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完^本.神^站.首^发↘手机用户输入地址:m.Wanbentxt.coΜ 再怎么说,目前的状况也已经糟透了。 骑士团的人发现今晚的主宾遇险,不顾自身安危,纷纷试图冲上来助阵;吓趴下的也重新站了起来,一部分在中年男人指示下去搬救兵,一部分到最近的治安官办公室寻觅远程武器。 杰罗姆飞快往四周巡视一眼,市政广场只剩几条节日彩带时不时飘拂两下,最爱看热闹的人都跑得无影无踪,刚刚被踩伤、挤伤的正相互搀扶着离开现场。还有些年轻人跑到半路反应过来,手里端着没开刃的武器,回头援救受困的“波波皇后”。 一般而言,帮倒忙的菜鸟比强大敌手更容易导致伤亡,森特先生调匀呼吸,准备在他们没爬上来之前、尽可能快的结束这场麻烦。直立起身时,“螳螂”大约比他高出两个头,近看更教人胆寒:刀足是天生的杀人利器,锯齿和倒刺泛着角质物的光泽,锐利程度应当不亚于磨快的好剑。攻击动作比预料中迟缓许多,虫子仿佛感到敌人不易收拾,延长了酝酿一次扑击的时间,也让对峙显得更加紧张。 背后的怀特抱着个盆栽,想带上“波波皇后”先脱离险地。不等他迈出一步,“螳螂”张开右侧刀足、侧翼迂回绕过杰罗姆,目标显然是企图逃走的两位。花车宽度有限,虫子小半边身体腾空,伸展的刀足正好拿杰罗姆当支点保持平衡,顺道也给他点颜色瞧瞧。平推过来的锋面犬牙交错,短剑堪堪抵住袭来的敌刃,持剑人像面对一张插满尖钉的刑具,力道稍有不足、前胸后背就会多出些对穿窟窿。 随冲击力方向顺时针转动,杰罗姆和“螳螂”配合默契,刚好助它穿插进三个活人当中,只要虫子折叠起刀足,森特先生马上会变成铡刀下的冤魂。紧咬牙发狂力,杰罗姆手腕一扭,掌中利刃以极小的角度、摧枯拉朽般连根刮断成排倒刺,也让自己从被夹住的威胁中摆脱出来。令人牙酸的削剥声响过,虫子右侧刀足被他犁平了一半。 借侧旋势头返身疾斩,短剑精确命中“螳螂”的膝窝,没想到、金属和角质层接触只造成些微划痕,全未达到预想的杀伤力。举剑查看——原来跟刀足硬抗的一面已经开裂卷刃,剑柄和刃身接合处严重变形,短剑再没法应付接下来的战斗。 虫子偏着头,打量一会儿光秃秃的右侧镰刀,然后才逐节扭转躯体,最后和森特先生面面相觑。对方脸上挂着显著的抱歉神情,不过很显然,这事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像螳螂捕食前一样,半人半虫的巨大怪物折起一双镰刀,保持祈祷般的体态,上身不断前后摇晃,准备给面前这家伙来个完美的黄金分割。 就在这时,装备了弓弩的狮鹫骑士总算找到安全的途径施以援手,箭矢“飕飕”飞掠而过,比起细瘦的“螳螂”,杰罗姆反而成了更易瞄准的目标。刀足挥舞,冒着火星格开不少来箭,杰罗姆借花车上皇后的“御座”掩蔽身形,百忙中抽空瞟一眼——有人正给热心市民分发远程武器,货源充足,眼看还能武装不少技艺粗疏的平民杀手。 斜下方响起一声呼哨,骑士团那名“见习参事”不知从哪冒出来,把一柄精钢长剑向上抛出。见杰罗姆接住武器,准备传递盾牌的年轻人失声惊呼起来。“左边!” “螳螂”再没耐心应付离奇失准的流箭,一举将“御座”斜劈成两半,森特先生应声趴倒、才保全了半边头颅。