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顆桃 ◎咬。◎ 臨山別墅的客廳內。 昏黃朦朧的光線自天花板的水晶吊燈灑落而下， 縈繞著一股靡麗旖旎的氛圍。 鹿桃的後背靠上柔軟的絲絨沙發，抬起眼眸注視著近在咫尺的許星馳。 她的心臟如擂鼓般跳動，唇齒差點磕絆在一起。 “許狗，你別借醉裝瘋啊……” 面前的人影驀地覆了上來， 未盡的話音被滾燙的吻淹沒。 濃鬱的酒香兌著津液充盈她的口腔， 攥取了她的所有呼吸。 鹿桃感受到有小截濕.潤的舌頭頂開她的牙關， 將她的舌尖含住吸.吮。 “唔——” 曖.昧靡麗的氣氛搖蕩，少女的嚶嚀吐出， 使得酥意蔓延開來，氣溫攀升了幾度。 他們呼吸交錯，唇齒相抵。 鹿桃被他吻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抬手搭上許星馳挺闊的胸膛， 試圖推開他， 但卻引起他的反骨。 更重的吻落了下來。 他的貝齒咬上她的唇瓣， 肆意輾轉。 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唇齒間， 鹿桃不禁施力推開他，抿抿自己被咬破的嫣紅唇瓣，低聲嘟囔。 “許星馳，你屬狗的啊。” 平時喊他許狗，沒想到這會兒真見她就咬。 鹿桃嗔怒地瞪他一眼， 見他俊朗的臉上帶著恍若未覺的醉意。 他的雙頰微醺潮紅，腦袋靠上沙發背椅。不一會兒，就這麽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鹿桃看著他閉闔的雙眼，氣得不打一出來，掄起一旁的沙發抱枕就想砸向他。 舉起的手停在半空， 倏地又落下。 她面露無奈， 隻得走回房間， 抱了一床被子重新來到許星馳的面前。 “啪噠——” 淺藍色的被褥蓋到許星馳的身上，半遮住他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俊臉。 鹿桃舔了下櫻唇，嘟囔道：“要不是看你長得帥，我早報警了。” 她望著許星馳熟睡的面容，終是狠不下心，將被子給他仔細蓋好。 旋即，她光著細白的玉足踩過木質地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那一夜，鹿桃睡得並不安穩。 隔天清晨，她很早就醒來。 剛踏出房門，鹿桃就見許星馳坐在客廳的靛藍色絲絨沙發上，已經醒了。 他的臉上帶著剛剛醒來的惺忪睡意，黑色碎發隨意地搭在額前，雙眸漆黑深邃。 即便清晨剛醒，不像活躍在熒屏上略施粉黛，但那張精致的俊臉依然帥氣如初。 鹿桃默默地想，女蝸當初造人時真是不公平。 像他這麽狗的人偏偏生得這麽好看。 昨晚許星馳明明對她做了那麽混蛋的事情，但鹿桃看到他的第一眼，竟也能消了好幾分氣。 她一邊恨悵自己的不爭氣，向美色低頭，一邊走向他。 她抿唇問：“睡醒了？” 許星馳倚靠在柔軟的沙發上，半身還蓋著一張被子。 他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問：“我怎麽睡在這兒？” 鹿桃濃密的眼睫毛眨了眨，一瞬不瞬地注視他：“你忘了自己昨晚做了什麽嗎？” 許星馳垂下眼瞼，抬起手臂撐著自己的腦袋，狀作思考。 鹿桃緩步湊近他，小心翼翼地問：“你都忘了？” 許星馳抬起眸子看向鹿桃，她的皮膚白皙水嫩，櫻唇微腫，下唇有一絲被咬破的痕跡。 他的眉骨輕抬，腦海裡有一瞬畫面乍現閃過。 鹿桃見他沒有言語，想來他真的不記得昨晚的一切。 她暗自松了口氣，語調自在地說：“不記得就算了，反正也沒發生什麽，你好好醒醒酒吧。” 話落，她剛想走，許星馳卻起身將她攔住，朝她一步步地靠近。 “別啊，要不你幫我回憶一下？” 鹿桃撞見他眼裡的玩味，回過神來：“許狗，你是不是記起什麽了？” 許星馳微微沉吟：“我記不太清了。要不，你幫我回憶回憶。” 他伸出長臂攬住鹿桃的腰肢，微施了點力度，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鹿桃的鼻尖碰上他的下巴，身體嚴絲合縫地貼近，一股燥意倏地湧上她的脖頸，連帶著臉頰都漲紅了。 她的扇睫似蝶翼般撲閃：“你……明明什麽都記得，你個流氓！” 鹿桃伸手正欲拍打他，細腕卻被許星馳攥住，被他連拉帶抱地摁上背後的落地窗。 落地窗外映現著別墅庭院裡的大片花海，絢麗奪目。 有鎏金色的日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倆的周身，仿佛籠罩上一層光暈，瀲灩得迷了人的眼。 許星馳微眯雙眸，嗓音繾綣低沉：“老婆，大清早的，玩這麽刺激不太好吧？” “誰跟你玩了。”