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何吩咐。” 凤攸宁抬眼瞧见是她,心中便已有了数。 “外面只有你一个?” 香桂如实答道:“回娘娘,应当是奴与玉槐两个,她方才不舒服,去方便了。” “可瞧见她朝哪个方向去了?”凤攸宁懒懒的支着下巴问她。 “没、没有……”香桂两只手的的手指头紧紧拧在一起,分明就是心虚。 她瞧得清楚,便也没再问,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她朝着外面去了,现下应当已经出了正沅殿的大门。” 香桂一听这话,竟是与她当才看到的一般无二,赶忙跪下叩头,“娘娘明鉴,奴什么都不知道,玉槐、玉槐她真的只是说要去方便!奴也不知为何她……” 凤攸宁勾了勾唇角,叫她起身,“你去替我叫了晴微和绮烟来罢,然后去吃饭,别饿着。” 转机来得太快,香桂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匆忙起身朝着主子道了谢,下去寻晴微和绮烟她们两个了。 凤攸宁倚在榻上,揉了揉自己发酸的太阳xué。 自从进了东宫,还没有一件让她省心的事,走了个秀chūn歇会儿又来了个玉槐。 也不知这承国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想朝着她一个外邦人伸手,倒真不怕出了事坏了两国的盟约。 她这般感叹着,晴微便已和绮烟匆匆赶了来。 “饭吃完了么?”凤攸宁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 “还……”晴微刚要答话,便被身旁的绮烟戳了一下胳膊,赶忙改口道:“吃完了吃完了,公主尽管吩咐便是。” 绮烟在一旁附和。 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凤攸宁对她俩的了解早就不只是停留在表面了,说的真话假话没一句能骗过她。 这会儿她看了晴微一眼,笑道:“没吃完就等着晌午多吃些,现下先去帮我办件事。” * 定晨殿里,早膳已用完撤下,戚星阑与戚旭坐在棋盘前准备对弈一局。 “许久不曾与你jiāo手,阑儿可要让着皇叔些才好。”戚旭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扇子玉柄上缀着的金丝,笑道。 戚星阑看他一眼,眼底的笑意掺了些许的疏离,“以皇叔的棋艺,哪需要侄儿来让。还得是皇叔莫要欺我才是。” 戚旭忍不住笑着拿扇子朝他指了指,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缝。 “这伶牙俐齿的人,怕是都进了你这东宫了。” 此话有深意,戚星阑领会。 他默默地在棋盘中央落下一枚黑子,“皇叔,请。” 戚旭取了枚白子,紧挨着他的落下,一黑一白虽是最简单的颜色,却在褐色的棋盘上碰撞出了汹涌的暗cháo,还没下几个子便已感受到了这局对弈的紧张氛围。 这势必是一场jīng彩绝伦的殊死搏斗。 无论是棋局还是现实。 定晨殿内是一片寂静,只听得见棋子落下的声音,偶尔传来空心铃铛的闷响,回响在整个殿内。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濯束都为二人换了两盏茶,棋盘上的子也几乎被摆满,却还未见分出个胜负。 戚旭那对狐狸眼里的笑意像是带了冷光,落在戚星阑的身上,“阑儿今日确实令我刮目相看。” 他说话时的尾音习惯性的轻挑,倒是生生把这句话说成了挑衅的语气,让人听了不舒服。 太子殿下面不改色,淡淡看着盘上这无尾的棋局,落下最后一子,“皇叔,承让。” 戚旭轻挑了下眉尾,垂眸去看,果真是他输了。 他的唇角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笑意变得更浓了。 “青出于蓝胜于蓝,甚好。” 他手中的折扇“唰”地一下展开,伴着那串铃铛的闷响。 有脚步声从外殿匆匆传来,“殿下,正沅殿那边绑了个宫女送过来,名唤玉槐的。” 戚星阑不由得拧了拧眉头,处罚宫女太监她自行解决便好,怎的偏偏绑了人送到了他跟前来?莫非…… 这般想着便听得对面坐着的戚旭笑了两声,“看来太子殿下还有家事要处理,本王便不打扰了。” 他说着已站起身,正准备抬步离开,却又顿了一下。 “这东宫能招到的云京名厨确实不错,瞧着日后,本王需得常来了。”他的眼中的笑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冷色,配上那苍白色的皮肤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戚星阑背在身后的手猛得收紧,面上却是笑道:“皇叔说笑了。” 他说着拱了拱手,“慢走不送。” 折扇又是“唰”的一声合上,郢王收回目光,未再多留便朝着殿门口走去。 只是方才出了殿门,便见被五花大绑的玉槐此刻正被潜策押着跪在门口。 眼瞧着他走出来,原本已是认命的玉槐此刻忽的挣扎了起来,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人的步伐,嘴里还不断的叫着“王爷救我!王爷!王——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