正面对抗速展开,敌人周身的甲胄令直接砍劈收效甚微,攻击关节的准确率又不尽人意,战斗很快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本想拿对方遮挡飞箭,结果“螳螂”的复眼视域开阔,又擅长捕捉移动物体,两脚规似的模样让大多数远程打击无功而返。台上的杰罗姆频频遇险,不由攒起一肚子怒气。 刚格开刀足的横扫,右腿外侧却感到火辣辣的痛楚,看来是给流矢擦伤。这一下彻底惹恼了他,明知道业余人员可能造成何种危险,跟亲身体验这种危险毕竟有很大差别,如果现在让他选一个最希望劈开的对象,下面那无能的指挥官应该还列在“螳螂”前头。 把心一横,无视迎面下压的刀足,杰罗姆触发一道“目盲律令”。假如“螳螂”具备部分法术抗性,目盲效果没能即刻生效,这尝试只会让自己平白遭受重创。来不及多做考量,左手食指平伸,口中念动一个单字,近在咫尺的巨大凶器应声失却准头。虽然竭力向后躲闪,刀足还是沿着他颌骨划开道血淋淋的创口,接着嵌入脚下木地板中。 呼吸顿止,和严重伤害擦肩而过,杰罗姆还来不及感到庆幸。敌人仿佛发疯似的啸叫着,两面前肢大开大阖,也让他回忆起轻易不动用这招的其他理由来——凶险的贴身近战中,视线良好的敌人出手更符合格斗规则,而突然瞎眼的那些,大都会选择疯狂反扑。 不退反进,杰罗姆一头撞进“螳螂”怀里,直搠的剑刃总算给对方留下点纪念。瞎了眼的虫子再无法保持平衡,被他当胸猛刺,像个秸秆扎成的高脚玩具、脊背冲下狠狠栽落到地面。 隔着硬梆梆的躯壳,森特先生只觉得自个平跌在凹凸不平的乱石滩上,“螳螂”承受的冲击力不客气地分给他一半。肩背接连挨几下猛撞,幸好虫子上肢的曲尺结构不适合应付太贴身的敌手,不过有力的口器仍造成不小威胁,疯狂开合时如同锐利的钢丝剪子。 左手扼住对方脖颈,杰罗姆毫不留情、运剑剖开颚片构成的咬合部位,把武器前端探进去大力搅动。“螳螂”三角形头部眨眼面目全非,清脆刮擦声和凄厉嘶叫百多尺外都听得清清楚楚。再拔出来时,长剑已严重损毁,两面布满惨淡的锯齿形裂口;不给对方重新起身的机会,他先用钝剑凿穿颈部角质层,再左右平推、血肉飞溅地横锯一通。温热人血和嫩绿色液体交织在一处,杰罗姆闷声不响,直到把整颗头颅连着部分颈节切分为二,才侧向翻滚、松开了抽搐的虫子。 俯身喘着粗气,误信了“广识者”的推波助澜,险些没机会再返回罗森。今晚的节庆开始于华而不实的科瑞恩风格,收尾时倒成了典型的罗森作风——血腥味加大量惨叫,一剑挥过便安静到不得了。 “天呐!……这是何等的野蛮行径?!” 森特先生尚未把气喘匀,抬头发现不少震骇至失语的陌生脸孔。对那些只有胆量潜伏在草丛中、手执弩弓发抖的废物,罗森军人向来不会稍假辞色。可身边全都是这类人,单只鄙视怕也没什么意义了。 说话的是那个神奇的军队指挥。握着十字弓不放,另一只手忙不迭掏出“三面神”的挂坠放在唇边亲吻,还喃喃重复着罪孽啊,暴行啊……等杰罗姆发现对方所指的竟然是自己,舔舔嘴角的血迹,脸上露出个野地里巨大猫科动物特有的冷酷神情。 “绅士们,请接受我的敬意。”头一次没准备掩饰自己的口音,森特先生彬彬有礼地鞠躬,然后一脚把眼前的废物踹翻在地。“说实话,你们是些个早该被淘汰的垃圾!我真替你们的母亲感到羞耻!” 看更多好文请搜 [完] [本] [神] [站] 喜欢神站别忘了收藏,多多推荐给更多书友! 换作以前,公开场合诋毁一撮科瑞恩人的名誉,决斗邀请会排满那人半年的日程表。不过亲眼目睹杰罗姆如何锯断怪物的脑袋之后,纵然义愤填膺、受侮辱的人们也得先考虑下各自脆弱的承受能力。 “你是个罗森人?