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魏山的反應幾乎一模一樣，說話都不利索了：“這，這，這……”
  看到他這樣子，魏山就忍不住笑了：“怎麽樣，沒騙你吧？說是仙丹也不為過吧。”
  陳長生長長的呼了口氣，握著瓶子的手情不自禁的在顫抖，效果這麽好，真的很有可能治好陳幸，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他怎麽可能會不激動。
  不過畢竟是見慣世面的人了，陳長生很快就按捺住激動，轉向柳刀問到：“刀子，真的可以通過皮膚來吸收？”
  “是的，陳叔，你倒在手掌上抹一下就知道了。”柳刀不懂醫術，你讓他講什麽高大精深的名詞，他也講不出來，不具備說服力。要取信他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看效果，所以他也懶得解釋，直接試就是了。
  “好好好。”陳長生忙不迭的應到，傾倒瓶子往掌心上倒了一點，然後像擦護手霜一樣，在手掌上抹勻。
  營養液是什麽成份，柳刀不知道，他只知道這種東西吸進肺裡，都不會造成窒息，吃進肚子裡能填飽肚子，卻不用排泄。
  這意味著所有的營養液都被身體吸收，一點雜質都沒有。
  所以陳長生抹勻之後，攤開雙手就可以看到，濕潤的雙手正在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乾，營養液全滲透進皮膚裡，手掌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水潤，飽滿，有彈性。
  柳刀看到這一幕，心中一動。
  他原本的打算是想借陳長生的人脈和關系，把營養液給推廣出去，做為一種滋養身體的強力補品。可是現在看來，換一個方向，做為養容護膚物品來推廣，也是一種不錯的途徑，因為女人的錢更好賺。
  如果是補品，一瓶一百毫克，一口就能喝光了，效果不大。但做為護膚品，一百毫克能用好久，用量少了，賺的錢卻不少。
  想到這裡，柳刀就打定了主意，回去和伍月商量一下，權衡哪一種方法能更好的挖掘營養液的價值。
  其他的人也都在看著陳長生，看著他雙手如此明顯的變化，讓左老頭和小馬都情不自禁的倒吸了口涼氣。
  最不可思議的是陳長生自己，人的年紀越大，包括皮膚在內的所有生理機能，都會有明顯的下降，可是現在，陳長生已經快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手，他仿佛能感受到手上的每個細胞都在歡呼。
  深吸了口氣，陳長生做出了決定，他轉頭對左老頭說到：“左老，抱歉，讓你白跑一趟，有時間找個地方，我親自給你陪禮道歉。”
  左老頭臉色一沉，不豫的說到：“見效猛烈，怕是虎狼之藥，陳主任三思。”
  “左老有心，我自有分寸，請。”陳長生客氣的做了個請的姿勢，不過卻是態度堅決的送客了。
  左老頭悶哼一聲，揮袖就往門口走去，小馬連忙跟上，邊走還邊惡狠狠的瞪了柳刀一眼。
  嘿，還敢瞪人？這對死騙子。柳刀也乾脆不留情面了，揚聲說到：“左老先生，記得去檢查一下，肝炎是有傳染性的，小心傳染給你的徒弟了，噢，說不定已經染上了。”
  小馬聞言腳步一頓，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對哦，如果他師傅有病，那第一個遭殃的不正是他嗎？
  “哼，滿嘴荒唐言，陳主任，家教不嚴啊。”左老頭說完，頭也不回的推門走了出去。
  兩師徒默不作聲的走了一路，一直到了地下停車場，上了車後，小馬才忍不住罵到：“這個陳長生真是欺人太甚了，明明是他主動請我們來的，竟然還安排另外的人來擠兌我們。”
  “哼。”左老頭悶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師傅，現在怎麽辦？原本還想借陳長生的人脈幫我們搞定執業醫師照的。”小馬問到。
  左老頭沉吟了半晌，閉上眼睛，深深的靠進椅背上說到：“去醫院。”
  “去醫院？”小馬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重複了一遍：“師傅，你不會真的信了那小破孩的話吧？什麽肝腎都有問題？就他這年紀還能一眼看出別人有沒有病吧？”
  “去醫院。”左老頭眼都沒睜，再次重複了自己的話。他的眼前一直閃現著陳長生攤開雙手的那一幕，那飛快滲入皮膚，讓皮膚充盈起來的液體，令左老頭的心靈受到巨大的衝擊，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神奇的藥物。
  有這種藥物的神奇表現，配出這種藥的柳刀，所說的話由不得左老頭不在意。
