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无用:宁作下堂妇

民国时期,画家许东城可以为爱痴狂,也可以为爱绝决。深锁重楼的千金小姐苏绮玉原以为找到了一生依靠,谁料一个年轻女孩的出现,却令她姻缘断、恩爱绝。凄惨的沦为人们口中的下堂妇。一身繁华何所依,绮罗散尽人独立。蓦然回首,苏绮玉发现,守候在她身边的竟是她曾避...

第十一节 许东城的荒唐
    绮玉那晚挂了月非的电话后,随意整理了衣物离家找到法兰克。请他暂且收留她几日,待过了风头再做打算。


    法兰克当然愿意留她住下。老法兰克的眼睛都泛着闪闪的亮光,以为儿子好事将近。只是绮玉突然间落难似的投靠,法兰克自是要问个清楚。绮玉也不瞒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他讲了,法兰克除了安慰她人生无常外,还能说什么呢?


    坐在后院的花园里,绮玉漫无目地的翻阅着一本小说。因为心不在焉,她入眼只见到密密麻麻弯弯曲曲的字母,合起来是什么意思,却浑然不知。


    忽然间,有股爽朗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在看什么书?看了半天也不见你翻页?”


    绮玉一惊,急忙四处张望,却在铁栅栏相隔的对面洋房的草坪上,见到一个美艳惊人的女孩。这张脸她记忆犹新,长得这般美丽的姑娘,任谁都不会轻易忘记。正是当日在她公司参观的南京大学的女生。


    “原来是你呀!”那女孩灿然一笑,绮玉觉得她的笑容能熔化世间所有的忧愁。连自己心头的惆怅痛苦都淡了几分。忍不住反问:“你记得我?”


    “苏绮玉嘛。当然知道。”女孩索性翻墙而过,动作之娴熟看得绮玉目瞪口呆。一只娇嫩雪白的素手伸到绮玉跟前,“你好。我是朱紫菡。”


    “朱紫菡?”绮玉犹疑的跟她握了手,“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女孩笑容一滞,眉目间便带了层阴冷:“许东城。你的前夫那儿!”


    绮玉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呆了呆,才问:“你认识他?”


    女孩耸耸肩,坐到绮玉身边的椅子上,自来熟的给自个儿泡了杯茶,冷笑道:“他是我们学校美术系的教授。”


    呃。绮玉点头,算是明白了。眼光往女孩艳若玫瑰的脸上扫了下,心中怀疑:难道许东城和她——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紫菡嘿嘿一笑,“许东城到学校没多久就开始追求我。那叫轰烈啊!我都被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追求阵仗给晕蒙了!”


    绮玉听她说得有趣,微笑道:“他若是要追求一个姑娘,自是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的。”看来,她的直觉没有错。这个女孩的确会和她的生活产生一定的交集。


    “苏小姐一定对我很好奇。”紫菡在阳光下的笑颜瑰丽无比。“我也一直想见见传说中的苏小姐呢。”


    绮玉失笑,叹口气:“我实在不希望你来找我。”她半垂的眼眸透出丝丝的星光。“尤其是为了许东城。” 她该找的,是崔芷清才对!


    朱紫菡惊讶的挑起姣好的眉毛,轻笑:“我想你大概误会我的意思了。”


    “哦?”


    “许东城这个男人,绝不是女人可以托付终身的丈夫人选。”紫菡的眼眸如宝石般明亮剔透。顾盼之间,光彩流溢。是种张扬的美,英气的美。


    绮玉没料到她竟说出这句话来,只呆呆望着她满目疑惑。


    “我不是学美术的。不过他的大名及大作也是耳熟能详。尤其是他《东方女子》系列。”朱紫菡带着抹浅笑,目光定定的望着绮玉。“你果真是他的模特。和画里的人像极了。”


    绮玉抿了口茶,云淡风轻的道:“很久以前的事了。”


    “有件事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朱紫菡拧起长眉。“许东磊在半年前就已经和崔芷清结婚了。这次是领了婚书开了证明的。”


    绮玉略微点头:“我听说了。那又如何?”


    明艳的女孩倒吸一口冷气,神色间满是羞恼:“当时崔芷清还没有随他到南京赴任。我对许东城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以你想象不到的热情和各种花样追求我!”


    绮玉呃了声:“你当时不知道他已婚?”


    紫菡咬着唇,言语间全是怨恨:“没有!我若知道,怎么可能和他约会?!直


    到崔芷清大肚便便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知道我被那个男人骗了!”


    刹时回想起许东城开画展那日,在金门酒店外见到崔芷清凄惨的模样,绮玉猛地直起身体:“那时她已经怀孕了?”


    “是。”紫菡咬牙切齿,“她找到我时,已经五个月的身孕了!”


    绮玉惊怒交集,不敢置信:“许东城再没心没肺,也不该在妻子怀孕的时候——”语声嘎然而止,下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他即能在自己小产时登报申明脱离关系,那在崔芷清怀孕时跟她闹离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紫菡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冷笑道:“那样薄情的男子,我真是第一回碰到!妻子正怀着孩子,他竟然在外边追求女生!崔芷清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一下就懵了!”


    换谁都会懵的。


    绮玉摇头:怎会这样?!


