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張嶄新的大團結之外，其余的都是一些零碎的毛票，總共加起來不過19塊5毛3，那三分錢還是早上買包子剩下的零錢。
  現在的錢還是十分值錢的，稍微好一點的富強粉也才2毛7一斤，更別提那些豬肉了，物價更沒有後世的瘋狂膨脹，其實是鼎鼎大名的飛天茅台紅瓶酒，也僅僅只需要8塊錢，甚至某些供銷社還會打拆扣。
  基本上只要肯踏踏實實的正常上工，都能勉強維持個溫飽，至於那些遊手好閑的懶漢，或者是說渾噩度日的閑人，任何時代都沒有他們所賴以生存的間隙和土壤。
  當然，沒有工廠鐵飯碗的人另說，秦淮茹那一家子也另當別論，她雖然死了丈夫，但是每個月仍然有接近30塊錢的工資，加上一些廠裡的福利和補貼，想要操持著全家老小的吃飯還算綽綽有余。
  之所以表現出可憐巴巴的一面，不過是人性貪婪的展現罷了，趨利避害，好逸惡勞，欲壑難平，這是人乃至所有靈長動物的天性。
  君不見困難到這種地步，秦淮茹還能每月有三塊錢讓賈張氏吃止痛藥解癮。
  總而言之，生活在這個時代，幸福感還是很好獲得的，參與工作達到特定階段，上面會自主分配房屋家具，像後世房地產的一樣的泡沫經濟壓根兒連影兒都沒有。
  60年代，車慢，馬慢，郵件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沒有血腥的996福報論，也沒有居高不下的昂貴房價，這個時候知識仍舊能夠改變命運，樸實無華的底層人民依舊能夠依靠自己勤勞的雙手發家致富，安身立命。
  想到這裡，陸雲升百感交集，他前世祖孫三代兀兀窮年，省吃儉用大半輩子連京都的廁所都買不起，現在卻有原汁原味的四合院擺在自己面前，陸雲升嘴角開始苦澀起來。
  於海棠哪裡知道陸雲升內心的情緒波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笑逐顏開，拉著旁邊幾個同樣充滿羨慕的姐妹往宣傳科走，一路上連撞到人都渾然不覺。
  “這，有這麽興奮嗎？”
  陸雲升臉上帶著笑容搖了搖頭，擦擦嘴邊汙漬便計劃把整個紅星軋鋼廠布局給了解一下，胡漢中交給他的任務不可謂不沉重。
  尤其是那個隱藏在暗處的間諜，簡直讓陸雲升如梗在喉，晚一天解決對方，就給對方體現了無限的動手時機，要知道整個紅星軋鋼廠做為四九城標兵式的重工業基地。
  自然不乏高級鉗工以及科研工程師，可以說這些人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未來某些方面的變革，更別提裡面易燃易爆物質數不勝數。
  甚至連外面鳳毛麟角的鋰製蓄電池在這裡也隨處可見，但凡是出點差錯，別說是軍方的訂單了，估計陸雲升也得隨著一場煙花上天。
  正毫無頭緒著呢，陸雲升猛然聽到前面馬華與何雨柱之間的對話，由於已經接近了上工時間，所以師徒兩個人難得清閑下來。
  把載滿屋子的圍裙丟到案板上，馬華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師傅！你不知道吧？明天咱們廠裡放電影，除了楊廠長和李副主任之外，還有好多上面的老首領呢！”
  何雨柱皺緊了眉頭，他早上忙著偷懶睡覺沒去參加歡迎儀式，自然不知道這個消息：“你怎知道的？這也沒人通知呀！”
  馬華擠了擠眼睛：“你忘了！早上歡迎陸科長的時候你不在，我跟劉嵐去了，說放什麽毛熊的片子，師傅，你知道毛熊那邊是啥樣嗎？”
  何雨柱滿臉疑惑：“我認識深山老林裡面的大狗熊，毛熊還真不了解，聽人說毛熊那邊的人嗜酒如命，只需要把雙手用長袖包裹住，便可以在嚴寒的北方草原上縱橫馳騁！”
