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不方便對我說?”陳長生肅容問到。 柳刀不答反問:“陳叔,你對藥物學有多少理解?如果有完整分子式和製備方法,你能不能把它合成出來?” 邊說著,柳刀從包裡掏出那疊A4紙。 陳長生按捺著自己的疑問,接過A4紙看了起來,邊看邊應到:“現代製藥屬於化學工程,我只是一個內科醫生,了解不多,不過從你這份文件來看,製備方法不是很複雜。這是什麽藥,主治什麽的?” “癌症,特效藥。”柳刀一字一頓的,口齒很清晰的說到。 可是陳長生還是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癌症?” 癌症是什麽?癌症就是惡性腫瘤,是一百多種惡性腫瘤的統稱,一般以癌細胞起始器官來命名,比如始發於肝的肝癌,始發於肺的肺癌。 大部分癌症如果發現得早,可以通過手術切除的方法根治,但如果癌細胞開始轉移了,現在的醫療手段就很難起作用了。 癌症難以治療的主要問題是,癌細胞對於人體的免疫系統來說,不是一種‘病’。 人體的免疫系統是非常強大的,無論是病毒,細菌,還是移植過來的器官,都是免疫系統攻擊的目標。 比如流感病毒,年年流感,但是現代醫學一直對流感沒有太好的應對方法,大部分感冒藥裡,都隻含有清熱,消炎,提神,鎮痛的成份,而沒有消滅流感病毒的成份。 消滅流感病毒的,是我們自身的免疫系統,那些感冒藥只是把我們免疫系統跟病毒作戰時產生的負面效果清除而已。 比如流鼻涕,發熱,頭暈等等,讓我們以為是吃藥所以感冒好了,實際上不是。 這也是為什麽新聞裡常有報道,某某某買了大量的感冒藥來自製毒品,實際上大部分處方感冒藥都含有少量的這些成份。 另一個例子就是器官移植了,免疫系統大部分時候都是好的,少數時候卻會成為麻煩的根源,它會把移植進體內的器官當成入侵者,從而產生排異反應。 為什麽?因為那些器官不是身體原有的,是從別人身上移植進來的,免疫系統不認識它們,所以要把它們消滅。 這也是為什麽移植器官前要做匹配,就是為了把這種排異反應降到最低,移植之後,病人甚至終身都要吃抗排異的藥物。 而抗排異藥物是抑製免疫系統的,長期服用會導致免疫力降低。 而癌細胞不屬於病毒和細菌,也不屬於移植進來的異物,它是身體原本細胞的突變,對免疫系統來說,它是‘自己人’。 甚至癌細胞比身體原本的健康細胞還要健康和活躍,如果癌細胞能具備原來細胞的功效,並隻生長在原來的位置,這就不是病了,而是一種強化。 可惜,癌細胞很健康,很活躍,生長很快,會轉移,會取代原有細胞的作用。它長在肝裡,肝就失去了作用,長在肺裡,肺也失去了作用。 試想一下,一個肝或者肺不起作用的人,怎麽活下去? 可是偏偏,我們自身的免疫並不認為它是敵人,任其自由的生長,很快就讓正常的器官失去原來的作用,它還會到處轉移,讓沾上它的所有器官都失效。 所以,身體健康的人並不是不會得癌症,一個一輩子沒感過冒的健康人,和一個眾病纏身的人,得癌症的機率是沒有差別的。 而且癌細胞很活躍,營養越充足,它生長也會越快。 根據這種原理,所以誕生了所謂的饑餓療法,原理就是減少對癌變區域的營養輸送,從而把癌細胞給‘餓’死。 可惜,現代醫學的操作精度,這種方法並不能精確到癌細胞的身上,‘餓’死癌細胞的同時,附近健康的細胞也一起餓死了。等癌變區域的細胞全死光了,一檢查卻發現,癌細胞轉移了。 所以這種療法能不能成功,主要看運氣,不具備普遍性,有的人治好了,有的人轉移的。現今所有應對癌症的方法,都是一樣不具備普遍性,所以癌症才會成為成為讓人聞之色變的絕症。 面對癌症,防甚於治,早發現早治療才是最靠譜的,比如肝癌,肝切掉一半還能長回來,比如肺癌,肺切掉一半還有一半。早期發現,趁它轉移前切除,是成功率最高的治療方法。 (作者的父親就是死在肝癌之下的,所以留意過關於這方面的資料,但畢竟不是專業人士,如有錯漏歡迎指正,請加君羊一二六二七五一二二) 聽到癌症兩個字,陳長生的心裡就冒起一堆關於這種世紀絕症的資料,雙眼也忍不住瞪大,有點懵的樣子。 如果不是柳刀的營養液效果實在太神奇了,陳長生真的會以為柳刀發瘋了。 “特效藥?”陳長生還沒等柳刀回答,就忍不住補充了起來:“什麽原理?” “饑餓療法的原理,一種超微活性親癌分子,能穿透所有細胞質,包括血腦屏障,也就是說它對腦瘤也是有效的,只會對癌細胞起反應,它會附著在癌細胞上,阻斷癌細胞吸收營養。”柳刀複述著這種特效藥的原理。 他當然不懂這些,這都是急救包的診斷程序直接投射到他的眼前,他照著讀就行了。 陳長生猶有些不敢置信,瞪著眼睛好半晌才說到:“你確定這真的有效?” “有效。”柳刀毫不猶豫的應到,他也知道這種特效藥太駭人聽聞,特別是在陳長生這樣專業人士的眼裡,只有了解這種病症的人,才會知道要治療它是多麽的不容易。 現在柳刀突然冒出來說他有特效病的配方,陳長生沒馬上打精神病院的電話就已經是克制的了,這裡面,營養液的效果才是真正的加分項。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陳長生臉上的疑慮未消,但眼神卻變得堅定起來:“好,我想辦法把這種藥物合成出來,如果真的有效,你可想清楚了,這可就是一顆燙手的山芋啊。” 癌症特效藥和營養液不一樣,營養液不過是一種補品,吃了身體能更好,不吃身體也不會變得更壞。但癌症特效藥可不一樣,這可是能救命的東西,如果有癌症病人知道有這種藥,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弄到手。 世界上的癌症病人這麽多,病人裡有權有勢的更是不少。特效藥的產量有多大?能滿足所有病人的需要嗎? 如果不能滿足,那麽先滿足誰的呢?剩下的拿不到藥的病人,又會不會鋌而走險,不惜用非法的手段呢? 如果產量很大,能夠滿足所有人,那這將會是一個巨大的財富,他們有沒有能力保護這個財富? 是吃獨食還是分潤出去找合作者?如果沒有自保的能力,又怎麽保證合作者不會甩開他們吃獨食? 柳刀搖搖頭:“暫時不準備出售,不過燙手倒也未必,說不定過幾個月,世上就沒有誰有那麽大的胃口吃掉我了。” 陳長生無視了柳刀後面的那些話。還沒有人有胃口?這世界胃口太的人多著呢,啃草的獅子不常見,吞天的蛤蟆到處都是。這年頭有技術,有專利有什麽用?那個誰誰誰還在牢裡蹲著呢。 只有別人想吞,總能找到吞你的理由。陳長生不認為,一個和魏山是死黨的年輕人,能有多大的能力和體量,讓那些人不敢吞。就算柳刀有營養液和癌症特效藥,但這畢竟隻屬於科學的范疇,別人才不會跟你講科學。 “不準備出售,你卻打算弄出來,刀子,我是不是得了癌症?”聯想到剛開始柳刀的顧左右而言它,陳長生已經聯想到了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