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完^本.神^站.首^发↘手机用户输入地址:m.Wanbentxt.coΜ “所以,我们还得前进。”盖博对新来的人说,“不能损害公会的信誉。虽然昨天的场面对商旅护卫来说太刺激,但是,客户的需求总被优先考虑。”他看看新加入的六名保镖,原来的人手只剩他和霍华德,“公会派你们来,是为了增强所有客户的信心——如果连这一次的危机也能度过,其他客商在选择合作伙伴时不会再有顾虑。总之,我们身上系着公会的重托,只要抵达目的地,就能获得会长的赏识。” 杰罗姆倚在崭新的马车边,心不在焉地看他训话。昨天他大部分时间用来恢复体力和重新记忆法术,几乎没见到多少热闹场面。 最先到来的是军区指挥派出的一中队轻骑兵,打扫战场之后,留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军官,换上男仆的装束,大氅里却藏着两把军刀;薇斯帕走到哪他就跟到哪,让她气得不行,躲在马车里不见人;杰罗姆从对方佩刀的样式估计,他应该属于前线部队的高级将官,至少是个大队指挥,神情彪悍,看来极不好惹。下面的一伙人是“长途贸易公会”派来的车队,原样替换了车辆和随行人员;新来的保镖和车夫个个装备精良,外衣底下穿着精制的锁甲,显然训练有素。再往后,一个据说是造化师亲戚的家伙不请自来,身穿高领风衣,脸目藏在帽檐下,现在和军官男仆同车。表面上车队的人数、规模毫无二致,实际上队伍里每个人都是各自势力的精英成员。这伙人只要服从统一指挥,任何敌人都别想再打车队的主意。 等到昨天黄昏不见协会的联络官,杰罗姆对目前的局势明白的差不多了。 协会鼓动盗贼公会袭击车队,已经得罪了三股势力。“长途贸易公会”原本是协会的合作伙伴,现在为了维护信用派出最精锐的团队,间接向协会提出抗议;罗森王室没料到还有人胆敢向“高智种”下手,又不能因为无法证实的怀疑跟协会翻脸,只派一个护卫更是高明的姿态:既说明王族成员不可侵犯,又指出这是协会和造化师之间的恩怨,没必要把事情揽到自己头上,从而留下了斡旋的余地。如果直接派军队随行,等于明确支持造化师,也就失去了态度暧昧带来的优势;至于造化师一边,由于处在矛盾的焦点,在别人的地盘上只能低调行事,可以想像新来的家伙一定是顶尖好手,足够保护自己人的安全。 ——现在我才是最需要帮助的人! 杰罗姆不用看也知道,协会的老不死肯定正在互相扯皮,根本不敢再派人和他联络。一旦有真凭实据落入人手,马上会演变成重大丑闻,到时候他一个替死鬼是远远不够的。眼前形势复杂严峻,杰罗姆感到自己腹背受敌,随时面临着几重威胁,达成任务目标差不多已不必考虑,能全身而退就算相当幸运了。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敏感任务”。 盖博领着一群人走过来,表情古怪地说:“大家看,这一位就是,咳咳,我提起过的‘那位兄弟’,海德。”然后他皱着眉头说,“海德,他们是新来的兄弟,你们好好认识认识……” 杰罗姆看到人人眼中的敌意,还是满脸堆笑,自说自话地寒暄两句。盖博毕竟和他并肩战斗过,随便找个理由溜了,不忍心看到这种尴尬局面;霍华德一头雾水,最后才离开,临走塞给他一张纸条。走到没人的马车后方展开,只见上面写着“盖博不许我们单独和你说话,还说你可能受到公会的内部盘查,怎么回事?!” 杰罗姆稍微松口气,至少现在“长途贸易公会”还没打算揭穿他,身份曝光的事可以留到明天担忧了。 “当当。”