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孟想穿著一件黑色休閑連帽衛衣搭配最簡單的白色板鞋,看上去朝氣有陽光。 這是他從雜志社穿出來的,並不像是他平時的穿衣風格,虞恬看的有些愣。 “哦,好。” 虞恬趕緊跟上去,今晚只能靠孟想了,不然自己就得露宿街頭了。 不過虞恬總是覺得,孟想似乎不大想搭理她。 他總是皺著眉頭,神色凝重的樣子,她們不再一起並排著走,孟想總是要先走在她的前面。 她不甘示弱,拖著傷追了上去,然後努力找了個話題:“孟想,你平時都是在酒吧上班嗎?” 孟想想了想應了一聲是。 他被這個問題問住了,她一定覺得在酒吧工作不務正業才這樣問的吧! 孟想下意識地想要在她面前撒謊,但是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也沒有什麽好狡辯的。 “哦,這樣。” “嗯。” “我們現在去哪裡?” “找一家酒店湊合一晚,明早你就可以自己去學校了。” 虞恬撇撇嘴,上次的事情孟想放她鴿子的事情她已經不生氣了,但是孟想似乎還是很想和她撇清關系。 那自己現在應該怎麽辦呢? 死乞白賴地求他明天一起上學?這樣好像很不好。 虞恬低下頭,把醞釀好的話憋回肚子,放慢了腳步,重新落在孟想的後面。 “你在外面等我,我進去幫你買點擦腳的藥。” 虞恬想跟著孟想一起進去,但是她還是聽話地應了個嗯,乖乖的站在原地。 孟想提著藥,顧慮到虞恬的腳傷,並沒有走多遠,選了一個臨街的賓館,帶著虞恬進去。 “歡迎光臨!”前台服務員連眼都沒有抬起來道:“幾位啊?” “一位。” “身份證。” 孟想把身份證放在前台的石壁桌子上,服務員這才抬起頭。 “一百六十元。” 孟想從口袋裡掏出來兩百塊錢,服務員低下頭給他找零。 她眼神怪異地看了一眼孟想和虞恬,取了房卡遞給孟想,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床頭的東西免費哈!” 孟想沒有搭理,拿著房卡走了。 “什麽東西免費,孟想。” “沒什麽。” 孟想打開燈,把整個房間檢查了一遍,又趁著虞恬不注意,把酒店服務員說的那個“東西”丟進了垃圾桶。 “你今晚一個人在這兒睡應該沒問題吧!” 虞恬想了想,點了點頭道:“沒問題吧。” “那我把藥放在這兒了,你記得塗。”孟想把藥放在床頭櫃上:“我就不打擾你了,先走了。” “你去哪?孟想!” “你為什麽……,我覺得你好像不開心。”虞恬終終於把憋在心裡的話問了出來。 “沒有不開心,早點睡。明天還要去學校。” “先走了,有什麽事情直接打電話給前台。” “好,到時候我把開酒店的錢還給你。” 孟想停住腳步,在原地愣了愣,道:“好。” 孟想把虞恬房門關上,下了樓,拿著身份證又在虞恬的隔壁開了一間房,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他實在不放心。 他拿著身份證,起先還擔心只有一張身份證開不了兩件房。 但事實證明,他多慮了。 他身上現金並沒有帶那麽多,只能到附近的櫃台取了再回來。 前台的服務員只是有用著剛剛那種怪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迅速給他辦理了入住。 他住在了虞恬的隔壁,不知道是酒店的隔音太好,還是虞恬聲音太過輕柔,睡在隔壁的他沒有聽見半點兒聲音。 他躺在床上,心中五味雜陳。今晚虞恬又開始和他講話了,她應該是不生氣了。 就為了這件事情,他也應該高興的,可是他高興不起來。 今晚,他看著她為了那個小女孩大發雷霆,她平時軟糯的性子居然可以為了自己的學生,硬氣成這樣。 他本來早應該想到的,虞恬能在那時候跑過來幫他,她就不是軟糯糯的性子。 只是她的那一句,只是因為同情。 為了讓她不那麽累。 他……,就不需要她的同情了吧! 他還是是適合離她遠遠地,得到她的同情,簡直比挨一頓打都要難受。 孟想不想陷在她的同情心裡,不願意出來。 人,貴在自知。貴在迷途知返。 他想抽煙了,很想很想。 他再次下樓,在前台隨便拿了一包煙,站在陽台看著城市燈光明滅,腳邊的煙頭越堆越多。 隔壁的水聲停了,她是不是要準備睡覺了? 盡管虞恬下午已經洗過一次澡,但是因為今晚的事情,蹭了好些髒東西,趁著有條件,她又在酒店浴室洗了一遍。 