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你啊,你,你怎麽能打我呢?”林克捂著後腦杓,疼得說話都磕巴了。 林墨白冷著一張俊美的臉,睨著他,“你在幹什麽?” 林克指著趴在座椅上濕漉漉的南嫿,“這個姓沈的賤女人,搶了胭胭的未婚夫,攪黃了她的婚事,今晚正好被我碰到,替她出口氣。既然你來了,人就交給你吧,這妞兒長得挺靚的,就是脾氣臭了點,不過越是這樣的,玩起來越有滋味……” 話未說完,“啪”的一聲。 林克挨了一耳光。 林墨白力氣極大,把他打得原地轉了一圈,眼冒金星,暈頭轉向。 等他好不容易站穩後,半邊臉已經紅腫。 林克捂著紅腫的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林墨白,“哥,你打我?你又打我?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接二連三地打我!” “以後你再碰她一根指頭,我剁了你的手!”林墨白漂亮的桃花眼冷得嚇人。 林克被那一眼瞪得渾身發寒,再也不敢吭聲,那一瞬間,感覺他想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林墨白走到南嫿面前,把她從座椅上扶起來,脫下身上的白色薄款休閑外套,披到她身上,細心地幫她把拉鏈拉到頂端。 他從兜裡拿出手帕,溫柔地替她擦乾淨臉上和脖子裡的酒水,把頭髮仔細撩到耳後,柔聲問:“疼嗎?” 南嫿點點頭,肩膀被保鏢按得生疼,下巴被林克都掐腫了,還有腳。 鞋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掙扎掉了,腳踩在了玻璃杯碎片上,碎片扎進肉裡了,血流得黏糊糊一片,扎心的疼。 不過傷口在腳底,林墨白沒看到。 把南嫿交給朱梨,他站起來,走到那群保鏢面前,目光寒星般盯著他們,“剛才誰碰沈小姐了?” 那四五個保鏢,眼神躲閃,都不想承認。 “那就是都碰了是吧?全都過來!”林墨白厲聲呵道。 保鏢們眼神恐懼卻不敢不從,一個挨一個緩緩地走過來。 林墨白手一揚,“啪!” 一個耳光扇到第一個保鏢臉上。 那保鏢被打得臉歪向一邊。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冷漠如刀的聲音,“林少也太仁慈了吧,這是在給他們撓癢癢嗎?” 眾人一瞬間安靜下來。 南嫿抬起頭,尋聲看過去。 身材高大的男人,被一群黑衣保鏢眾星捧月般簇擁著走過來,英俊的五官在光怪陸離的燈光下,明明滅滅,墨玉般深邃的眸子深不可測。 南嫿偏頭看向朱梨,“人是你叫來的?” 朱梨點點頭,“本來打算叫我朋友來幫忙,可他們都太菜了,來了也幫不上忙。聽到你們說霍先生,剛好我手機通訊錄裡有他的號碼,就趁保鏢不注意給他發了個信息,說你遇到了麻煩。” “怎麽不直接報警?” 朱梨小聲說:“報警得說話啊,一說話就被發覺了。” 南嫿想想,“倒也是。” 忽聽“砰”的一聲,南嫿和朱梨驚覺抬頭。 看到霍北堯手下那個叫阿彪的保鏢,正拿著一個花盆往林克的保鏢頭上砸去。 霍北堯走到沙發上坐下,肩背後倚,長腿交疊,坐姿隨意,俊美的臉神色淡漠,對林墨白說:“看到了嗎?這才叫懲罰。” 林墨白唇角微微動了動沒說話。 剩下的幾個保鏢頓時嚇得臉變了色,齊齊朝林克看過去。 林克臉色早就已經變得慘白,頭頂的血從額頭上流下來,模糊了視線。 他捂著後腦杓,緩緩走到霍北堯面前,垂著頭說:“北堯哥,你看這事是個誤會,我只是想請沈小姐喝杯酒,她不給我面子,就爭執了幾句。我也沒怎麽著她,不信你可以問問沈小姐。” 霍北堯抬眸朝南嫿看過去,“他說的是真的?” 