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對勁。” 葉芸的一雙秀眉皺得很高,視線不住的往車外瞥。 “是有點。” 陸沉淡定自若的膝上安全帶。 “二哥絕對不會向員工介紹我的存在,當然,秘書除外。” 葉芸恨不得下車再去把那個陳明業揪著問,又怕這只是單純的下級想討好上級從其家人開始著手。 “的確,介紹成為‘同事’還不如不介紹。” 陸沉系好了安全帶,又看了眼猛然轉過頭來的葉芸。 “安全帶。” 葉芸沒動,而是眨巴著眼瞧著陸沉,臉上逐漸浮現出古怪的笑容。 “你不是陸沉吧?” “那你還是葉芸嗎?” 看到葉芸遲遲沒動,陸沉又傾身過來幫她系上安全帶,動作熟練得仿佛做過很多次。 “我…就是隨口一介紹而已。” 原本打算好好嘲笑陸沉一番的葉芸因著這個動作,頓時結巴了,大腦發熱,要說什麽也忘了。 “所以只是同事?” 葉芸睨了陸沉一眼。 “堂堂的重案支隊隊長居然這麽小氣?” 陸沉搖了搖頭,遲遲沒有發動車。 “無關小氣,名分很重要。” 如此淡定自若的態度讓葉芸都覺得自己是幻聽了。 車內一陣沉默,陸沉沒說話,葉芸才乾巴巴的接話。 “這又不是談婚論嫁,談什麽名分?” 她有些不滿的瞪了眼陸沉。 “我不介意。” 陸沉這一次倒是接話得很快。 葉芸愣了下。 “不介意什麽?” 她怎麽覺得自己入套了呢? 陸沉這才發動了車,天宇公司所在的建築物瞬間就被甩在了身後。 葉芸後知後覺陸沉那話是什麽意思,臉頓時紅了,但一旦想到某人的經歷,又白了。 “你是不是對每個女人都這樣?” 葉芸覺得心裡和嘴裡都是發酸發澀,難受得要緊。 “哪樣?”陸沉反問。 “哼!” 葉芸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說話了。 明明是個悶葫蘆,但火力全開的時候,那些話語是她都招架不了的。 車開出了一段距離,兩人都沒說話,葉芸更覺陸沉是在默認,突然就覺得坐在這車裡都是一種煎熬,還不如下車自己去查案呢? 就在她蠢蠢欲動打算逃離這樣的氛圍時,陸沉獨特的嗓音便傳來過來。 “隻對你這樣。” 注意到生活裡的細節和習慣,教會其勇敢,面上嚴厲實則關懷,搬家與其做鄰居,心疼其辛勞為其解決煩惱,甚至是教訓其兄長。 只因那人是葉芸,所以才會做。 心臟就像是被什麽撞擊了下,隨後變得十分的奇怪,上上下下的蕩漾,以致於全身的血液都開始灼熱,讓皮膚都在冒著熱氣發紅。 她突然特別想把自己蜷起來,然後縮回一個殼子裡好好的想這件事。只是奈何這會與此人同在一個車內,她的大腦當機,什麽都想不出來了。 便又是一路無言,只是車內,一人將自己縮成一團裝作不在,一人心情並不差的開著車。 到了警局門口的時候葉芸才想起正事來。 “你覺得陳明業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二哥絕對不會向員工介紹我的。” 害怕被連累,不僅不認這個妹妹,甚至於都不願意讓人知道其存在。 “打聽消息。” 陸沉關上車門,邁著步子走向葉芸。 短暫的距離,緩慢卻迷人的步伐,葉芸有些呆。 如此熟悉而又重複了許多遍的場景,一旦有朝一日失去,她會想念的吧? 如果不讓這樣的事發生,她該做些什麽? 等陸沉到了跟前,葉芸才緩過神來,左右看了下掩飾下自己的刹那間的悸動。 “你這意思豈不是認為他和這次的案子有關了?” 近在咫尺的氣息讓葉芸忍不住退了一步,隨即又帶頭往前走。 “至少他知道些什麽。” 陸沉將葉芸的這些小動作盡收眼底,卻是不慌不忙的跟上去。 “他的事我會查,你去忙你的。” 葉芸一時慌亂,都忘記自己是已經把事情處理完了才來查這邊的案子了。 “你不是都幫我解決了系統的事嗎?我這會也就在重案支隊忙了。” 話說出口後,她才反應過來,陸沉指的是之前讓三位技術組成員帶回的信息,以及,那個監控。 那個監控自然就是蔣燁家的,其所用的系統就是葉芸自己曾經研發出來爾後被葉鋒所用的。 自己攻克自己研究的東西,也是需要時間的,陸沉不過是這個意思,卻被她曲解了。 “我…我明白了。” 葉芸慌亂的跑出了兩步,發現陸沉還在不緊不慢的走並沒有和自己並肩時,又慌慌忙忙的跑回來,微微斂目。 “謝謝。” 不是忘記與陸沉道謝,而是覺得這件事,不是‘謝謝’二字可以解決的。她沒提是沒考慮好接下裡的舉動,這會提出來了也只能順勢這麽說。 她本以為懷有其他心思的陸沉會借機提些什麽,卻只聽到陸沉極輕的聲音。 “小事。” 心一下子就墜下去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彌漫在心頭。 直到坐在電腦前處理信息的時候,葉芸都沒有緩過神來。 “葉隊,你看看這個信息表,是我們整理出來的所有出入過或可能出入小區的人員名單及其詳細信息。” 還是一名技術組的成員讓她清醒過來。 “好的,辛苦了。” “沒葉隊您辛苦,”那名技術組成員笑了笑,隨即吃驚的看著電腦屏幕,“您是打算將那附近所有的監控錄像再看一遍嗎?” “嗯。” “之前太急,也許會漏掉一些人。” 技術組成員除了佩服也沒法在再說些什麽了。 技術組組成員一走開,葉芸就開始恍神,以致於工作效率有些低,這讓她心煩意亂,結果一抬頭,就發現陸沉也在辦公室裡忙碌著,不是打電話就是看各種報告。 這種一抬頭就看到的感覺真的很好,更為確切的說,讓人感到安心,就像是陸沉搬來隔離後,那些血色的夢便是再也不來侵擾了她一樣的感覺。 偶爾會從一些奇怪的夢中驚醒,因著一人獨居難眠的時候,想到一牆之隔的人是誰時,卻也會再次安然入睡。 這樣的感覺,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會給她這樣的感覺了。 “勇敢點。” 這是她從陸沉這裡得到的最大的教導,自破案以來經歷的樁樁件件,陸沉都在告訴她這個道理。 那麽,要不要在其他方面也勇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