換衣服時,她隱隱約約可以問到身上帶著的酒吧氣息,煙味酒味食物味道混在一起,實在有些難聞。 自己只是在酒吧一樓呆了一會兒而已,卻沾染上了那麽多味道。 可是孟想,他每天都在這兒。 虞恬看了口氣,裹著正滴水的長發坐在床上。 她把孟想剛剛放在床頭櫃的藥拿到床上,為了方便將藥品包裝處理掉,她又把垃圾桶給移了過來。 她心血來潮,想要找一找床頭櫃上的東西,免費的東西不要浪費了。 可是她翻了好幾遍,什東西都沒有看到。 不管了,上完藥就要睡覺了。她今晚必須早點睡,明天還要回學校呢。 明天要是遲到了,她就完蛋了。爸爸還不知道她偷偷請假外出的事情呢! 她關了燈,不自覺地開始恐懼,看來說一個人是睡在酒店完全可以搞定是不可能的。 她嗯開了燈,卻怎麽也說不著了。 “也不知道現在之冬怎麽樣了,她打開了自己的手機,給何之冬發了個信息。” 對方並沒有回應。 虞恬更不知道該幹什麽了,現在已經很晚了,可是她依舊睡不著。 第二天一早,孟想起了一個大早。路過虞恬門口時,大門還是緊閉著的。 目測應該還沒有離開。 他在前台處確認虞恬沒有離開,又委托服務員在六點時過去敲門。 “你就在外面喊一句,在七點之前她就要坐車去學校。” “有勞了。” 孟想把晚上的押金退回來,臨走還不忘囑咐了句:“請你不要告訴她,我住在這個酒店,更不要讓她知道,是我拜托你們敲門的。” “這是小費。”孟想把剛剛退還回來的押金重新還給了前台。 前台的女人喜滋滋地收下了那一筆錢,不就交個起床嘛,多簡單的事! 虞恬被敲門聲吵醒之前,因為昨晚失眠的緣故今晚睡的死沉,居然連鬧鍾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她一直絕對的自己睡眠很淺,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一天會因為聽不見鬧鍾而遲到。 她自言自語地說道:“說不定……,上一次……,孟想也是因為和我一樣實在是太累了,才睡過頭了。” 她正打算趁著剛睡醒時的思路好好地理一遍,門口卻又開始響起了急促而頻繁的敲門聲。 她慌忙起床,看了一眼手機。 現在居然七點不到! 原來鬧鍾因為時間沒有達到設置時間,根本就沒有響過。 現在她有足夠的時間。 充裕到可以讓她好好洗漱,然後再次一份美美的早餐再去學校。 “這個酒店服務實在是太好了!”虞恬感歎了一句。 等等再晚一點,她準備打個電話給何之冬,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受到的傷害一定很大。 本來按理說,虞恬應該親自去一趟看望的,只是這禮拜她已經不能夠再請假了,而且昨晚……。 現在, 就算是去了,何女士也未必想見到她。 “算了算了,不想了!還是先回學校好了!” 學校離得遠,虞恬只能選擇打車回去。當她趕到學校的時候,走廊上已經沒有多少個人了,這是即將上課的標志。 “原來他早就到了啊,起的真早。 ” 她埋著頭跑進教室,當做沒有看到般的。 “虞恬,昨晚你幹嘛去了?” “額,身體不舒服,請假了。” “那你現在有沒有好一些。”虞恬額同桌關切地問道。 “好多了。”一邊回答一邊把放在抽屜裡的書拿出來。 隔著鏡子,她的余光不動聲色的越過玻璃面,仔仔細細的觀察穿外的影子。 沒一會兒,上課鈴響,倚著欄杆的身影不見了。她開始看書,可無奈昨晚沒有休息好,她開始有些昏昏欲睡。 “虞恬!” “昨晚幹什麽去了?第一節課就來釣魚!”歷史老師是個老頭兒,他激動就變得語無倫次。 “你把昨天學過的大事記年歷表背一遍。” 虞恬低下頭,昨晚還有今天她都沒有來的及背,現在只能馬馬虎地憑著映像說幾個。 她漲紅著臉,吞吞吐吐地背完了。 歷史老師卻依舊不滿意,他板著臉,當著全班人的面把虞恬訓了一遍。 他嘖嘖搖頭,上下打量了一遍虞恬的穿著,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了句:“課不上了,連校服也不穿了。” “坐吧!唉!” 同桌小心地往虞恬的身邊靠了靠,小聲說道:虞恬你不用理他,老古板一個,平時也就你搭理他了。” “這年頭,誰還天天穿校服,又不是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