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頌辛問她:“你弟弟喜歡樂高,給他買個樂高風格的蛋糕好不好?” 魏惜把玩著發圈,甜絲絲地撒嬌提要求:“內陷要火龍果和芋泥的,我喜歡這兩個味道。” 薑頌辛失笑,揉揉她的腦袋,拉著她的胳膊:“行,買個八寸的?” 魏惜仰頭,想了一會兒:“六寸吧,咱們又吃不了,放久了就壞了。” 薑頌辛:“要給你爸留一塊啊,怎麽吃不了,你不是愛吃甜的?” 魏惜對著一家店的玻璃照了照自己的身材,前凸後翹,雙腿筆直纖細,其實是非常好看的,但她還是輕拍自己略帶嬰兒肥的臉,抓了抓耳鬢的頭髮:“我要減肥啊,小肚子都吃出來了。” 那時候生活無憂無慮,她和所有富二代女孩子一樣,愛美愛打扮,腦子裡都是些瑣碎卻安寧的小事。 薑頌辛拍她後背:“年紀輕輕減什麽肥,好好學習。” 魏惜噘嘴反對:“我新買那條漂亮的小裙子都有點緊了,還準備去海邊玩穿呢。” 薑頌辛無奈搖頭。 訂好了蛋糕,薑頌辛帶魏惜去吃下午茶,魏惜那時正在追趕短視頻平台很火的,閨蜜兩個人坐豪車副駕駛一點都不擠的潮流。 她和阮禛約好一起拍,所以每天生嚼菜葉水煮雞胸吃的起勁兒,愣是把薑頌辛拽進一家沙拉店。 兩人吃了兩個沙拉bowl,魏惜說要去衛生間,薑頌辛就在座位上等她。 魏惜經期,在衛生間呆的時間有點長,薑頌辛坐不住,就買了單出來,在門口等。 商場中心是空的,可以從上層看到下層,沙拉店的下層對面,正好是卡地亞的門店。 薑頌辛隻隨意看了一眼,就看到魏銘啟帶著個紅棕色頭髮的女人,兩人親昵地挽著手,說說笑笑的進了店。 薑頌辛可能會認錯任何人,但絕不會認錯魏銘啟,他們結婚十多年,朝夕相處過,耳鬢廝磨過。 那一瞬間,她腦子都蒙了,整個人踉蹌兩下,扶著把手才穩住。 她覺得自己仿佛回縮到了幼年時期,看到這幅畫面,恐懼和呆滯的同時,竟然生出那會不會是魏銘啟的表妹或堂妹的荒唐念頭。 但緊接著,她又為自己的怯懦和退縮而恥辱。 結婚十多年,魏銘啟還有什麽親戚是她不認識的? 眼前的畫面告訴她,她完美的生活只是假象,她是假象裡生活的可憐蟲。 她突然意識到,原來她也沒什麽可清高優雅的,人到了這個境地,所有本性裡不堪的東西會盡數暴露在外,無比刺眼。 本能驅使著她踉踉蹌蹌跑下電梯,朝魏銘啟和那女人衝去。 她不知道自己見了魏銘啟要說什麽,又要對那女人說什麽,她更不知道現在的場合合不合適,她隻想看著魏銘啟的眼睛,讓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是的。 甚至這個時候,她還想要一個解釋。 她還期待,魏銘啟會絞盡腦汁想什麽借口來安撫她,欺騙她,敷衍她。 魏惜從衛生間出來,直接走回沙拉店,卻被告知薑頌辛已經付款走了。 她正納悶,卻聽樓下騷亂起來,很多人圍著看熱鬧。 於是她慢悠悠走過去,趴在剛剛薑頌辛扶過的位置,好奇地探出頭,向下看去。 她也想看看,到底有什麽熱鬧。 然後,她看見了她媽,她爸和一個嬌氣地躲在她爸懷裡的女人。 那次,是她第一次見到薑頌辛失控癲狂的一面。 從小到大,媽媽一直是溫柔的,耐心的,好脾氣的。 薑頌辛會彈鋼琴,喜歡逛博物館,熱愛養花,品茶,把家裡收拾的井井有條,乾淨明亮。 可現在,她仙女一樣文靜優雅的媽媽,滿臉淚水,口齒不清,嗓子裡發出含混的悲鳴,扯著她爸和那女人,聲嘶力竭地讓他們倆分開。 薑頌辛的所有教養,禮儀,矜持,文明全都化為烏有,只有源自本能的發泄。 她悲憤,她失去理智,她吼著:“你們在幹什麽!她是誰!魏銘啟你說她是誰啊!” 她連魏銘啟的名字都叫的不清楚,肩膀氣得控制不住的抖。 她和那些電視裡演的被背叛的女人沒什麽兩樣,臨出門前做好的髮型徹底亂了,眼線也被淚水衝暈成一片,她精心做的指甲抓劈掉,指甲縫裡爬著細細密密的血絲。 沒有一點體面,沒有一點尊嚴,在鐵青著臉的魏銘啟面前。 魏銘啟臉上肌肉抽動,面色沉紅,克制著情緒說:“回家說行不行!” 與薑頌辛相比,他倒仍舊人模狗樣著。 “你找了小三還怕人知道嗎?”薑頌辛像是被他激怒了,用力拉扯那女人,似乎掐到了那女人手臂內側的肉,那女人“嗷”的叫了一聲,拚命甩開她,雙目含水,朝魏銘啟哭訴:“老公,這瘋女人她掐我,好疼。” 魏銘啟趕緊將那女人護在身後,用身體擋住薑頌辛。 他臉色又黑了幾分,語氣生硬,瀕臨發怒:“我說回家說!” 薑頌辛哪裡還能聽進去他的話,她目眥盡裂,瞪著魏銘啟和那女人:“賤人,你叫誰老公!” 魏銘啟在前面攔著,薑頌辛到底是女人,力氣沒他大,怎麽也晃不動他,情急之下,她從包裡掏出手機,不管不顧朝那女人砸去。 那女人尖叫一聲,周圍看熱鬧的人也紛紛躲開。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