抖。 打到现在,两败俱伤,他抬起头,叹道:“我不如你。” 招手挥散凤焦琴,起身微笑,“让灵均见笑了。” 人越来越多。 道道虹光绚烂。 仇灵均收起剑,也没了较量的心思,转身就走。 沈chūn归咳嗽了两声。 青衣显得有些单薄,他脸庞也有两道血痕,无损俊美,反而添了两分羸弱的锋利:“诸位还是散了吧。” 仇灵均不想给人看戏,沈chūn归亦有自己的骄傲。 * * 小则峰这些年颇为热闹。 仇灵均、沈chūn归,弈洛灵三人也经常来访,都是同龄人,时常jiāo流修炼心得和切磋。 秦妙妙、了悟和裘立人也来过几次。 多是找谢玉jiāo流。 毕竟谢玉是当之无愧的此代第一人。 谢玉在花寻路身侧。 他才知花寻路受伤了,特来探望。 花寻路还在养病,气色不太好。 她望着那一池子莲花:“你也要去?” 南蛮出了个秘境。 好像是某位仙尊所遗留的,各大宗门有所意动的弟子已经出发了。 修行,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 花寻路就是此次后陨落了。 谢玉虽有伤感,但也还是很平静的接受了。上辈子他不懂,这次他似有所悟:“情为何物?” 花寻路从未提过,但好像一直在试图复活凌微道君。 他还是不懂那是何等感情,但品出了两分惆怅。 花寻路看向谢玉:“你不知?” 爱恨嗔痴皆是情。 谢玉修的多情道并非情爱之道,他颔首,浓密的睫毛微卷:“不知。” 他也不理解。 花寻路皱眉:“不知?我还以为……”她瞥向谢玉,“不知你修什么多情道?” 在她看来,谢玉应该无甚遗憾愤怨。 除了动了情,何必走多情道。 谢玉还是很平静。 他望了眼小则峰:“我修不了无情道。” 花寻路微微皱眉后松开:“看来还是不契合。” 她想起了风辞月,就提起了下这桩旧事,“当年,你师尊也是要修无情道的。”说着,带上了些感慨,“见到你师尊之前,我从未想过有人能风华至此。你不在我们那个cháo汐,可能不懂,鸿雪……我们那个时候都喊他风辞月,我们其实对他多有敬畏。” 她比风辞月只大了百岁,算是一个cháo汐的人物。 就如同这代人对谢无霜这般。 花寻路看向谢玉:“你师尊也是不知因何原因修不了无情道……无霜,你和鸿雪很像呢。” 谢玉闻言掀开眼。 花寻路继续道:“我们后来找神算子看过,说鸿雪是性子沉闷,他非无情,是太游离了……反正就是道不圆满。” 说得玄里玄乎的,她修为还没到那等境界,也不怎么清楚,“总之,后来鸿雪就收你当徒弟了。” 谢玉倒是第一次听闻此事。 风辞月的道不圆满? ……好像是。 花寻路很少追忆往昔。 只提了两句便不再多言:“你想去便去吧。”顿了下,“仇灵均和沈家那位是不是也会同你去?” 谢玉没打算隐瞒:“我准备自己去。” 花寻路笑了几声:“这些年你那小则峰还挺热闹。” 热闹些也好,“最好还是结伴吧,南蛮那边魔修还挺多。况且,你还不一定能甩掉他们。” 仇灵均极喜欢谢玉这个师兄。 沈家那个这些年也没走。 上辈子这个秘境他没去。 后来传出来有一异宝渡生泉,可渡往生之人。 花寻路又去抢了,不惜为此杀去了魔域,也因此陨落在魔域。 不知道是不知道,知道了……谢玉肯定要去这个秘境,他抬眸:“花长老好好养伤。” 他去抢渡生泉。 花寻路瞧见了谢玉眼里的关切之意。 她失笑:“怎么连你都说起我了。” 说罢,打量起了谢玉。 青年乌发似绸,衣袍雪白飘逸似云雾。 眉眼冰雕雪彻,通透似琉璃。 姿容艳艳,世间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