脑袋上方传来木头敲击声,杰罗姆心虚地抬头,只见一只手从马车后面的气窗探出来,向他打手势。灰眼睛从气窗往下望,“你进来下,我朋友找你。” 暗叫不妙,杰罗姆差点立即开溜。造化师此时发出“邀请”,除了要拿他开刀,还能有什么其他理由?如果身份暴露,对方就算把他当场格杀也没话说。 杰罗姆郑重其事地摇头道:“这不太好吧?毕竟我是男的,随便进出只怕会有损两位声誉……” 灰眼睛气鼓鼓地说:“别恶心了!这里这么多好样的男人,找谁也不会找你吧!” 一听这话,森特先生心情大坏,不冷不热地说:“原来如此。抱歉失陪一下,我突然有点头晕。” “来不来?不来要你好看!” “你!……说话婉转点有这么难吗?” “这话留给你自己吧!你是我见过最无礼的家伙!” 形势比人强,杰罗姆飞速衡量着各种潜在威胁,表面上却态度大变,眨眼陪笑说:“别生气嘛!生气老得快……您有什么吩咐,我立即照办!”两步赶到车门边,就见到身穿男仆装束,却罩着军官大氅的家伙。那人堵住车门一言不发,甚至不拿正眼看他。 杰罗姆谁也招惹不起,只好小心翼翼地说:“抱歉……能不能借过一下……” 对方好像刚刚发现有人,一双眼睛冷冷地扫视,让心中有鬼的森特先生显得越发猥琐。 “幸好”车门打开,身穿男装的薇斯帕冷淡地说:“出去透气,把路让开。” 等两人消失不见,面对洞开的车门,杰罗姆不由得进退两难。被自己的疑心病折磨一会,他还是硬着头皮进去。车厢内分成三个小房间,之间用木板隔开,紧凑的布局看来温暖舒适。造化师身穿朴素的淡褐色裙服,正等着他大驾光临。 “海德先生,请这边坐。地方局促,希望别见怪。” 杰罗姆表现得唯唯诺诺,只见露丽脸红扑扑的,眉头微皱,好像点不安;心跳加速,眼光忍不住向四周乱看——如果新来的造化师藏在剩余两个房间,自己进来之前就应该施展“法术吸收”……狭窄的环境几乎没有回旋余地,万一遭遇埋伏,只怕自己会在围攻中顷刻完蛋!越想越惊,杰罗姆一心几用,接过一杯加奶的红茶,连客套也免了。 车厢里半天没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杰罗姆几次改换坐姿,露丽还以为是不耐烦的表现,他本人只是为可能遭遇的偷袭做准备。森特先生现在已经十分后悔接受对方的“邀请”,或者马上逃走才是最佳选择?露丽脸色晕红,终于打破沉默。 “我是想,向海德先生澄清一些误会……” 杰罗姆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嗯啊”着,悄悄摩擦戒指,做好了最坏打算。 “……有些事,仅仅依靠言辞很难表达清楚……其实我也不愿变成现在这样……” ——来了。先把茶水泼在她脸上,再撞破车窗逃走! “我……我首先是个医生,利用医疗技能帮助别人才是我的初衷,至于对他人造成伤害……总是十分令人难受的场面……” ——露骨的威胁。帮手肯定在附近,很难留情面了! “如果我的小伙伴们……能不参与战斗,那该有多好啊!可是,可是……” ——别逼我,我也不想动武! “可是,很多时候我个人无从选择……也许、也许我应该对您说实话?” ——没办法。尽管来吧。 心里叹息一声,杰罗姆做好施法准备,分出一半心神应付可能来自一侧的袭击。活到二十四岁,三分之一的时间在随时提防中度过,刀尖上的生活没给他留下太多选择;游走于最危险的领域,人的适应力从另一方面取得了平衡——当事情变得不能更糟时,他会明白地知道,自己可以应对任何挑战。 杰罗姆的手腕已经感到短剑剑刃传来的寒意。 露丽不清楚自己的性命就在对方一念之间,她羞涩地垂下睫毛,双手把玩着裙子的束带。 “实际上,薇斯帕跟我提过不止一次。这不像她,我是说,她总是表现得很大度,从不提及,嗯……异性……”头垂得更低,她小声说,“其实,因为我不同意使用召唤技能协助你们战斗,她甚至有段时间不理我……我们可是从小认识的朋友啊!所以,我只好勉强您来听我说这些费解的话,希望不会引发更多误会……” 很难形容杰罗姆脸上的表情。如果露丽继续词不达意,他已经用出鞘的剑作出无法挽回的举动。 杰罗姆深深地、缓慢地叹息,让气流不着痕迹地发散到空中,眼睛里的倦怠和沮丧却不是轻易能够掩饰的。 “我的小伙伴,它们为了造化师的……传统,很小就离开母亲。刚生下来、或者刚刚出壳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是我的脸。”露丽伤感地移开目光,“我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为了人的自私,不能获得同类的慰藉,过着不完整的生活。当我离开查林曼丹,它们要被送进等待召唤的‘位置’……跟您解释不清——就像一栋空荡荡、没有门窗的大房间——一有机会出来,很可能要面对危险的战斗……即使我不能提供更多,也希望它们可以平安回家,不用为荒唐的理由冒生命危险。仔细想想,我只是让别人替它们冒险。您对我说的话,也让我下决心承担责任,本来就该由我背负的责任,不应该抛给别人。所以,我就想谢谢您,还有这些……” 露丽取出一只裹着缎带的小礼盒,交给面无表情的杰罗姆。 “这里面是两件玩具,不算珍贵,但对我有特别的含义……送给您的女儿。不管怎么说,一路上幸亏遇到您这么尽责的人。” 杰罗姆托着纸盒,内心一片冰凉。谎言有多轻,信任就有多沉重。离开造化师的车厢,他把纸盒塞进挎包最深处,决定永不打开它。 现在他知道,总有些情况自己会不能胜任。 ****** 皮鞭在车夫头上兜圈子,鞭梢发出“噼啪”响声。杰罗姆坐在三位“同僚”身边,眼睛望着飞驰的单调路面。照目前的速度,再两天就能抵达诺林自由贸易区。 诺林地区的面积与科瑞恩西部邻国、半岛尖端的库芬相当,由五个大商会控制的城市联盟构成,是环绕静海周边国家的商贸中枢,叫得上名字的大商会都将总部设在此地。由于贸易和旅游活动带来的巨额利润,城市联盟拥有最精锐的职业雇佣兵队伍,境内秩序井然,大不同于盗匪横行的罗森。一旦进入它的边界,车队的安全就有了保障,森特先生的任务也将有一半宣告失败。 杰罗姆只盼下一批匪徒快点出现,好让他趁乱夺取树种。不过事情可能不会有太大不同——车上的随行人员能轻易打发任何蟊贼,不够份量的对手甚至无法靠近马车。 到这一步,他只能期待运气的协助了。 车队再次停下时,抵达了距离龙崖堡最近的驿站,穆伦河的流水声清晰可闻。口吐白沫的马匹得到替换,乘客也终于有机会活动下僵硬的手脚。想到今晚要连夜赶路,一群人都有点打不起精神。杰罗姆慢慢腾腾地绕着五辆马车兜圈子,想不出怎么从露丽手里把东西偷到手。 保镖和车夫下车用餐,军官男仆取出自带的行军干粮,倚在马车边寸步不离,薇斯帕和露丽一直没露面。杰罗姆透过敞开的车厢往里张望,穿着风衣的造化师似乎睡着了,帽檐低垂,整个人笼罩在淡淡暮色中。他好像从不需要进食,也没听他说过一句话。 杰罗姆找一张靠窗的餐桌,见别人大吃油腻炖肉只觉一阵反胃。干酪他不喜欢,包心菜和胡萝卜的浓汤漂着一层诡异油膜,等女招待表示水果都被制成糖渍果脯,吃饭的心情已经破坏殆尽。 兜兜转转,发现驿站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杰罗姆随手取两个圆葱剥皮后慢慢啃。