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孫千戶的眸子中有狠辣一閃而逝。他疑惑問道:“你今天進監牢了吧?” 這人怔了一下,反問道:“你怎麽知道?你今天也來了?” 孫千戶搖搖頭,呵呵笑道:“怎麽可能,我今天休沐,如果不是大人有事,我還在家歇著呢。” 說著,他把手勾在這人肩膀上。 李岩眉頭微皺,不清楚孫千戶忽然做這麽親密的舉動是什麽意思。 “李岩,你和我說,你有沒有懷疑的對象。” 李岩緩緩露出笑容,他這才明白孫千戶剛才話裡的意思。 想通過自己去找線索啊。 真是個財迷,啥都想摻和兩下。 但是他摸了摸下巴,搖頭道:“沒察覺到有什麽異樣。” 如果他真的有線索,自己一個人去領賞錢不行? 孫千戶面露猶豫道:“我其實有懷疑對象,但是我這沒拿繡春刀,你陪我回去取一下吧,咱倆去試探一下。” 李岩聞言有些心動。 一路上兩個人走的都頗為焦急,在即將到達孫千戶家前的兩條街。 孫千戶道:“走這邊,這邊有小路,能更快一點。” 左拐右拐,李岩被孫千戶帶到了一處逼仄的小巷中。 李岩在前面走著走著,忽然感覺天陰了下來,背後陰風陣陣。 忽然,他心裡升起了不妙的感覺。 立刻回頭! 他看的只有一個不斷放大的拳頭,緊接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眼前一黑,再無知覺。 再次睜眼的時候,李岩發現自己在一處破爛的小屋子裡,房頂爛了一半,四面牆壁缺了一面半。 緊接著他就發現,自己的手腳被捆上了,自己的嘴也被塞住了。 他試著掙扎了一下,發現捆的很結實,動彈不得。 等了很長時間,才聽到附近有腳步聲。 剛想用力掙扎,弄出響動,但是隨即就放棄了。 不知道旁邊過去的人是誰,是好是壞? “呦,李千戶醒了啊。” 孫千戶笑了笑,從外面走了進來。 李岩咬牙瞪眼,問道:“你想做什麽?” 孫千戶蹲在李岩面前,耐耐心心地道:“兄弟,實話實說,有個事需要你幫忙。” “啥事不能好好說?” “顧指揮使要查內奸,我想給他個內奸。” 李岩懵了好半天,怒吼道:“你想查你去查啊,為了一個功勞,你把我賣了?你這他麽是指鹿為馬!你真的是掉錢眼子裡了,枉老子把你當成兄弟,你竟然這麽對我!狗日的!你他媽……” 孫千戶微微一笑,“兄弟,不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賣個好價錢的嗎?” 天色不早了,孫千戶似乎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他拍了拍李岩的肩膀。 “兄弟,怕你亂說話,這碗酒你就喝了吧。” “我……” 李岩剛想張嘴罵孫千戶,就被孫千戶捏住兩邊耳朵下面。 孫千戶稍微一用力,李岩的嘴張開了。 “喝吧,別亂動,嗆死了可不怪我。” 李岩哼哼呀呀的,最終還是把那碗不知摻了什麽東西的酒給喝了下去。 酒勁很大,灌下去之後,肉眼可見的,李岩臉紅了。 緊接著他就暈暈乎乎的了。 沒多久,他就暈了過去。 等再醒來的時候,他眼前還是孫千戶。 “……” 李岩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最多發出來一點啊啊啊的啞聲。 孫千戶見到效果不錯,摸了摸下巴,這下把他押過去,應該沒有太大問題了吧。 不過說法可能還得圓一下。 孫千戶往那一蹲,思考了半天,“就這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顧淵沒有證據應該懷疑不到我身上。” 第二天清晨。 孫千戶押著李岩去了北鎮撫司,正巧碰上顧淵。 “大人,這人就是內奸。” 顧淵眉頭微皺,眼睛眯了眯,問道:“審問過嗎?” 孫千戶臉色變了變,帶著些遺憾道:“卑職去晚了,幕後之人已經把他滅口了。” “滅口?” “毒啞了。” 顧淵聞言眉頭微微皺起,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走過去,他拍了拍李岩的臉,發現李岩不僅話說不出來,連神智也有些不清楚。 “走,進屋,說一說你怎麽抓到他的。” “是。” 旁邊的人把李岩押入大牢,孫千戶跟著顧淵進了屋子。 “詳細說說。” “這個說來也是巧合,可能是大人昨天太過嚴厲把他嚇到了,我們出去的時候他就神神叨叨的,臉色不對。” 孫千戶邊說邊觀察著顧淵的臉色,發現沒有問題,才繼續說。 “我問他,你今天去牢裡看到什麽了?我一開始還沒尋思是他動的手,隻想著他看見了,但是不能說或者不方便指認,沒想到他失口否認。” 顧淵點點頭,道:“昨天他在班,正好手底下也抓了倆犯人,按理說正應該他去審訊。” 孫千戶一拍手,道:“對,所以我就懷疑他了。然後我借口有東西落在撫司了,往回折了一下後,又跟上去,跟上去我詐了他一下,我說顧指揮使大人已經發現是你動的手了。沒想到他拔腿就跑,在一處民巷內跟丟了,等找到他的時候,他就這個樣子了。” “哪處民巷,排查一下,說不定能查出來幕後主使。盧劍星,你去查。” “安寧民巷。” 顧淵點點頭,很欣慰地看向孫千戶,道:“做的不錯,記你一功,給你放兩天假,休息休息吧,小心點,別被幕後主使報復了。” 孫千戶撓了撓頭,道:“應該不會,他們哪會把我放在眼裡。在他們眼裡,我不就是大人的人嗎?” 顧淵笑道:“小心總無錯,下去吧。” “是。” 盧劍星也想跟著出去,再去詢問一些細節,然後去查案,顧淵給了一個眼神,盧劍星止住了步子。 等孫千戶走了之後,顧淵問道:“你們覺得,他說的是實話嗎?” 沈煉疑惑,“有問題?” 盧劍星也一臉發懵的狀態,哪裡有問題了? 靳一川就更不用說了,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平時出了力找他還將就,這動腦子的事和他就不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