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的事告一段落,朝廷把目光放在蝗災上,陸續有懂行的都知道接下來的蝗災可能不小。原本有不滿李世民登位的還想趁機惡心惡心他,看見崔氏的下場也都暫時老實了。 六月,關中蝗災肆虐,蝗蟲遍布各郡縣,到處都是一片被啃食乾淨的莊稼,饑荒遍地,因土豆的高產,終南山上挖了很多地窖儲存,有大臣提議既然朝廷糧食充足派出人手賑災便是,也能讓百姓對朝廷民心所向。 對比祁陽有不同的看法,所謂升米恩鬥米仇,人的貪欲無止境,如果不靠他們自己的努力換取糧食以後成為習慣將會養出一大批混吃等死的懶散之人。當然蝗災之下百姓也沒什麽可做的,還是祁陽想了一個辦法,讓他們抓蝗蟲,拿蝗蟲來換朝廷發放的救濟糧,蝗蟲這東西小孩子都能抓,沒什麽困難。 問題在於群眾愚昧無知,不知情的會把蝗蟲堂而皇之供起來,稱為蝗神,祈禱神靈保佑蝗蟲趕快消失,李世民接到百騎司的密報對此憂心忡忡,這樣下去人人不敢抓蝗蟲,朝廷的賑災怎麽推行下去。 李世民坐不住了,帶著百官來到萬年縣郊外,入目可見土壤乾裂,赤地千裡,好在村口設有臨時建立的救災點,暫時沒人餓死。但是莊戶們還是憂心,萬一朝廷也沒糧了呢,那他們怎麽活下去? 李世民看著莊戶們一臉菜色,走出來道:"大夥聽我一言!"莊戶們都圍了過來,皇帝的近衛頓時緊張起來,李世民擺手讓他們放心。 "朕決定開倉放糧,大家放心,!蝗蟲乃是害蟲百姓們盡量捕捉,朝廷按價收購,我李世民在此立誓,絕不讓大唐子民餓死一人!" 有個老人顫顫巍巍走出來,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小心翼翼說道:"陛下……這蝗神如何能捕捉,這……" 李世民走到老人面前親自扶起他,溫聲道:"老人家,朕知道大家是對漫天遍野的蝗蟲毫無辦法才想通過祭祀的辦法讓災害停止,但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你看看莊稼都被蝗蟲啃禿了,繼續放任不管到時候就算朝廷有再多的救濟糧又有何用?何況若真是蝗神,怎麽吃光百姓的口糧呢?"說完他見地上一隻肥碩的蝗蟲蹦躂到他腳下,他一把抓起塞進嘴裡,大口咀嚼怒吼道:"人以谷為命,而汝食之,是害於百姓!百姓有過,在予一人,爾其有靈,但當蝕我心,無害百姓!" 百官連忙勸阻,李世民卻不理會他們,長孫無忌對著祁陽道:"郡王快來,看看陛下身體有恙否?" 祁陽走上前來,也抓了一隻蝗蟲吞下,道:"以陛下之人品貴重尚且不怕髒物,何懼小小一隻蝗蟲!可見蝗神之說無稽之談!" 李世民的舉動讓莊戶們淚流滿面,祁陽的話更讓他們再無猶疑,試想以帝王之尊、郡王之貴都不怕蝗蟲,還有什麽可擔憂的呢。 一個個都紛紛效仿,抓起地上的蝗蟲,大口吞食。 等回了宮,長孫皇后連忙命人端來薄荷水,李世民和祁陽漱漱口,又吃了幾塊糕點總算把那股子味壓了下去。原來今日是李世民和祁陽商量好的政治秀,平陽公主也想跟著,祁陽心疼妻子,沒讓,把她支到軍事學院去了,後面的收蝗蟲、發賑濟糧需要學院全員出動。 長孫皇后有了身孕即將生產,李世民便把她也留在宮中,最後就李世民和祁陽生吞了蝗蟲。 "陛下,可有感覺好些?" "沒事,不就是一隻蟲子嗎,觀音婢放心。" 祁陽也插嘴道:"皇后娘娘,這蝗蟲雖然生吞味道不好,但是一兩隻而已,對人體危害不大。" 長孫皇后笑笑,"王爺見識廣博,是我多嘴了。" "無妨無妨!成旭不是外人。"李世民擺擺手說道。 "娘娘伸手,臣為娘娘把脈。"祁陽笑著對長孫皇后說道。他跟著李世民進宮就是為了這事,皇后臨盆在即李世民放心不下,讓祁陽看看。 長孫皇后伸出手腕,祁陽搭手,片刻之後道:"陛下,娘娘身體康健,胎象穩固。" 李世民松了一口氣,"無事就好,無事就好。成旭,你和阿姊至今一無所出,考慮過納個側妃嗎?" 祁陽無語,果然不分古今朝代,催婚催育都是人的慣性,他搖頭拒絕,"臣不願!"聞言李世民有些遺憾,"子嗣乃是大事,你多上點心,朕還是挺希望你能生個兒子的,到時候把閨女許給你兒子。"若不是姑侄共侍一夫不像話,他還想把自己的女兒直接給祁陽當側妃呢。 "不行不行!"祁陽連連搖頭,這怎麽得了,他正色道:"陛下,近親成婚有害無利!陛下和青瑤是一母同胞,她的孩子和你的孩子不能成親!臣聽說陛下有意將長樂公主嫁給長孫衝,臣以為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李世民疑惑,"親上加親豈不更妙?" 祁陽懶得跟他解釋什麽叫基因,便簡單道:"經過臣的研究,近親結婚生出來的孩子大多有先天不足,例如殘廢,癡呆,體弱多病,甚至早夭。" 這話要是別人說,李世民肯定不信,並且治他一個妖言惑眾之罪,可是祁陽說出來的他不得不將此話放在心上,因為很可能是真的。 李世民沉吟道:"朕會好好考慮的,若是真的,那麽要從長計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