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一个御剑门派的人潜进了望峰门,刚一进来就被迫bào露,被一群符师团团围住。本想靠御剑飞出重围,却突然发现自己带着的宝剑毫无反应、如同一块废铁,等着他的自然只有绝望的一条死路。 所以陆秧秧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变得极其谨慎,不敢在山门里动一点手脚。 好在望峰门的弟子每隔七天就有一个休沐日,可以下山到镇子里随意活动,她才能在观察了一次后、于今日对解师兄下手。 …… 陆秧秧将装着粟米和萤虫的小布袋系紧,解师兄也醒了,只是人还有些瞌睡。 趁着他还没清醒,陆秧秧便“关切”地问他“是不是因为刚才用了一个厉害的符所以太累了”,很快就让他对突然睡着打消了疑虑。 又过了一会儿,木马停下了。 陆秧秧跟在解师兄身后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门。 进门后,陆秧秧的闲适自在一瞬间就全没了,一张巴掌大的脸紧紧绷着,连头发上到处翘着的小卷毛都更炸了。 和解师兄分开后,随着离外门弟子的寝房院子越来越近,她变得愈发紧张,心脏不断地向上悬起,就连“今天吃过两个羊肉馅饼”这等大事都没办法让她变得开心起来。 但她的紧张却并不是因为山门里的重重符咒,而是里面的一个人。 抱紧包袱走到居所的院门前,陆秧秧听到了里面少女们欢喜的叽叽喳喳和一个清脆的少年声响。 “阿词的字为什么写得这么好?是临过什么帖吗?” “回师姐,没有临过帖。” “那肯定下了大功夫练习吧?” “我小时候的确总被舅舅关在屋子里写字。” “果然还是要靠苦练,难怪阿词的字写得那么好,不仅我们外门的教习夸你,就连内门的师傅看了你的字、都对你留了意……” 这个女声还没有说完,另一个女声等不及地插嘴道:“阿词,你一会儿给我写几个字吧,我想拿去临摹。教习说过,符术的威力同画符者的字迹和灵力都有关系,我的灵力已经这样了,只能靠练字提高自己了。” “对,阿词也给我写几个!” “我也要!” “还有我!” …… 听着里面热闹的对话,陆秧秧推着院门的手停住了。 她决定了,她要等里面的人散了以后再进去! 但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院门却被里面一个要外出的师兄推开了。 陆秧秧和他对上视线,一时间进退两难。 “小师姐!” 不等陆秧秧想好,她就已经被里面的人发现了。一位被簇拥在人群中漂亮如烈阳般夺目的少年立马站了起来。 看到她,他像是开心极了,立马带着他独有的天真的笑向她跑来。 “小师姐,你回来啦!” 这个人,就是“阿词”了。 他叫晏鹭词,是继陆秧秧后进入望峰门学符的弟子,也是望峰门目前最小的弟子。 望峰门弟子统一青色袍子白布束发,大家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锅清汤寡水的煮小白菜。可就算同样都是小白菜,会被人第一眼看到的、最青翠养眼的那颗,永远都只会是晏鹭词。 即使是陆秧秧也不得不承认,晏鹭词是她见过的容颜最出众的人了。 他个子已经抽条,年纪却还小,还没长出青年的棱角,举手投足都带着明媚的清甜少年气。 容貌好看得仿佛是一片chūn日枝头俏立的芙蓉,肤色白得宛若片瓷,眼角眉梢却又像是晕着浅粉,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勾得人心尖都发痒。 可一见到他,陆秧秧便顿时如临大敌,别说心痒,她连心跳都跟着停了半拍。 这时,坐在旁边做着针线、始终没有挨近热闹人群的温意师姐抬起头,人如其名的温和和柔声笑了起来:“阿词可真喜欢阿秧小师妹。” 晏鹭词也跟着笑。 他笑时桃花眼角会向上扬起,但却一点也不显得轻佻,反而让人想到了蒸得正好的甜软桃花糕。 而听到别人提起“喜欢”这种词,“小软糕”非但不害羞,还有点小骄傲。 他低头对着陆秧秧笑,丝毫没有要否认的意思:“小师姐跟我遇到的其他人都不一样,我一见到她就忘不掉了!” 这种狗屁话,陆秧秧一个字都不信。 可周围跟陆秧秧不在一起上课的师姐们却纷纷向她投来了目光。 这是谁?没印象。 晏鹭词为什么喜欢她? 她也不怎么好看啊…… 她到底哪里比我qiáng? 她凭什么!她不配! …… 从疑惑到打量,从羡慕到妒忌,甚至还有锋利的怨恨在里面。 一时间,陆秧秧成了众矢之中。如果师姐们的眼神能化成利箭,那她肯定一下就被ca成了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