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楚千尘重生了。 她是永定侯府的庶女,爹爹不疼,姨娘不爱,偏又生得国色天香,貌美无双。 上一世,她因为意外毁了容,青梅竹马从此移情别恋,侯府厌弃她,却又一再利用她,最后把她视作弃子赶出了侯府,任她自生自灭。 而害她之人却青云直上,荣华一世。 …… 上一世,他捡到了无依无靠的她,悉心教导。 他死后,她用了十年颠覆王朝,为他报仇,再睁眼时,竟重生在了毁容之前…… 翻盘重来是必须的。 更重要的是,她想见他! ―――― 小剧场: 听说,宸王不喜女色,最讨厌女子涂脂抹粉,浓妆艳抹。 听说,曾经有公府千金被他一句“丑人多做怪”斥得羞愤欲绝。 前世,楚千尘也是这么以为的,青衣素钗,生怕他不喜。 直到今世,花好月圆夜,宸王摸出一个小巧的胭脂盒,笑若春风地看著她,“我替你擦?” 楚千尘:“……” 宸王:“闺中之乐,有甚于画眉者。”

作家 天泠 分類 综合其他 | 134萬字 | 447章
三十九银针
  明明是白天,後堂裡還是點了兩盞燈籠,把屋子裡照得一片透亮。
  楚千塵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雲展的身上,在莫沉冷峻的眸光下,沉著地又往雲展身上插了更多的銀針。
  她每一針都落得很快,在琥珀還沒看清的時候,針就已經刺進了穴位。
  她每一針用的手法並不全然相同,有時提刺,有時撚轉,有時刮柄,有時推循經脈……
  楚千塵耐心地跟莫沉說:“行針是為了飛經走氣,《靈樞·九針十二原》有雲:‘刺之要,氣至而有效’。半個時辰後,氣會封住這幾個要穴,堵住血脈的創口,屆時,再把針拔了,就不會再大量失血了。”
  說著,她伸手對著其中一枚銀針的針柄輕彈了一下,針身就輕微地震動了起來,發出如蚊吟般的嗡嗡聲。
  “好了,讓他躺下吧。”
  “三七、小薊、大薊、地榆、白茅根……”楚千塵流利地報了一連串藥名,理所當然地使喚著莫沉,“你力氣大,全都去搗碎了!”
  劉小大夫連忙道:“姑娘,還是我來吧!”
  他覺得跟莫沉這個冰塊在一起壓力太大了,一找到借口,就迫不及待地溜了。
  莫沉小心翼翼地放下了雲展,才從榻邊起身,他比楚千塵高出了一個頭,當他這般看著楚千塵時,自然而然就給人一種壓迫感。
  楚千塵似是毫無所覺,依舊是一副笑吟吟的樣子,氣定神閑。
  莫沉徐徐道:“所以,若是打開胸膛,也是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止血?”
  楚千塵面紗後的唇角又翹得高了一點,十分樂意為莫沉解惑:“是。”
  “但是,要挖出體內的……殘刃,創口必然要大得多,所以屆時傷口必須得縫針。”
  雲展創口不大,但因為傷到頸脈引致大出血,若是不能及時止血,傷口噴湧出來的鮮血還會擴大傷口,到後來,失血過多,他也就沒救了。
  若非是今天自己恰好就在旁邊,雲展死定了。
  就像前世一樣。
  莫沉定定地凝視著楚千塵,一雙漆黑的眼睛沉靜冰冷,如一汪無底寒潭般幽深。
  方才第一次來濟世堂時,聽眼前這個少女提到要給王爺開胸,他會說荒唐是因為一旦開胸,創口過大,肯定控制不了失血,人體一旦失去三成左右的血,就會性命垂危。
  他決不會拿王爺的命去涉險!
  但是現在,他的心情與半個時辰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親眼看著她救了本該必死無疑的雲展。
  莫沉心底有一個聲音在說,她興許真能治好王爺!