南嫿喉間一聲冷笑,“一群大男人逼著我喝帶痰的酒,還非禮我,這叫沒什麽?非得鬧出人命,才叫有什麽嗎?” 霍北堯眸子倏地陰沉下來,氣得眉間抽了幾下,深呼吸後,微咬牙根說:“林二少,你不厚道啊,一群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 林克嚇得不敢跟他直視,頭垂得低低的,快要鑽進胸腔裡,小聲說:“我也是想為胭胭姐出口氣。你和她一直好好的,忽然因為這個沈南嫿悔婚,她接受不了,整日在家哭哭啼啼,我看不下去才……” 霍北堯聽出了重點,眸子裡閃過一絲反感,聲音冷沉:“是她讓你來找沈南嫿的麻煩?” 林克忙抬起頭,連連擺手,“不不不,不是,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看她不順眼,就想讓她喝杯酒,酒喝了,自然就放她走了。” 霍北堯眼簾一掀,俊臉漠然,“喝酒是吧?那好,你也喝一個,向沈小姐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林克心中大喜,“真的?” 霍北堯低嗯一聲。 林克抬手高喊:“waiter,再開一瓶路易十三。” 霍北堯骨節分明的大手往下壓了壓,“不用,我讓人準備了酒。” 林克雙手絞著,訕訕地笑,“還讓堯哥您準備酒水,多不好意思啊。” 霍北堯淡然一笑,“應該的。” 肖文走過來,“哐”的一聲,把手裡的兩瓶酒放到桌上,拿起開瓶器,把兩瓶酒分別打開。 看著那綠色的酒瓶,林克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是萬萬沒想到,霍北堯讓人準備的竟然是傳說中的燒刀子,高達八十度的白酒。 “堯哥,這,這度數也太高了吧,換酒好嗎?我喝威士忌,伏特加也行。” 霍北堯喜怒不辨,聲音依舊淡淡:“就它吧,肖文給林二少倒酒。” 肖文拿起酒杯,把酒倒進一隻玻璃杯裡。 那隻玻璃杯超大,一杯倒滿,得有八兩。 林克開始發抖了,這杯酒喝下去,估計半條命都沒了。 肖文端起酒杯,遞給林克,“林二少,請喝吧。” 林克硬著頭皮接過來,哆嗦半天,忽然豁出去似的,把酒遞到嘴邊,閉上眼睛就往嘴裡灌。 忽聽霍北堯說:“慢著。” 林克以為他心軟了,要放自己一馬,慌忙把酒杯放到桌上,陪著笑臉說:“謝謝堯哥,謝謝堯哥手下留情。” “先別急著謝。”霍北堯英氣的唇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抬手拿起桌上的煙灰缸,把裡面的煙灰和煙頭,徐徐倒進酒杯裡,握著酒杯晃了晃,吩咐肖文:“吐。” “好的霍總。”肖文走過來,彎腰往酒杯裡吐了一大口痰。 霍北堯抬眸看向林克,“喝了,一滴都不許剩。” 林克看著那杯加了煙灰、煙頭和濃痰的酒,臉頓時垮成一張苦瓜臉,肩膀也耷拉下來,活脫脫像一隻喪家之犬。 可是他又不敢不喝。 一咬牙,他拿起杯子就往嘴裡倒。 酒味濃烈如同火燒,一刀刀地割著喉嚨和食道,落進胃裡像硫酸一樣,林克覺得自己的胃仿佛蛻了一層皮。 喝到最後,是煙頭,卡在嗓子裡難以下咽,還有一口濃濃的痰。 他惡心得胃裡一陣痙攣,忽然捂著嘴吐起來,吐得排山倒海,一地狼藉。 那濃烈酸腐的味道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眾人紛紛捂住口鼻。 霍北堯眉心微微蹙了蹙,站起來,肩背筆直,長身玉立,淡聲吩咐肖文:“怎麽吐出來的怎麽給他塞回去,兩瓶酒喝不完,不準放他走。” 頓時,全場所有人都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