    “那你怎么办?”


    紫菡苦笑:“我还能怎么办?除了立刻表明立场,绝对不会许东城继续交往外,我还能做什么?但是,我万万没想到,许东城为了向我求婚,竟在南京当地报纸上登报宣布与身怀六甲的妻子离婚!我当时气得将报纸砸在他脸上大骂他无耻,他却一脸无辜的对我说:这是因为爱我。爱我?!这是爱吗?”紫菡忆及旧事,美丽的眼睛满是愤恨与屈辱!


    “虽说现在是新时代,但女孩子的名声还是最宝贵的!我莫明其妙的成了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绮玉惊问:“你做了什么?”


    紫菡冷笑:“也没什么。不过让学生会和妇女保护会联名告他到校长室,要求学校把他开除!”


    绮玉吃了一惊。这女孩可真敢做!这样一来,许东磊便处于极其被动的地位!刚入校便闹出这种丑事来——“他在你们学校也呆不久了吧?”


    “我是一心想赶走他!不过学校的校董跟他关系极好。一直护着他。”紫菡愤限不已。“更让人


    恼火的是他居然还不知收敛!”


    绮玉震惊至极:“什么?!”


    “学校为了息事宁人,让他暂且出去避避风头。所以才弄出什么‘巡回画展’来。原本第一场是定在北平的,他硬是改到上海。你知道是为了什么?”


    绮**着紫菡娇艳的面孔,不由自主的接口道:“是因为你也在上海吗?”


    朱紫菡又羞又恼:“我是为躲开他才逃到上海。可这个人怎么象个牛皮糖甩都甩不掉?!迫不得已,我只好在我姑父家躲起来,连大门都不敢出!”


    绮玉无奈的苦笑:许东城执着起来,是没有一点办法可以挽回的。他即然如火如荼的爱上了朱紫菡,必定会不惜一切的追求她。哪怕为此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他是天生的浪漫主义者,浪漫到了极致,对女人来讲便是残酷。


    苦恼模样的紫菡,依旧美丽。


    她望着绮玉半天,突然间叹气道:“要是每个女人都能象你这样坚强能干该多好!崔芷清就没你这么幸运!在南京时她的情况就非常糟糕。怀着孩子被丈夫抛弃,几次三番来求我还他男人。搅得我日常学习都不安生。”


    绮玉心底也生出恻隐之心。纵然对象是那个毁了她婚姻的女人。感同身受,崔芷清现在必定能体会自己当初的痛苦了吧?天真的认为一纸婚书就能绑定那个男人,自以为是的认定她会是他最后一个女人。


    可笑!


    到如今,殊途同归。


    只是她夺来的幸福那么短,短得连她今后聊以慰藉时的回味都不够用。


    “后来,我发现崔芷清的神智似乎出了些问题。许东城又不管她,我只好联系她的家人。她的父母送她到上海的医院诊治,说是精神受到严重刺激,需要静养。”


    绮玉手中嵌珐琅白瓷茶杯当的声轻轻磕在桌面上。难怪,难怪上回见到崔芷清,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他的妻子都病成这样了,还在我屁股后边转个不


    停!我想到他的存在就让我全身起鸡皮。”紫菡眼中闪过阵怨毒。“苏小姐,许东城以前也是这般自以为是吗?我已经跟他说得清清楚楚,我不爱他,请他回去照顾怀孕的妻子。他居然坚持是他妻子阻碍了我们的爱情!这哪叫爱情?简直是孽缘!”


    求之不得,才更让许东城疯狂吧。


    不知怎地,绮玉越听越是心惊肉跳。她眼见朱紫菡虽然恨恨不休,但显然早已成竹在胸,似乎已有十成的把握了结与东城的关系。


    “朱小姐,你想做什么?”


    紫菡双眸一扬,轻笑道:“苏小姐真是聪明。我也不会做什么,就请你看一场好戏。”她嘴角有抹冷酷的笑,“区区一个男人,我还不能搞定吗?”


    绮玉早已看出,朱紫菡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性格坚韧、意志坚定。一旦决定便绝无反悔之意。而且,她手段狠辣,干起事来雷厉风行。长得又那般美艳,绝对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许东城惹到她,算他倒霉!


    这段闲聊,最后以朱紫菡再度翻墙离开而告终。


    绮玉还陷在她勾起的回忆中时,法兰克到后院找她。绮玉见他神情古怪,知道出了事儿,追问之下才知道,竟是林雪倩找到法兰克给自己托话了。


    “绮玉,我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或许事实根本不像林雪倩说的那样。你最好还是和秦月非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比较好。”


    法兰克好心相劝,但绮玉如何听得进?


    “我知道你是好意。即便没有林雪倩,横在我和月非眼前的,还有他的世俗偏见与父母的阻碍。”绮玉惨然一笑,“他母亲此时一定恨极我害惨她的儿子。”顿了顿,看了眼桌上摊的书本杂志和报纸,又想起方才朱紫菡的那番话,心头忽的一动,难道,自己也要用这上一招来了结这段感情吗?


    她深吸口气,强抑住几要令人心悸的痛苦,面容苍白的讲:“法兰克,再帮我一次好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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