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祁陽遲疑,“公主怎會有這樣的想法?” “你不是知道嗎?”平陽公主淡淡道。 祁陽苦笑,“民間傳說,豈能當真。” 平陽公主手指敲擊桌面,沉吟道:“當年父皇將我許給柴紹,婚後定居長安,那時我便對柴紹說我對他了解不多,嫁給他實非我所願,他說他可以等我,等我接納他。大業十三年,父皇自晉陽起兵,派人召我們回去,他說我們二人一起離開定然不易,若是把我留下,我該怎麽辦呢?當時我便知道,他是存了自己逃跑的心。起兵之事若被得知,在長安城中我們極有可能被抓。我勸他,我自己可以,讓他先與父皇匯合。後來南征北戰,我和他聚少離多,這麽些年,我始終忘不了他當日的所作所為。” 說到此處,她冷笑連連。 "我與他從未有夫妻之實,他跟我說,一直侍候他的丫鬟有了身孕,我讓他謊稱是他與我的孩子,全了他們柴家的名聲,從此相敬如賓,他有駙馬的尊榮,僅此而已。" 聽聞,祁陽沉默,看著眼前的公主,心中充滿了憐惜,古今唯一以軍禮下葬的公主,一生為大唐征戰四方。 平陽公主繼續說道:"此次生死之間走一遭,我想通了許多,沒有柴紹,我還是父皇的女兒,是大唐的公主,是娘子軍的統帥,我的意義不是我有什麽樣夫婿,而是我自己。" 說完這番話,平陽看向祁陽,問道:"我想和離,不可嗎?" 祁陽點頭,"只要公主願意,成旭願為公主分憂。" "可成旭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啊"平陽輕笑。 祁陽尷尬的摸摸腦袋,兩世為人,他比平陽公主還要大許多呢。 "公主打算直接和陛下坦白?陛下未必會答應。臣有一計,只是對公主的名聲……" 平陽公主搖搖頭,"名聲對我來說毫不重要。你說吧。" "可是" 平陽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想再拖下去了。” 祁陽歎氣,"既如此,臣鬥膽,以養傷之名,請公主移駕重陽侯府。" 平陽公主看著他,眼神閃過一抹異色,最後笑著點點頭,"好,我信得過成旭。" 祁陽笑道:“那今日便在這裡為公主施針,稍後我會吩咐下去,讓人將公主的一應物品搬過來。來,公主請到榻上解開外衫。” 平陽公主依言,這一個月她胸前被祁陽看過無數次,早已習慣,所以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 待她解開衣衫露出白皙的肌膚後,祁陽將她放倒在軟榻之上,在胸前施針,平陽身體顫抖了幾下,隨即緩解,她微微閉目。 片刻之後,祁陽停止下針,將一顆藥丸喂入了她口中,手指碰到她柔軟的唇一抖,有些心猿意馬,祁陽不是少年,對男女之事也並不陌生。他暗罵自己,隨後收斂情緒。 “公主,近期會有一些流言傳出,陛下會召見你。”祁陽道。 "嗯,我知道了。"平陽公主睜開眼睛。 祁陽道:"那臣就告退了。" 說罷,轉身離去。 他離去後,平陽公主看著他的背影無聲笑罵:“小崽子。” …… 長安城突然流言四起,說平陽公主和重陽侯同吃同住,曖昧不清,二人已有私情,平陽公主懷有身孕,孩子是重陽侯的,流言愈演愈烈,李淵得知忙召平陽和祁陽入宮,還有柴紹。 傳召時,祁陽正在為平陽公主把脈,聞言,平陽公主嗤笑一聲:“這就是成旭的辦法?流言是你找人傳的?說我已有了你的孩子?哈哈。” 祁陽一臉尷尬,不敢反駁,他確實找人散播了這個謠言,隻說二人兩情相悅,可誰知卻傳得這般厲害,連孩子都有了。 祁陽一臉歉意:"公主,臣知罪。" "哼。"平陽公主哼了一聲,“父皇召見我們,你可有說辭?” “請公主隻說想與柴紹和離,其余的,臣來說。還有,臣會施針,讓公主的臉色不是太好。” 平陽公主嫣然一笑,“苦肉計嗎?” 祁陽點點頭,“陛下疼愛公主,有時候示弱也是一種有效手段。” 二人入得宮去,李淵一臉陰沉的坐在龍椅上,一語不發。柴紹站在下方面無表情 “參加陛下。” "免禮。" 平陽公主和祁陽跪倒在地。 李淵揮揮手,讓二人站起身,他看著兩人,冷冷的開口,"平陽,你來告訴朕,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二人當真有私情?" “有!” “沒有!” 說有的是祁陽,否定的是平陽公主。 平陽公主愣住了,他看著祁陽,來的時候不是這樣說的啊。 李淵眯著雙眼,怒道:"你們當真有私情?" 柴紹低垂著頭,默不作聲。 "說啊!"李淵大喝。 平陽公主對著祁陽擺手,自己上前一步,“父皇恕罪,兒臣與重陽侯並無私情,兒臣只是想與柴紹和離!” "為何?"