我就知道……”杰罗姆扭头往后,发现说话的是那个少年参事。对方眉头深皱,脸上带着难分喜怒的表情,轻轻摇头,细着嗓子道,“侮辱一群人,可不是明智的举动。” 把手中长剑抛到少年人脚边,森特先生扯下一幅衣袖,擦拭着颌骨上的伤口。骂都骂了,这口恶气虽没有出尽,却也没理由因此宰掉谁来作个示范。不再答话,杰罗姆找到还抱着盆栽的怀特,眯着眼冲他不住点头,让对方尴尬不已,只能一个劲摊手。 摸出怀表瞧瞧,离规定的散场时间越来越近,森特先生顾自转身,准备返回联结两地的传送点。与此同时,几名便装的狮鹫骑士拦住他去路,不久前刚遭到羞辱的二等武官跳出来高声说:“先生,即使你对我们小队长官的所作所为仅代表个人间的挑衅行为,我们仍有充足理由要求你出示入境文书——此时两国尚未恢复正常邦交,滞留在科瑞恩神圣王国的罗森人,不允许随意踏出居留地半……” 不待他说完,周围稀疏几名市民发出恐怖的叫嚷声:无头的“螳螂”竟然再次立了起来!刀足痉挛般开合不定,迈着醉汉的步伐、沿一条螺旋路线跌跌撞撞兜起了圈子。 杰罗姆曾听说过,昆虫的神经节不止分布在头颈,就算失去统一指挥,各部分机体还可以凭本能瞎转悠一会儿。摆出个即将腾跃而去的动作,半已死亡的虫子还是吓坏了这群惺惺作态的人。森特先生朝二等武官冷冷一笑,对方再掩饰不住眼睛里的惊恐和羞愧,一步步缩进阴暗的角落里躲藏起来。 就这么大摇大摆步行返回传送门边,杰罗姆和怀特先后抵达天文塔的密室。“管理员”正蓄势待发,一见他俩安然无事,也就放松了戒备;莎乐美和盖瑞小姐等得坐立不安,赶忙凑过来连连发问。 “大门”关闭的同时,屋里的汪汪却突然狂吠起来。 “这是某种传送装置吗?当真有够古怪……” 说话那人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杰罗姆和怀特面面相觑,竟然有位不速之客尾随他们横跨整个静海、踏上了罗森王国的领土。 ****** “就不能再来一遍吗?没办法?”心平气和地眨眨眼,话音里却透着即将暴怒的暗示,杰罗姆第五次提出同一个问题。“你确定?” 怀特苦着脸,无能为力地说:“我保证,新年一过事情马上会得到解决。只要等上十几天,你先坐下来消消气……” 森特先生高度自制地深呼吸几次,不慌不忙道:“谁说我生气了?我有表现出一丁点气愤的样子吗?”见怀特使劲摇头,他咧开嘴笑笑,找张椅子安顿下来。“这是你家,先生。别傻站着好不好?” 怀特捂着胸口坐到他对面,一时找不到转移注意力的话题。杰罗姆面沉如水,从鼻子里哼出两句话来。“传送的事先不提,我就想知道,干嘛非跟我过不去?不到一小时之前,我差点为那个叫什么皇后的搭上一条命……编出个合理的解释,这要求不过份吧?” “不过份,当然不过份。”怀特清清嗓子、陪着笑脸道,“是这样,虽然我只负责收集天文和气候变化的资料,不过遇到跟其他研究课题有关的对象时,顺便采集些样本也是工作内容之一。” “研究‘波波皇后’吗?听起来是令人振奋的题目呀!” 怀特竟然深有感触地叹口气,“大部分课题都比摆弄望远镜有趣得多。我有个搞生物学的同僚,整天满世界乱跑,用不着十几年枯守在一个地方,确实令人艳羡……”出一会神,他晃晃脑袋接着说,“小时候见过蚁箱没?就是夹在透明玻璃中间的蚂蚁窝,很不错的玩具。” 杰罗姆稍显不耐,皱着眉头说:“没。和‘波波皇后’有关系吗?” 怀特板起面孔郑重点头,“蚂蚁、蜜蜂是最典型的例子。蜂后和蚁后呆在巢穴深处,透过‘信息素’控制小小的昆虫社会,虫子们受化学讯号左右,结成效率极高的组织结构,从出生到死亡井井有条。