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秧秧:“……” 薛盈凤目一挑,居高临下:“这是谁?我们山谷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脏东西?” 陆秧秧:“……” “哈哈哈哈哈脏东西!哈哈哈哈哈哈!” 张百里捧腹大笑,生怕事情不够乱。 他边笑还边冲着段峥明吐舌头。 “脏东西,略略略。” 陆秧秧:“……” 秧秧也头疼。 秧秧也要回屋睡觉。 就在她想要开溜的时候,薛盈把目光投向了她。 然后,她顿时就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满头炸毛、脸上身上还蹭着好多灰的陆秧秧马上埋头盯着脚尖,悄悄地瞥向旁边想向其他人求救。 薛盈:“啧。” 此声一出,段峥明和张百里很没义气地全跑了,就连阿花和大王都没了影子! 在她身上打量片刻,薛盈终于凉嗖嗖地出了声。 “真言香,chūn风散。谷主这次出行的经历真是丰富得很啊。” “chūn风散?” 陆秧秧抬起头,一脸茫然。 “不是断肠毒吗?” 薛盈扶住凤钗翻了个白眼。 “过来。” 说完,她娉娉婷婷,转身就走。 美人果然是美人,就是翻白眼也好看。 陆秧秧屁颠颠地跟了上去,到了薛盈的南山峰。 …… 薛盈是个货真价实的“巫”。 不过她擅长的不是巫咒一类。 她是巫医,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巫医。 进了她山中的小楼,她就开始烧水。 待水温热倒进木桶后,她将一碗乌紫色的浆糊也倒进了木桶。 然后,她看向陆秧秧。 “衣服脱了进去泡。要泡足两柱香才能彻底解毒。” 陆秧秧乖乖脱衣服。 “我不是吃了百毒不侵丸了吗?” “百毒不侵只是让毒在体内不发作,又不意味着你体内的毒就没有了。” 薛盈给陆秧秧拿了gān净的新衣服,听完又睨她。 “真言香也就算了,chūn风散也敢随便往嘴里吃。我看我就不该给你解毒,该让这毒在你身上发作发作,也好让你长点记性。” 陆秧秧听了,马上仰着脸嘻嘻地笑。 “阿盈才舍不得呢。” 她长得可爱,笑起来软乎乎的,像只讨人喜欢的小兔子。 薛盈啧了一声,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 虽然眼神还是嫌嫌弃弃的,但总归没了脾气。 陆秧秧知道,阿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比陆秧秧大了八岁,由于太过早慧,从小就跟其他同年纪的孩子玩不到一起。陆秧秧的阿娘发现后,gān脆就把她当成大人一样带到了身边,去哪都领着她。 段峥明都说过,“就你娘活得那粗糙劲儿,要不有阿盈在身边盯着,还不知道得多留多少伤疤在身上。” 据说在陆秧秧出生后,她阿娘的月子也是阿盈盯着的。每天各种汤水食补给她备好,她不吃,她就一直叉着腰守在她chuáng前盯着,直到她扛不住把东西吃光。 她阿娘都拿阿盈没办法,陆秧秧就更反抗不了了。 她脱光了衣服,老老实实迈进桶里坐下去。 薛盈:“脖子也下去。” “哦。” 陆秧秧赶紧又往下沉了沉,让脖子也泡浸到药汤里。 两柱香的时间很长,过了没一会儿,她就无聊地又开始跟阿盈说话了。 “阿盈。我这次去了望峰门,学了好多的符术,等会儿我给你做一个用傀儡符控制的木头人,它可以帮你翻晒药材,还可以帮你烧水搬东西。” “嗯。” 薛盈点完香就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开始涂蔻丹,似乎对陆秧秧的话兴致不大。但在陆秧秧看不到角度,她还是弯起了唇角。 “对了!” 陆秧秧想起来。 “阿盈,你去翻我的包袱,靖娘子托我给你带了盒胭脂。” 这次,薛盈马上站了起来。 “你怎么不早说?” 她从陆秧秧的包袱中找出胭脂盒子,迫不及待将胭脂涂到手腕上,细细地抹开。 “这颜色可真好看。” 她将手伸到阳光下,仔细地愉悦欣赏着上面微微的珍珠细闪。 盛装美人半倚在日光下,皓腕半露,纤长白皙的脖颈向天仰伸,美得就像一幅画。 陆秧秧看得都呆住了,不知不觉又往水里沉了沉,开始咕噜咕噜吐泡泡。 收起胭脂盒子,薛盈才发现她放才拿胭脂时不小心从包袱里带出了一团脏兮兮的布。 “这是什么?” 她一脸嫌弃,用指尖捏着把它拎起来。 陆秧秧看了看,是她之前换掉的望峰门的白袍子。 陆秧秧觉得可以留作纪念,就把它也塞进包袱带了回来。 听了她的话,薛盈把袍子展开看了看,却发现了两处破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