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架著送出刺史府,回到自己家中。 林谷還是沒想明白,刺史大人的態度為何轉變如此大。 明明他將百姓們救出來的時候,刺史大人還誇他年少有為,前途無量。 明明他已經找到了明教抓人的線索,為什麽此事就與他無關了? 明明他還要,為同僚們報仇…… 他不能就這麽算了,不可以! 可林谷傷的太重,能夠堅持這麽久,已經是他意志力驚人了。 現如今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又被刺史的態度弄得心中七上八下,氣急之下,竟是撐不住,又暈了過去。 林谷哪裡知道,刺史知曉城中百姓接二連三被抓,著急的幾日沒睡得好覺。 畢竟這從京中來的欽差大人,已經整治了幾個眼高於頂的小官。 剛到揚州,便大刀闊斧的整治官場。 直讓人心中的大石高高提起,生怕什麽時候,這位大人,就將矛頭轉向了自己。 所以,城中百姓被抓之事,刺史是能壓則壓。 萬不可將這件事傳到這位大人耳中。 但百姓被抓,若是官府不出動,又會引來百姓們的妄議。 無奈之下,他這才安排了捕快去搜查失蹤的百姓。 誰知這位新上任的捕快,竟然真的有幾分本事。 不僅將數十個百姓救了回來,還抓了幾個明教子弟。 他這才放人這人繼續追查。 可今日這人說什麽? 在追查的過程中遇到了明教的人,除了他之外,其他的捕快都全軍覆沒。 明教的人已經動手了,怎麽可能還繼續追查? 他可不想將此事鬧大,傳到欽差大人耳中! 這不知好歹的捕快,逃出一條命來,就不要再給他找事了! 今晚,他還忙著宴請欽差顧大人,哪裡有空處理這種事情? 這邊刺史忙著準備宴會,邀請顧淵赴宴。 另一邊林谷卻是剛醒,就著急忙慌的下地,去找人打聽刺史最近在忙何事。 他決不能就這麽算了。 同僚的命,百姓的命,都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顧淵接到刺史的請帖的時候,略微挑了挑眉,將請帖給了沈煉。 “這位刺史大人,真是有點意思。” 沈煉垂眸一看,眉頭微微皺起,沉穩道:“大人,這刺史這是刻意討好。” 他們已經來了幾日,現在發帖接風?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顧淵頷首,“這就證明,這位大人,一定不是個清官。去查!” “是。” 不過,宴會還是要去的。 晚些時候,顧淵帶了兩個錦衣衛,受邀赴宴。 同這位刺史大人推杯換盞,說了半晌無甚營養的場面話。 不過表面上看去,相談甚歡。 於是,宴會結束後,刺史笑著將顧淵送出了門,還目送顧淵的馬車遠去,才笑著轉身回府。 在這燈火通明的街道上,一道有些佝僂消瘦的人影悄悄移動著。 顧淵坐在馬車上,正揉著額頭醒酒,馬車就突然停了下來。 “何人攔車?” 駕車的錦衣衛沉聲喝道。 馬車前的人嗓音嘶啞,一身血腥氣,聞言啞聲道。 “在下林谷,林捕頭,求見欽差大人!” 錦衣衛正欲追問所為何事,身後的簾子就被掀開了。 顧淵垂眸看了一眼跪在路中間的少年,淡聲道:“讓他上來,回驛站。” “是。” 林谷一路心情忐忑,本以為需要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才能讓這位大人相信自己半分。 誰知道這麽簡單地就上了馬車,還跟著人回驛站了。 於是,在回驛站的路上,精神有些恍惚。 顧淵沒有放下簾子,看著少年的背影,一路都沒有出聲。 “老大,到了。” 顧淵見這個叫林谷的慌亂地跳下馬車,還小聲抽了口氣,便歎了一聲:“去請個大夫回來。” 系統給的那些藥,得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還不知這少年到底可不可信,他還不至於做慈善。 “是!” 林谷受寵若驚,連忙道謝。“謝謝大人!” 顧淵擺了擺手,走在前面,淡聲道:“跟我進來吧,有何事同我說?” 林谷見這位大人如此平和,心中的緊張放松了幾分。 便仔細地將這兩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顧淵眉頭已經皺了起來,輕喃道。 “百姓接二連三地失蹤,你們還遇到了明教的高手,以至於全軍覆沒。” “明教,要有什麽大動作了。” 垂眸思索了兩秒,顧淵抬眼看向沈煉,“你帶幾個兄弟跟著這位林捕頭,去查一下城外西邊山頭到底有什麽。” 沈煉點點頭,“是。” 林谷輕輕吐出一口氣,眸中思緒萬千,最後雙膝一彎,跪了下來。 “多謝大人!” 顧淵阻攔不及,無奈將人扶起來,歎道:“何故下跪言謝?為百姓分憂,懲治邪教,本就是我等的職責。” 林谷抿抿唇,沒忍住將今日刺史的態度同顧淵說了。 最後,才有些苦澀地道。 “我怕,大人也會覺得此事不該再查……” 顧淵想起今日刺史的嘴臉,冷笑一聲,這人是得好好查查! 隨後隱去眸中的冷意,拍了拍林谷的肩膀,安撫道。 “你放心,這件事,我會管到底。” 次日,林谷便帶著沈煉等人又去了城西山頭。 畢竟追查線索這種事,宜早不宜遲! 若是來的晚了,怕是這裡藏著的秘密,早就已經被明教的人轉移了。 不過,即便林谷等人已經很早了。 來的時候,昨日他們搜查的那一塊地上,已經站了幾個人。 林谷匆匆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了,雙目也瞬間充血。 他死也不會忘記,那個背對著他,一身紗衣的女子! 沈煉察覺到身側人情緒上的變化,蹙眉看過去。 隻一眼,他就確認了。 那個紗衣女子,是羅刹女! 於是壓低了嗓音,提前告知旁的錦衣衛。 “小心,那幾個人中,有五散人之一,羅刹女!” 林谷雙眸充血,恨不得此刻就衝上去,同這個女人決一死戰。 可他明白自己幾斤幾兩。 更明白,讓這幾位大人都變了臉色的人,自己絕對不是對手。 “大人,昨日就是那個女子殺了我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