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鹭词关在黑屋子中时从不吃东西。 小姑娘已经一连串的不寻常弄懵了。 她脱口问道:“你想吃什么?” 晏鹭词:“喂兔子。” …… “看!小兔子!” 陆秧秧盘着腿坐在大王背上,边赶路边把之前路上折到一半的草编完了。 她拿给段峥明看,是一只活灵活现的草编小兔子。 “好看,像你。” 坐在疾驰的láng背上,很快久要接近那枚昙花铜钱的所在地了,段峥明摸着他的昙花铜钱,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陆秧秧看出他的心思,于是不再打扰。 她用手心托住草编的小兔子,用它下了一个咒。 随即,小兔子的眼睛处闪过了一点宝石般的红光。 咒成了。 这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新咒术,灵感来自于望峰门的示险符。 不过她这咒术是有针对性的,一次只能针对一个人。 而这只草编小兔子要针对的对象,自然就是晏鹭词了。 是她亲手把晏鹭词捆着送到了玄天盟,若是晏鹭词脱困,说不准就会找她报复。 虽然她自以为并没有留下能让他找到她的痕迹,但她还是不愿掉以轻心。 这个咒术生效后,方圆五里,只要晏鹭词出现,她都能够立马得到警示,随即采取行动。 一旦他被她抓住…… 她虽然不能杀了他,但把人打断腿囚禁起来暗无天日折磨的办法,他们山谷里可是有一箱子呢! 同一瞬间,黑屋子中,晏鹭词正扯着重链伸出手,用新鲜的苜蓿草喂着笼子里小兔子。 突然,在他满是磨痕流着血的手腕处,有道透明的丝线浮现了出来,上面悬挂着一颗极小的、不过米粒大的铃铛。 看着这颗轻轻晃动了一下的银色铃铛,晏鹭词忽然愉快地弯起了嘴角。 小师姐想我了呢。 果然,还是她最有趣。 …… 根据铜钱的感应,陆秧秧他们赶到了距离扁子村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下。 快要到时,入眼便是一片小小的花田。 花田旁,有个临时搭建的草棚屋子,里面正冒出着袅袅的炊烟。 走近些,陆秧秧看到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牵着他一岁的妹妹在花田边看花。 陆秧秧怕大王它们吓到人,就带着它们留在了花田的最外面,让段峥明一个人走了过去。 发现有人过来,小男孩警惕地扬起头。 “你找谁?” 段峥明蹲下同男孩说了几句。 男孩迟疑地带着妹妹跑向了草棚屋子。 “爹!爹!有人找你!” 陆秧秧远远望了望,见段峥明进了门,觉得没什么事,就蹲到花田边开始看起了花。 草棚屋子那边,听到了男孩的叫喊,一个左胳膊夹着木板被白布吊起的jīng壮男子开了门。 见到了满腮胡须的段峥明,他先是愣了愣,随即,他看清了那双眼睛。 男子浑身大震。 “峰主!” 他失声叫道,匆忙就要屈膝行礼。 “我们之间,搞这些虚的做什么!” 段峥明扶住他。 “胳膊怎么了?” “从村子往外跑时被那怪鼠撞了一下,骨头错了位,找大夫看过了,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不会留下损伤。” “怪鼠……可是有猫那么大,见人就扑上疯咬?” “正是。” 段峥明听完点了头。 果然如同秧秧猜测的一样。 “那怪鼠十分凶残,若是一只两只还好,成群扑杀过来,我一人很难挡住。” 男子看着段峥明。 “多谢峰主叫了阿花过来,不然凭我我一人,绝对无法护得住我妻儿周全。” 他说着,声音颤抖,隐有泪意。 “当年山谷有难,死伤大半,百废待兴,我却选择了离开。如今我有难,却是山谷救我……” 十多年不见,忽然见到旧友,如今的感激和当年的愧疚齐齐涌上心头,男子一时间喉咙发紧,竟说不下去。 段峥明也有些感慨。 但他还是大声笑道:“你看你,当年是我亲口准你离开的,又不是你偷偷自己跑的!这次你能想到找我,我高兴还不来不及,说什么救不救,太生分了!” 他拍拍男子没事的那个肩。 “对了,两个孩子我见着了,你媳妇呢?” 提起妻儿,男子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去山坡摘野菜了。您不用担心,她本是猎户家出来的,虽然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但在普通人中身手很好,时常吵着跟我比划。这两天这边总下雨,她出不了门早就闷坏了,今天一看天放了晴,迫不及待就出了门……” 里面的人聊着,外面的陆秧秧继续蹲在花田的边缘看花。 她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多的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