对这类现象的研究已持续了数百年,早在‘大灾变’以前,这一领域曾取得过惊人的成果,可惜被用在错误的方向上……你不觉得,‘波波皇后’的影响力有点超乎寻常吗?仅仅用好色来解释,未免把男人想得太简单了——再加上今晚的怪虫子,或者说‘雄性’更恰当些。” “你是说,她有蜂后那样的古怪本领,招徕异性为自己卖命?” “古怪?”嘴角下弯,怀特交叉着十指,垂下目光说,“我要是你,就不会用‘古怪’这样的词。据我所知,‘波波皇后’的确生具独特天赋,可她还远不是最有力的雌性。别把这种说法当儿戏,森特,千万别低估女人。男人要是自以为掌控一切,离栽跟头就不远了。好像不久前你吃过亏的,没错吧?” “听着很有道理,”杰罗姆沉吟片刻,然后不客气地摊手道,“可再怎么着,救你命的毕竟是我不是她。说教也得分场合,少转移话题,直接谈重点行不行?” 尴尬地咳嗽两声,怀特只好收起煞有介事的表情,“总之我跟她要了几样‘贴身物品’,等新年过后,再传送给有研究设备的观察站。今年‘大门’的使用频率严重超标,只好先休息两周;换句话说,跟着你跑来的那个小笨蛋、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 “怎么叫‘跟着我跑来’?我记得最后一个回来、却懒得扭头多看一眼的人是你吧?他可是跟在你屁股后头钻进来的,先生!” 怀特息事宁人地说:“我不是推卸责任。二十几天而已,眨眼的工夫、这小子从哪来回哪去。再不行由你家阳台直接往下扔,潮水一落、死无对证。不过是个‘见习参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森特先生斜瞄着对方道:“好主意!你动手,出了事算我的。” “咳咳,只是打个比方。教唆犯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冷哼一声,杰罗姆起身取回大衣,穿戴整齐才开口。“既然‘眨眼的工夫’就会消失不见,那就让铁罐子盯紧点,跑了别来找我。这两周生意离不开人,眼不见心不烦,你自己多保重了。” “不是吧?”听他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怀特这回的确有些窝火。“把麻烦全丢给我,你整日里风流快活,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大人,非法拘禁不是一句话能办到的,我这可没有看管人犯的地方!你当我好欺负啊?一个灾星足够了,这回轮也该轮到你!” 蒙混过关的做法宣告失败,森特先生马上改变策略,恬着脸照颌骨的伤口比划着。“看到没?就这个、离要命的位置总共有多远?知道死里逃生什么滋味吗?我不负责任,干嘛跳下来自个往刀尖上送?”怀特无言以对,杰罗姆口气一转,软化下来说,“老兄,拼命不是件轻松的工作,今晚上我都快累晕了,没力气跟莫名其妙的小混蛋纠缠。你先稳住他,明天我尽量抽空过来,到时再说吧!” 见对方暂时无法反对,杰罗姆连忙借机告辞,带着莎乐美回到自己的住所。几次想进地窖跟艾文理论下今晚的遭遇,疲乏和隐隐作痛的伤口最终令他打消念头,梳洗包扎一番,一挨枕头就睡到了天亮。 支持(綄本神站)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