李淵問。 平陽公主看向柴紹,"你也知道的,是嗎?" 柴紹抬頭,看著平陽,目光灼灼,愧疚道:“是我負了公主。” “你們!你們!平陽!你還有兩個兒子,你也不要了嗎?!”李淵急聲道。 柴紹回道:“此事不怪公主,臣和公主聚少離多,那兩個孩子是臣妾室所生,公主為了柴家的聲譽謊稱是她所出。” "你!"李淵氣得渾身哆嗦,"你們簡直就是胡鬧!柴紹你好大的膽子!平陽你呢?你為何不說實話!" 平陽公主輕輕咳嗽,臉色蒼白,額間湧出細汗,低聲道:“兒臣是個本該死之人,得幸重陽侯將兒臣救回,生死之間走一遭,看開了許多事。兒臣和柴紹緣分已盡,請父皇允準,讓兒臣與柴紹和離吧。” 李淵看見大病初愈的女兒,心軟了下來,“唉,冤孽。那你與重陽侯又是怎麽回事?” “重陽侯醫術精湛,臣能活命全靠重陽侯悉心照料。”平陽公主低聲道。 李淵歎氣,“罷了,朕會下旨允準你二人和離,你傷重未愈注意身體。” 柴紹行禮退下,走之前似乎想對平陽公主說什麽,又忍住了。 李淵看向平陽,"你和重陽侯當真毫無私情?" "臣與公主毫無私情!但是臣心悅平陽公主!"此時殿內只剩李淵、平陽、祁陽三人,祁陽不顧平陽公主的阻攔,大聲道。 李淵愣住,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麽大聲的說出自己喜歡平陽的事,他看了祁陽一眼,“你還真是膽大。你可知,朕同意平陽和離,但無論是為了柴家還是為了平陽,朕都不會同意你來當平陽的駙馬!” 祁陽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臣知曉,臣的爵位是陛下所賜,對大唐寸功未立,配不上公主。" 李淵道:"知道就好,你們退下吧。" 二人行禮告退。 回到重陽侯府的路上,平陽公主一言不發,她的眉頭緊皺,思緒萬千。 祁陽看著平陽公主,輕聲道:“殿下,臣剛才所言,皆是真心,沒有哄騙陛下,臣是真的心悅於你。” "我的年紀,可以當你娘了,成旭你究竟在想什麽?"平陽公主啞聲道。 "不管你年齡有多大,臣喜歡的,只是你,與旁的無關。"祁陽看著平陽,堅定道。 "成旭,我很感謝你救了我的性命,或許你還太小,錯認為是喜歡,這樣吧,我府中有幾個姿色不錯的侍女,賜給你。"平陽公主看著祁陽,說道。 "不用,殿下。"祁陽拒絕道,"成旭雖然年少,卻也懂得感情之事不可強求,我心悅公主,公主可以不回應,但是請不要把我推給別人。" "你."平陽公主一噎,"好,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本宮也沒什麽可說的。" 這是第一次,平陽公主在他面前自稱本宮。 兩個人回了侯府後,祁陽將自己關進了房間。 平陽公主也沒再打擾他。 深夜,平陽公主去了祁陽屋內。祁陽迷糊中一下子驚醒,低喝道:“誰?!” 平陽公主點了蠟燭,語氣平靜,“是我。” 祁陽訝道:“殿下深夜來此是有何事?” 平陽公主一言不發,脫了外衫坐在榻上,湊到他面前,輕輕吻住他。祁陽愣了片刻,伸手抱住她,反客為主,平陽公主輕笑:“小混蛋。” 祁陽吻了一陣,忽的松開她,神色有些慌亂,"殿下,你……" 平陽公主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每次施針我都看到你偷偷咽口水,喜歡嗎?” 祁陽看著她豔麗絕美的臉龐,一顰一笑皆帶有成熟女人的風情,怦然心動。他誠實道:"喜歡。" 平陽公主勾住他的脖子,輕咬著他的耳朵,聲音沙啞,"喜歡就好。" 聽著她柔媚的聲音,祁陽身軀一震,一夜風情。 天微亮,平陽公主起身,看到落紅笑了笑,洗漱完畢便進宮去了。 祁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他,看向床褥,上面血跡斑斑,他頓時明白昨晚自己與平陽公主不是夢! 想到這裡,祁陽臉上浮現出笑容,昨夜自己與平陽公主真的是有夫妻之實!祁陽的嘴角揚起心中激動。 他穿好衣物,快步走了出去,他迫切的想要去找平陽公主。 祁陽剛剛跨出門檻,便碰到了管家吳有德,“侯爺,正找您呢,陛下有旨。” "哦,對了,公主呢?"祁陽問道 吳有德回道:“公主回公主府了。” 祁陽心中有一絲不安,但是卻沒說什麽,先去接旨。 “重陽侯接旨!重陽侯救平陽公主有功,朕心甚慰,大唐有幸,賜重陽侯為平陽公主義子。” 祁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