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有什么问题吗?” “里面有一味药换了,那方子本来可以治好丞相的病的,换了之后反而会加重他的病情。”姚菀道。 郑氏的脸色顿时变了,似乎很难相信,低声囔囔道:“怎么会这样?他向来不与人结仇的,为何会有人害他?” “夫人,丞相出事前几日可曾有过特别的举动?”姚菀问道。 郑氏道:“秋闱刚过,最近正是放榜的日子,有许多考生上门拜访。他说,其中有一个考生很出色。他和那个考生很谈得来,那个考生似乎叫……何覃?” 何覃的才华素来出众,得到李丞相的赏识也是意料之中,难怪他不愿待在小小的地方。 从丞相府离去后,姚菀更加糊涂了。 她与卫谚肩并肩走着。 “郑氏对李丞相的感情不似作伪,而且能换掉李丞相的药的不止她一人。” “我刚刚突然生了一种荒谬的感觉,要害李丞相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他们分工合作,有人将辨恶钟能辨恶之事弄得神乎其神,有人换了李丞相的药,有人将他引到辨恶钟前。”姚菀道。 “然后呢?”卫谚挑了挑眉看她。 “然后我觉得我们该去回春堂看看,李丞相的药究竟是谁换的。” 查出这一点,她便能大致猜出凶手是谁了。 第五十一章辨恶钟(八) 卫谚和姚菀朝着回春堂走去,刚走到半路,突然有人挡住了他们的路。 来人正是赵阿牛。 “大人,查到董掖给的那张纸的字迹出自何人了!” 辨恶钟送入长安,那些写着刑部大牢死囚名字的纸散落在董掖的面前,这里便是一切事情的起点。 写下这些名字的人与李淑的死肯定脱不了关系。 “谁的字?”卫谚问道。 “画圣吴能。”赵阿牛道。 对于画圣吴能这个人,姚菀并不陌生。何覃喜欢吴能的话,为了让何覃开心,姚菀去求过吴能。 吴能的画价值千金,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他这人脾性很诡异。开心的时候热情好客,不开心的时候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且他不开心的时间要远远大于开心的时候。 姚菀上次去见他,便是遇到他不开心的时候。姚菀在他门外等了整整三日,用各种办法逗他开心,最后还是以一道菜敲开了他的门。 这个线索对这个案子十分重要,卫谚和姚菀没有继续往回春堂而去,而是转了一个方向去了吴能那里。 吴能居于闹市,拥有一处院落,院子外的杂草已经有一人高。 卫谚刚要踩上去,姚菀便拉住了他。 “曾经有人为了讨好吴能,将他院子外的杂草全除了,后来这人便被吴能永远拒之门外了。因为这杂草是是吴能种的。”姚菀道。 “你为何知道?”卫谚问道。 姚菀:“因为我就是那个人。” 卫谚:“……” “还好吴能的视力不好,第二次上门的时候,我身上放了香料,他便没认不出我。” 卫谚的脸色变得十分扭曲:“我可以笑吗?” “可以。” “哈哈哈!”卫谚大声笑起来。 他想象着姚菀为了讨好吴能,哼哧哼哧把人家的杂草除了,结果发现这是人家刻意种的……这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行径……越想便越觉得可笑,又觉得莞菀怎么蠢得这么可爱呢? 姚菀在一旁翻白眼。 卫谚笑完后,两人便绕过了杂草,直接从墙头跃了进去。 里面的院子倒是干净,干净得寸草不生。 只摆着几个石凳,吴能便坐在其中一个石凳上,手里拿着一壶酒,一边喝酒,一边吟诗。 姚菀和吴能有两面之缘,熟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第三回,算是老朋友了。 “先生。”姚菀作揖道。 吴能顿时跳了起来,迅速冲到门口,打开门,看到外面茂密的杂草依旧还在,便松了一口气。 姚菀尴尬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吴能看着她,冷哼一声,坐回了自己的石凳上。 卫谚往前一步,在他的身边坐下,将一张纸摊开放到他的面前:“先生认识上面的字吗?” 吴能醉眼迷离,盯着那张纸看了许久,然后道:“这字写得这么好看,当然是老夫写的。” “那就请先生跟我去趟大理寺吧。” 吴能:“……” 他像是不明白卫谚的意思,傻愣愣地盯着他看着。 卫谚取出大理寺的腰牌,放到吴能面前。吴能盯着那腰牌看了好一会儿,嘟囔着道:“老夫不去,老夫字写得好看,难道还得坐牢吗?” 吴能起身,跌跌撞撞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卫谚也跟在他的时候,进了他的房间。只见房间里一地的纸,有的上面写了字,有的画了画,当拿到其中一张画的时候,卫谚的脸色猛地变了。 姚菀也感觉到他的变化,凑过去看,也愣住了。因为那画上的不是别人,竟是李淑的夫人郑氏。 画上的应该是年轻时候的郑氏,但是轮廓和气质,一眼就辨认出来了。 姚菀的脑袋中瞬间闪过许多个想法,不由得看向吴能。 吴能的头发披散,胡子拉渣,醉醺醺的,根本看不出年纪。 之前她为了讨好吴能,调查过吴能的出生。 吴能出生世家吴家。吴家是朝中显贵,吴家子弟在朝中为官的并不少。但是吴能这人脾性十分怪异,竟是毫无功利心,一心扑在作画上,后来也终于一举成名。 两人看着画,吴能突然冲了上来,将两人手中的画抢了过去,紧紧地护着。 “李淑死了,先生很开心?”卫谚突然问道。 “我当然开心,李淑这个假仁义的伪君子!” 提到李淑的时候,吴能的眼中闪过一抹嫌恶的光芒。 “你喜欢郑氏?”卫谚问道。 吴能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郑盈袖。”姚菀道出了郑氏的闺名。 “阿袖。”吴能终于有了反应,蹲在了地上,抱头痛哭起来,“阿袖,李淑死了,你终于解脱了,是我没用。” 姚菀和卫谚对视了一眼。 待吴能大哭了一场,姚菀方才继续问道:“众人都道李淑是个贤相,你为何说他是伪君子?我见过李相一面,他并不像坏人。” “那是你被他骗了!他拆散了我和阿袖,还强迫阿袖嫁给他!”吴能说着,脸上满是仇恨。 “我不相信,李相明明是个好人!”姚菀作气愤状。 吴能更加气愤,趁着酒劲,便将心中埋藏着许久的往事讲了出来。 吴家和郑家乃是世交,他和郑盈袖自幼相识,可谓青梅竹马。那一年,他们约好在郑盈袖十六岁那一年,他便上门提亲,却没想到中间横插了一个李淑。 李淑是那一年的举子。那一年,郑父是主考官,所有举子都该尊称他一声“恩师”。 李淑上门拜访恩师,却于花园中遇到花容月貌的郑盈袖,对她一见钟情。 李淑是han门出身,即使中了状元,与郑家的门庭也相差太远了,所以郑父是看不上他的。郑盈袖与吴能青梅竹马,对李淑也无意。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