  他的心跳砰砰地加快,波瀾不興的眼眸泛起了一絲漣漪。
  不多時,通往後院的門被人推開,劉小大夫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了,客客氣氣地說道:“姑娘,那些草藥都搗好了。”
  “放那邊吧。”
  楚千塵指了下窗邊的桌子,然後在窗邊坐了下來,不緊不慢地調起了藥膏。
  劉小大夫在旁邊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那幾乎是有幾分狂熱的眼神帶著一種仰望雲霄的感覺。
  空氣裡彌漫起一股淡淡的草藥味,隱隱約約地飄了出去。
  外面的忠勇伯等了又等,一會兒站著,一會兒坐著,一會兒來回走動著,心急如焚。
  他越等越擔心,越等越煩躁,等了一個時辰還不見動靜,實在忍不住了,就不顧夥計的阻攔再次打開了門簾,目光就對上了莫沉冷寂的眼眸。
  忠勇伯一下子就心虛了,站在門簾處不敢再往前。
  他定睛一看,就看發現那位碧衣少女正伸手去拔雲展人迎穴上的銀針。
  忠勇伯差點沒失聲喊了出來,想起此前自己拔針後的那一幕……
  他死死地盯著榻上雙眼緊閉的雲展,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緊張。雲展可絕對不能死!
  背對著忠勇伯的楚千塵利落地把針拔了出來,一根,兩個,三根……乃至最後一根。
  從頭到尾,雲展都是一動不動地躺在榻上,而他脖頸的傷口沒有再流血。
  直到此刻,忠勇伯微微睜大了眼,聲音艱澀地問道:“姑娘,他沒事了?”
  “他能活。”楚千塵收好了她的針,自信地一笑,漆黑的鳳眸如夏夜最璀璨的星辰般明亮。
  那染了血的面紗也擋不住她明豔逼人的風采,她就像是那枝頭綻放大紅牡丹,嬌豔似火,豔壓群芳。
  她這三個字讓莫沉松了一口氣,忠勇伯更是不由地以袖口擦了擦冷汗,心道:只要雲展沒死,這場風波就算過去了,最多他回去揍雲浩一頓,讓雲展消消氣就是了。
  楚千塵對著劉小大夫吩咐道:“你給他脖子上敷藥,一日兩回。”
  “藥熬好後,給他服下,今天千萬不能挪動他,也不可以吹風。”
  “若是他夜裡發燒,就按我的第二張方子用藥。”
  “我要走了,明天再來看他。 ”楚千塵的眼底藏著一絲疲憊。
  方才給雲展施針,看似輕易,但其實極其費神,需要全神貫注,她現在隻恨不得立刻回侯府好好合眼睡上一覺。
  說到底,她還是太過體弱了,得好好練練身體才行。
  “姑娘。”
  這時,琥珀回來了,還帶來了一件鬥篷,這是楚千塵剛剛吩咐她去附近的一家成衣鋪子裡買回來的。
  楚千塵披上鬥篷,掩去身上的血跡,打算離開。
  忠勇伯下意識地想要攔住楚千塵,就在這時,榻上傳來一陣低低的呻吟聲。
  忠勇伯見兒子醒了,再也顧不上楚千塵,快步衝向了榻邊,嘴裡喊著:“阿展!”
  “多謝!”莫沉鄭重地對著楚千塵作了下揖。
  楚千塵看著他,面紗後的唇角微微翹了起來。
  這一刻,她的腦海中又浮現起前世坐在屋頂上對月飲酒的莫沉。
  楚千塵轉過身,步履輕快地出了濟世堂,琥珀緊跟其後。
  她沿著街道走到岔路口,剛剛拐了個彎,耳邊忽然隱約聽到一個熟悉的嘶鳴聲。
  這是……
  楚千塵腳步一頓,正要循聲去看,後面的琥珀恰在此時說道:“姑娘,今天咱們回去得有些晚了。”
  琥珀有些擔心,這都酉時了,回去肯定會錯過了給太夫人請安的時辰,說不定還會挨了太夫人的訓斥。
  重活了一世,楚千塵並不在意侯府的人是不是喜歡她,她衝琥珀安撫地笑了笑,再回頭,濟世堂所在的華鴻街上,空蕩蕩的一片。
  原來不是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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