看他像吃水果似的咀嚼生圆葱,其他人交换过诧异眼神才继续埋头吃饭。生吃圆葱是他从佣兵生涯里学来的经验,由于作战环境极端恶劣,补给时断时续,一伙人只能什么都吃;为减少腹泻的危险,蒜和圆葱这类刺激性食物权当作消毒剂,几乎每顿饭都被大量食用。 两只圆葱下肚,杰罗姆感到胃里阵阵隐痛,老毛病又犯了。走到河边取水时,正瞧见军官男仆盛满两只水壶疾步返回驻地。两人擦肩而过,对方的警惕性让杰罗姆暗暗赞赏。不吃别人提供的食物,只饮用无法下毒的活水,这人平常执行的绝不是“常规任务”。 两小时后,杰罗姆对自己细节上的职业习惯庆幸不已。 七名保镖和五个车夫都表现出食物中毒症状,车队不得不暂时停下,第一支火把燃尽,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咳咳,怎么会这样?咳咳……” 杰罗姆奇怪地望着霍华德,他倒没染上中毒症状,不过说起话来嗓音沙哑,似乎喉咙十分难受。 看更多好文请搜 [完] [本] [神] [站] 喜欢神站别忘了收藏,多多推荐给更多书友! “我倒想问问,怎么你一点没事?还有你嗓子怎么啦?” 霍华德苦着脸说:“咽喉充血……这两天不敢乱吃东西,每顿饭就是苦麦面包和清水。” 刚想问他充血的原因,杰罗姆想起中了死灵法师“迷乱术”大声尖叫的家伙,马上心中有数。 “那只好我去跟盖博说。这两天忽冷忽热,你要注意别感冒了。”他淡淡讲完,只身去找面色不佳的盖博。盖博和其他人在离马车不远的下风处,此时被腹泻折腾得不轻。 杰罗姆没工夫照顾自己敏感的嗅觉,直接冲他道:“你怎么样?今晚总不能停在野地里。” 盖博虚脱地擦着汗,“去……检查一下马匹的粪便,如果正常,这事就属于运气不佳……要不然、要不然……”痛苦地皱起眉头,消化系统痉挛叫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杰罗姆很清楚他的意思,微一点头说:“明白了。我让霍华德过来照看一下,再去跟剩下两人商量对策。” 没等他开始检查,又高又瘦、裹着风衣的造化师已经从马匹旁边走开,径直去敲豪华马车的门。男仆军官正在确认检查结果无误,然后调整两把军刀的位置,跟着走向豪华马车。 杰罗姆不必再看。虽然对他来说是一件幸事,但挎包里的纸盒却微微扰乱他的心情,产生出微妙又酸涩的感觉。自己真的希望车队里有人发生不幸吗?他仔细思索着,也往马车旁边靠拢。 军刀出鞘声把他拉回现实,对方在黑暗中闪烁的眼神明白表示了不信任,换作是他,也会怀疑每一个还站着的人。 隔着十几尺,杰罗姆应声止步:两把军刀一正握、一反握,形成两道优美的弧线,不断加深的夜色也掩不住摄人的气势。只有骑兵将官才配备这种修长的武器,截面狭窄,极利挥砍;刀锋掠过,脖颈不会比镰刀下的麦秆坚强多少。 杰罗姆没说话。对方不是说话能够左右的人。 ——形势还不明朗,先看看再说。 打定主意,他慢慢伸出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 对方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右手刀锋向前,指指他藏着短剑的左袖。 杰罗姆考虑几秒,缓缓拔剑出鞘,一肘长的剑锋乍看类似一把长匕首,像所有夜晚出没的武器一样毫不反光。短剑以一个不具威胁的姿势投向对方,军刀无声回旋,十字交叉托住短剑剑脊,杰罗姆发现其中一柄军刀开始散发青绿色光芒。