  “咦，師傅你也知道呀，我小的時候在北方草原邊界上長大，那裡面的毛熊人可多了，聽說都是以前的沒落貴族，皇帝吃了花生米之後，這些貴族都跑到了咱們邊界上，有的當起了倒爺，有的不得不乾起了八大胡同的勾當。”
  “你是不知道，那些毛熊姑娘們膚如白玉，鼻膩峨滑，尤其是那雙勾人的藍眼睛……”
  馬華講的繪聲繪色，讓陸雲升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馬華，沒想到你看起來憨厚老實，心裡面居然也如此齷齪，怎麽，你還真的試過那種滋味？”
  冷不防被陸雲升詢問，馬華有些局促不安，今天早上陸雲升給他留下的鐵面無情形象可以說是刻骨銘心，以至於他現在即使是輕微講話，雙股也隱隱的有些打顫。
  瞥了眼何雨柱，見這個便宜師傅袖手旁觀，馬華只能強裝鎮定期期艾艾的回答道：“陸科長，也沒有吧，我怎麽敢乾那種事兒，只不過認識的一些同鄉試過，他們能著呢，不僅會說漢語，甚至連毛熊的話也會講。”
  “哦，是嗎，照你的說法，你也在北方邊境待了那麽多年，應該也精通毛熊的話吧。”
  陸雲升仿佛意識到了破局的關鍵點，強健的臂膀牢牢禁錮著瘦弱的馬華，把這可憐孩子，嚇得連氣都喘不過來：“講到倒是講那麽幾句，可真算不上厲害，不像今天早上那個老首領旁邊的警衛，他毛熊話講的就挺溜！”
  “什麽！你說誰？哪個警衛？你怎麽知道？”
  陸雲升覺得自己仿佛找到了破案的關鍵點，手上的力氣俞發加大，他整個人身形昂藏，蜂腰狼臂，情緒激動之下把馬華全身的骨骼都擠壓的喀嚓作響。
  “陸，陸科長，就是今天早上那個跟你講話的老首領旁邊的警衛呀，我能看出來，他絕對也是在草原邊界上長大的，你能不能先松手？”
  馬華吃痛，卻絲毫不敢表現出憤怒的情緒，掙扎了半天才忍不住求饒道。
  “雲，雲升，你這是怎麽了？不就是個尋常的警衛嗎，看你的反應似乎……”
  何雨柱同樣難以置信看著陸雲升，他不明白為什麽馬華僅僅是提到警衛兩個字眼，陸雲升卻像是看到稀世珍寶一樣兩眼放光。
  “哦，抱歉抱歉，我太激動了，你慢慢說，不著急，你有什麽證據佐證自己的說詞！”
  眼看那點蛛絲馬跡就要被自己發掘出來了，最後匯攏成一張指向真相的巨網，陸雲升強壓住心裡的興奮，平緩了一下語氣才慢慢發問道。
  “這，就是通過一些習慣呀，今天早上的時候，我看到那個警衛穿著條肥大的褲子，連衣袖都是特意縫製的雙套款，而且他雖然拿著槍，但右手有意無意的喜歡往老二靠，在我們那裡，騎馬雙手皸裂，都是放在下面取暖。”
  馬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說辭，條理還算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服飾？舉止？騎馬？”
  陸雲升把所有元素逐條過濾一遍，頓時撥雲見日，狠狠抱了下不明就裡的馬華：“馬華，你可真是福爾摩斯！”
  撂下這句話之後，陸雲升也顧不得巡視紅星軋鋼廠布局了，火急火燎往保衛科趕，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既然已經掌握了初步的方向，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陸雲升無論如何也得及早采取行動。
  “師傅，福爾摩斯是個啥？”
  馬華愣在原地，撓了撓自己頭皮，半天也想不出來福爾摩斯究竟是個啥。
  何雨柱同樣滿腹狐疑：“福爾摩斯？應該跟螺絲一樣吧，咱們廠裡不是天天打螺絲嗎？”
  馬華：陸科長剛才誇我是個螺絲？
  何雨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