  說到底，他只不過是一個江湖遊醫，憑借以前學下的幾手三腳貓醫術，和積累下的幾張偏方，幸幸苦苦了幾十年，勉強闖下一個左老的名頭，但歸根究底，他還是連行醫執照都沒有的遊醫。
  如果不是陳長生病急亂投醫，根本不可以找到他頭上來。
  自身的水平不足，自然容易受別人的影響，而且他最近確實覺得頭髮掉得比較多，皮膚指甲也都容易乾，如果不去檢查一下，他恐怕會很難安心。
  ……
  看著揮袖離去的左老頭，陳長生苦笑了一下，畢竟是他把人請上來的，現在又把人趕走，理虧的終究是他。不過很快，他就把這點愧疚扔到一邊去了，招呼著柳刀和魏山往房間走去。
  在房間的床上，柳刀看到了一具‘骷髏’，只能用骷髏去形容，因為陳幸瘦得就沒有一絲肉，就像骨頭上披了一層皮一樣，顯得腦袋特別大。
  毛發稀疏，身體單薄，讓人有種脆弱不堪的感覺，仿佛身上蓋的被子重一點，都能把他壓垮似的。
  這是柳刀第一次看到陳幸的真人，心裡像被人揪了一把似的，有些不忍心的移開了目光。這個孩子才七歲，這副模樣，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痛苦。
  早知道他這樣，自己就應該早點過來了。
  陳長生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心痛的看著陳幸，眼圈有些發紅。以陳幸這種情況，活著其實是一種痛苦的折磨，無論對陳幸自己，還是陳長生兩夫婦都是折磨。
  好幾次，陳長生都忍不住的去想，是不是主動結束這一切，讓陳幸不用再承受這種痛苦了？可是每次一想到，陳幸很懂事的安慰他的情景‘爸爸，不用擔心，我不痛’。陳長生都狠不下心去放棄。
  這些年來，陳長生一直都沒有放棄，從以前的正規醫院，到現在的江湖遊醫，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很努力的去嘗試。但是，一次次的嘗試，換來的是失望，陳長生真的很累。
  不過，只要陳幸還沒放棄，他就絕對不會放棄。但是，陳幸的堅強，又何嘗不是因為看到他在堅持，所以才不希望讓他失望呢。
  因為要長期注射營養劑，陳幸的手上早已經密密麻麻的針孔，陳長生心痛的看了一眼，打開瓶子輕輕的倒了點營養液在上面。
  如果不是因為營養液能通過皮膚吸收，而且效果這麽明顯，陳長生可能不會這麽堅定的把左老頭請走，因為通過口服的藥物，大部分都很難進到陳幸的嘴。
  厭食症不光吃不下飯，連藥也吃不下。
  營養液一落在陳幸的手上，立刻開始滲透，再輕輕的把它抹開，很快，陳幸那布滿針孔的手臂的就開始產生明顯的變化了。
  只見那乾枯的皮膚一點一點的充盈起來，就好像已經癟下去的細胞，正被注入了水份一樣。
  那一個個的針孔，也在逐漸的消失，皮膚豐盈一點，針孔的痕跡就淺一點，再豐盈一點，痕跡又淺一點，當抹上去的營養液被完全吸收後，針孔竟然變全部消失不見了。
  這種效果太明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陳長生瞪大眼睛，半張著嘴巴，好半天都不知該做何反應。
  柳刀也再次見證了營養液的神奇，其實營養液的最大功效，是恢復高強度訓練所導致的創傷，根據吧唧的描述，就算是斷手斷腳，扔進營養液裡，斷肢都能再生，何況小小的針孔。
  好半晌後，陳長生轉過頭來，對柳刀說到：“刀子，這恐怕不是藥吧？”做為醫生，陳長生怎麽可能分不清什麽是藥呢。無論是西藥和中藥，都不可能有這麽明顯的效果。
  柳刀早就猜到陳長生會有這種疑問，畢竟對方可是醫生，專業人業，不會像魏山這麽好忽悠。
  不過還是那句話，溜不溜，看人頭，現在有明顯的效果，無論柳刀怎麽吹牛，陳長生也會相信。
  “嘿嘿。”柳刀笑著一字一頓的說到：“高分子生物活性製劑。”
  一聽這麽高大上的名詞組合，陳長生和魏山都有些懵圈了，頓時有種‘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不過這也讓陳長生釋然，他不需要刨根問底，只要有個合理的解釋就夠了。他懂藥，所以知道正常的藥物，不可能達到營養液的這種效果。但他不懂生物製劑，更不懂什麽高分子。
  反正他的最終目的只是為了治好陳幸，只要能達到目的，就算柳刀說這是地裡種出來的，他也信。
  又倒了一點營養液在陳幸的另一隻手上，抹勻，看著迅速恢得的皮膚，陳長生考慮是不是該換個地方，比如腹部，那裡是髒器比較集中的位置。
  正思索著，沉睡的陳幸卻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說到：“爸爸，你在我手上擦了什麽？暖暖的好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