对方借着军刀附着的“光亮术”效果,以专家的眼光仔细端详短剑: 保养良好,常被细心砥砺,加上数不清的微小切口——这是一把惯用于实战的精良武器;缺口处的微妙形态,说明曾与之交手的兵器种类繁多——双手剑、长剑、开山刀、宽刃军刀以及各种钝器……军官惊异地飞快抬头,瞥一眼站在朦胧夜色中的杰罗姆,他双手环抱,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目光带着疑惑投向剑身,短剑没有附着任何魔法,却对两把军刀蕴含的魔力作出响应,有规律地轻微震颤。 杰罗姆耐心等待。对半生和刀剑共事的人来说,饱经沧桑的好剑等于一本敞开的书,伤痕构成的文字永远诚实,比言语更具说服力;即使对方不具备洞察这类文字的阅历,他的行为也可以说明合作的诚意。太多教训告诫杰罗姆,充满猜忌的配合还不如单打独斗。 军刀回鞘,短剑被倒持着递还给主人。带着战士之间的敬重,军官说:“我受命保护一人,不参与其他战斗。” “敌人接到不同命令,不会照你的逻辑行事。” “你的建议?” 杰罗姆沉吟着说:“袭击王族和造化师是顶尖重罪,只要敌人考虑过后果,一定不留活口。分散作战只能被各个击破……” 对方马上说:“你们十几人中毒,我只有两把剑。” “请让我照顾中毒的人……”露丽的声音响起,薇斯帕在她身后款款步下马车,手里提着紫色风灯,杰罗姆确信露丽的小精灵就藏在里头;高瘦的造化师一言不发,把车门关上,递过一瓶黑乎乎的东西。 “瓶里有分解毒素的酵母。”露丽解释说,“效果虽不好说,总比不治疗强。” 军官注视薇斯帕,她满不在乎地说:“我和她一起,你自己看着办。” “既然这样,”杰罗姆总结道,“我们最好把不能作战的人送进马车,继续移动总比等待被包围强。三辆马车足够,只要两位不介意……” 露丽说:“我没问题。可是……” 不等她多说,薇斯帕爽快地回答:“不用对我特别照顾,紧急情况听你们的。” 杰罗姆没想到她这么识趣,话里有话地说:“没错。虽然没中毒的只有几个人,但也应该服从统一指挥……”眼光从面前四人身上转一圈,接着说,“有王国的骑兵将官在,就依你的命令行事吧。”说完还偷瞄一眼造化师的反应。 造化师面目裹在风衣里,仍旧毫无表示。露丽替他开口说:“这样啊……我们倒也不反对。”声音里透着疑惑,眼光不由得朝杰罗姆多瞄几下。 薇斯帕也拿眼瞪他,森特先生一贯的强势表现实在令人印象深刻,薇斯帕原以为他肯定要发号施令,没想到却把责任推给别人。凭着女性的直觉,她感到这家伙正在乱动脑筋。 军官也不推辞,赞同说:“好。先去照看中毒的人,等情况允许,把他们集中到三辆马车上。我和……” “海德。”杰罗姆回答。 “我和海德卸下两匹马,往两个方向侦察……” 造化师终于说话了,干涩的声音像坟地间拂过的冷风。 “侦察,不必。”他在半空勾画法阵,转眼冒出一群褐色飞蛾,向几个方向分散。“一刻钟。它们回来,我知道。” 杰罗姆看看热闹,然后和军官一起卸除马车不必要的负载。二十分钟后,药物产生作用,几个人七手八脚安顿好中毒的人们。造化师的耳目返回,附近没发现敌情,他们也只能按原计划行事,三辆马车不到半小时就缓缓出发。 杰罗姆坐在车夫的位置,翻毛斗篷和宽边毡帽不能完全抵挡夜晚的寒意。道路浸没在黑暗中,月色和星光暗淡地指引前路,一阵逆风让他紧闭双眼。 杰罗姆仿佛回到朔风平原绵延的荒地,湛蓝天空下蒿草在微风中翻涌,相隔千里孤寂的海面和旷野,任凭自己停留在“家”的幻象中。再睁开眼时,无尽的旅程重新占据他整个视线。 支持(綄本神站)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