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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丽丝发出了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她扑向那个姑娘，把她拖倒在地上，横跨过她的腰，就这样左右开弓地打起她的耳光里，现场顿时变得混乱，女孩们有些在大笑，有些在叫嚷，有些在鼓劲儿：“对，揍她，揍她！”她们兴奋到面孔通红，双拳紧握，而她们之中的一个，正躺在距离她们不过一百尺的小巷子里，肚子被破开，内脏被拿走，而她们似乎就在这几分钟里，把茱莉斯忘得一干二净。

    希利斯做了一下示意，两个警察就冲过去，把姑娘们拉开，将费丽丝从那个女孩身上剥下来，让费丽丝面对希利斯，“为什么那么激动？”希利斯问：“你看到了杀了茱莉斯的人？”

    费丽丝犹豫了一下，希利斯的语气十分平静，让她拿不定主意，她知道茱莉斯被杀，她一定会第一个被怀疑，但那时候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找错了……但也有可能，他们一开始想要的祭品就是茱莉斯，谁知道呢，只是她也知道这种说法十分的荒唐，茱莉斯是白人和印第安人的混血，没有信仰，但她有，他们就是冲她来的，她违背了契约——她的家人都已经被砍了头，也许在伏都教徒的黑集市上可以找到他们的头骨，费丽丝以为这已经足够了，但女祭司并不这么认为。

    “我只是晚了一会，”费丽丝说：“我离开剧院的时候茱莉斯已经走了，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在晚上什么都看不见，先生。”

    她在说谎，希利斯甚至无需打量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当时不但在场，可能也认得这些人，只是她之前反悔了，现在更是不愿意说出……那些人。她让茱莉斯来找希利斯，是个错误，那些让她畏惧的家伙可能察觉到了——个人表演不会只有这么一点时间，那么只能说，费丽丝很有可能是出卖了他们——费丽丝没有但这些人不知道，出于愤怒，或是报复的心理，他们杀了茱莉斯，因为她是牵线的人，也可以说是给希利斯一个警告。

    不管他们是白人或是黑人，又是哪个帮派，或是某个神祗的信徒，他们都太狂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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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希利斯站起来，仿佛已经相信了费丽丝的话，但他伸出手，握住了费丽丝的胸乳，这让他身边的人都不免吓了一跳，康康舞娘们都不在乎这个，费丽丝却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了一下，她的动作没有希利斯快，希利斯一把按住她的手，拉开她的衣襟，因为只是在公寓里，姑娘们的裙口都很宽松，这一下就让费丽丝的整个胸膛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在心口的位置，左乳的上方，是一个黑色的圆形刺青，刺青只有指甲那么大，费丽丝的皮肤颜色又深，如果偶不是希利斯，没人能在昏暗的室内发觉它的存在。

    希利斯用拇指抚摸了一下那个刺青，刺青是一个交叉的斜十字，外面是个圆圈。

    “这是什么？”

    “一个护身符，仅此而已。”费丽丝快速地回答说。

    希利斯放开了她，但没有允许她回到姑娘群里去，他看向剧院经理，“看来你需要两个替补了，但你们接下来就可以去彩排了。”

    费丽丝即便肤色黝黑，也能看得出她面色铁青，神色紧张，但这个时期的警察，拘捕一个康康舞娘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希利斯在姑娘惋惜的目光里带着费丽丝离开的时候，还听到她们在抱怨希利斯居然只提了两个问题。

    希利斯原本想要立即审问费丽丝，但他一离开剧院，就被一个匆匆忙忙赶来的仆人截住了，安德鲁.梅隆要他立刻会梅隆家，据说有个重要人物要让介绍他认识。

    安德鲁是芬里尔的父亲，邪神洛基的新代理人，他的召唤等同于洛基的命令，希利斯不会让芬里尔感到为难，毕竟比起梅隆家族的其他代理人，他获得的优待实在是很多了，他一回到梅隆宅，就发现梅隆家族的现有成员几乎都在，这又是一场盛大的宴会——他从侧门不引人注意地进去，在仆人的帮助下换了衣服，此时男士们已经将战场转移到武器收藏室里，梅隆家族，或者说洛基的收藏总是能让他们有很多话题可找，同时那些不断丰富起来的收藏也彰显着梅隆家族的实力。

    那位重要的客人堪称鹤立鸡群，他是个高大和强壮的人，几乎伸出手就能碰到收藏室的吊灯，淡金色的汗毛从粗糙的毛孔里伸出来，面孔呈现出一种酣然的粉红色，看来梅隆家族的酒他也鉴赏了不少。

    他和希利斯握手的时候，非常用力，“我听说了你的事情，”他说：“你是个勇敢的小伙子，好孩子，”他强调般地重复道：“非常勇敢，你必然会前途无量的。”

    “这位是约翰.派克先生，”安德鲁说：“美国陆军军事学院的教务长。”

    “您好，先生。”希利斯说，派克先生的眼神非常奇怪，是带着评估的那种：“你今年多大了，希利斯？”

    “十七岁。”安德鲁抢先说。

    “可真年轻啊，”派克先生喃喃自语般地说道：“他现在已经是个警司了，梅隆先生，他这已经站在了一个非常好的位置，您还要让他放弃现在的一切，去军队里吗？”

    “正因为他还年轻，”安德鲁说：“他应该将自己的才能发挥在更有用的地方。”

    这句话让派克先生一笑，他又是军事学校的学生，又是教务长，适当的恭维当然会让他感到高兴：“好吧，我会给他预留一个位置的，但这里还要多久？”

    “不会很长时间，”安德鲁许诺说，然后给了希利斯一个“稍候和你解释”的眼神，就带着派克先生去看他最新收藏的一柄象牙柄鎏金的手枪。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安德鲁才推开了希利斯房间的门，他看到希利斯正在他的书桌上画着什么，还没等他询问，希利斯就举起了那张纸：“这是什么？”

    “莫大拉的标志。”安德鲁回答说，洛基虽然不如奥丁那样有着据说可以探悉世间所有秘密的乌鸦，但作为欺诈之神，消息灵通是必须的：“伏都的女祭司，怎么？我记得海拉不久前才吞噬过一个伏都的女祭司，但不是莫大拉，这个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到的？”

    “从一个康康舞娘身上。”希利斯说，而后他停顿了一下：“茱莉斯死了。”

    安德鲁的神情表明他虽然知道茱莉斯是谁，但他从未将这个女孩放在心上：“你应该把你留在印第安人那里的心收回来一点了，”他说：“别让我知道你将心力耗费在了不重要的地方，不然我就要去揍芬里尔一顿了。”

    这句话让希利斯迷惑不解：“为什么我犯的错你要去揍芬里尔？”

    “因为祂坚决不换代理人，才会有现在的麻烦事。”安德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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