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今日份的药,余抒漱了下口,准备换鞋出门。 “可可,我出门了啊。” 安可摘下耳机:“你去吃晚饭,还是去药店买药啊?我跟你一起吧。” 余抒摇头:“不是去吃饭,我刚吃了个面包。跟人约了见面。我走了哈。” 安可:“去见谁啊,那位程大教授啊?别去了吧,你的手臂不疼了啊!” 余抒说没事:“我想见她了。” 安可摊手:“行吧,随你。” 余抒算好了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到了程倾家楼下,直接上去好像太早了,于是她站在楼下晃了两圈。 没想到小雨又下了起来,幸好她带了伞,就是风太大了,chuī得她瑟瑟发抖,一直在跺脚。 到七点十五,她进电梯,敲门。 程倾穿豆绿色家居服,乌黑长发用素白色发带挽着,银链眼镜挂在颈上,见面第一句话是:“吃过晚饭了吗?” 余抒点点头:“吃过啦!” 程倾让她进来:“又忘了买拖鞋,还是穿我的吧。” 她跟上次一样,先进去给她倒水了。 余抒没话找话:“哦…你刚下飞机到家吗?” 程倾:“嗯,睡了一觉,醒来正好看见你的信息。” 余抒接过水杯:“谢谢…你刚在gān嘛啊?” “看电影打发时间,”程倾指了指小房间,“有投影和幕布,进来一起看吗?” “啊,好啊。” 余抒跟着她一起进去,原来程倾看的是《肖申克的救赎》,她以前看过原著,很喜欢这个故事。 程倾问:“要从头开始看吗?” 余抒忙说:“不用不用,我知道大致剧情,跟着你的进度看就可以了。” 程倾挑了下眉:“好。” 等她们把剩下的半部电影看完,时间也不早了。 程倾问:“你先去洗澡吗?” “我洗过了,不用不用。” 余抒在宿舍换过衣服,没敢洗澡,她怕热水太烫,淋着手臂疼,只拿湿毛巾简单擦了下。 等程倾洗澡的时候,她也换上睡衣,在程倾房间的书桌前坐下,有点无聊地拿出了课本和讲义。 “折衷主义兴起于19世纪上半叶…” “集仿主义…” “哎呀,专心专心。” “巴黎的…” 浴室水声一阵一阵地传过来,书的内容也看得断断续续。 余抒叹了口气。算了,专不起来心。 她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下,关掉头顶的灯。 房间里就留着一盏白色落地灯,很柔和的光芒。 余抒把头绳解开,柔软gān净的发丝垂下来,落到书本上,她低下头,在数自己发尾分了几个叉。 “学习不专心。” “…啊?” 程倾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完了澡,在她旁边坐下,看着书本上画着的问号:“有不懂的问题吗?” 余抒有种被老师抓到偷玩的感觉,脸有点烫:“有几个地方不是很明白。” 程倾把眼镜戴好:“嗯,我看看。” 余抒乖乖地把课本和讲义递给她,听到她指着讲义说,这个例子举得不好,又听她说,助教的PPT脉络不清楚,不直观。 灯光就这么柔柔地倾泻下来。 程倾朝着她侧向左坐,黑发顺着右侧肩膀侧滑下去,她的侧脸线条gān净利落,却在此刻的灯光中有种不似寻常的柔和。 她刚洗完澡,发丝上还有点清清淡淡的雪松香味,一丝一缕地往余抒鼻子里钻。 余抒原本在看书,不经意间抬起头,看着她发起了呆。 直到额头上被指尖点了两下:“还不专心。” 她陡然回过神,正好撞入程倾的目光中。 她们离得很近很近。 哪怕隔着冷冰的眼镜镜片,余抒也能看清她浓密眼睫和眼尾那颗浅浅泪痣。 瞳光清淡,有种温柔的冷清。 余抒不自觉放慢了呼吸,微微低下头,声音也柔软:“不好意思嘛…” “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 程倾嗯了声:“下次再不会要罚你了。” 余抒红着脸:“哦…好啊。” 她把书收了起来,不经意间碰到左手的手臂,疼得她说话语无伦次:“时间不早了,那个什么…沐浴更衣吧,啊不是…睡吧。” 程倾有点想笑的样子:“嗯,确实不早了。” 落地灯的光芒亮度正好,没有太亮也不会太暗。 窸窸窣窣,衣物委地。 空气似乎也渐渐升了温,把人的脸颊也烫成绯红一片。 余抒一会埋下头,一会又抬起头去看程倾的神态,隐约有沉溺,但目光依旧澄澈。 程倾指着她锁骨问她,一句话停停顿顿几次:“这里,怎么红…了?” “没事…只跟你一起的…” 错乱的呼吸落在她耳边,又很快挪开,扰得发丝也轻轻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