鹿桃嘟囔，低頭作勢要咬他，許星馳淺笑著松開她的手。 一大早的，像逗弄小白兔一樣逗她玩，他還真有興致。 鹿桃甩了記眼刀給他，故作惡狠狠的表情。實則奶凶奶凶的，分外可愛。 她揚起素淨昳麗的小臉，抑揚頓挫地說：“我告訴你，你以後要是再敢喝得醉醺醺地回家，我就讓你……” “嗯？”許星馳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鹿桃伸手指向落地窗外，甩下話頭：“我就讓你看不見今天這麽明媚的太陽！” “正好，我比較喜歡晚上的月亮。” 許星馳的神情慵懶，繾綣的嗓音勾著蠱惑的意味，纏上她的耳尖，磨得人酥酥癢癢，“畢竟有些事……白天乾不成。” 鹿桃杏眼圓睜，頭上仿佛掛著滿格的血槽瞬間被他“殺”空。 他每次都知道如何在她“瀕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許狗，真有你的！” 許星馳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眉梢輕挑：“你這是害羞了？” “我的字典裡就沒有害羞這兩個字！” 鹿桃嘴硬地甩下這句話，旋即氣急敗壞地離開。 許星馳看著她急匆匆地跑回房間，從喉嚨裡滾出低低的笑聲，惹得她的腳步更加飛速。 — 鹿桃不得不承認，許星馳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敵人”。 他總是能分分鍾拿捏她的軟肋，稍稍動下手指頭，就能惹得她的冷靜自持全面崩盤。 鹿桃以為自己擁有冷靜與理智，但她與許星馳兩人同處一個屋簷下，整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真的很難讓她冷靜啊！ 她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開始在意與他同處一屋這件事了。 不過，許星馳最近的行程忙碌，通告排得滿滿當當。 鹿桃近來見他的機會變少，倒是默默地松了口氣。 再過幾天，就是許星馳的媽媽薑儷的生日。 屆時她將延續以往的“派對女王”作風，在許家的度假別墅裡，舉行一場盛大的生日宴會。 為了給薑儷挑選生日禮物，這天鹿桃下班後，帶舒芙一起來到市中心的太古匯，逛遍了各個奢牌專櫃的店面。 半晌，她挑中了一款CHANEL的嘉柏麗爾香水，作為送給薑儷的生日禮物。 鹿桃面露雀躍，接過前台櫃姐遞來的包裝禮盒，提起購物袋，腳步輕盈地踏出店門。 她一邊走，一邊對舒芙說：“終於挑好禮物了。走，我請你吃飯去！” 鹿桃挽住舒芙的手，兩人一起搭上電扶梯，繞過琳琅滿目的店鋪，正想往西餐廳走去。 俄頃，舒芙路過某家店面時，腳步卻忽然像被什麽東西釘住，動彈不得。 鹿桃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不遠處的玻璃櫥窗裡正靜靜地展示著一件藍白色的寬大球衣，上面嵌著熨帖工整的數字——17號。 鹿桃側頭看向舒芙，問：“你想買嗎？” 舒芙呐呐道：“鹿檸的球衣……就是17號。” 她想買給他。 鹿桃的眸光流轉，揚起唇角的弧度道：“你喜歡那臭小子啊？” 舒芙面露慌亂：“我、我就是想謝謝他。” 謝謝他曾經幫她打跑騷擾自己的男生，謝謝他隔三差五送她去工作室上班。 “那你就沒有一點喜歡他？”鹿桃試探性地問。 舒芙絞著手指，沉默不言。 鹿桃看得都有些著急，半晌才聽到她囁嚅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他。” “說什麽呢。”鹿桃怎舌。 舒芙自從上大學後，變得亭亭玉立，已然是人們眼中的漂亮女生。 但她的內心依然住著曾經那個胖墩墩的自己，自卑且怯懦。 在她的心裡，像鹿檸這樣優秀的人，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 喜歡他的女孩數不勝數，她只是泯然眾人中的一個。 鹿桃斂眸：“我對我弟這個人還是很了解的，如果他不喜歡一個人，半點眼神也不會給。” 她意味深長地說，“他這人拽得要命，哪裡會為了誰專程接駕護送上下班啊。” 舒芙思忖幾秒，唇齒磕絆道：“你的意思是……” 鹿桃篤定地接話：“他喜歡你。” 舒芙怔忡，心跳翻覆，就像踩上了一片瑰麗的雲朵。 飄飄忽忽，仿佛一瞬間騰空而起，但下一秒又搖搖欲墜，有一種不屬於自己的幸福虛幻感。 鹿桃見她的表情恍惚，明顯不太相信。 她眸光一閃道：“要不，我們賭賭？” 舒芙迎上她慧黠的眼眸，心潮起伏難定。 三天后，薑儷的生日宴會如約而至。 鹿桃邀請舒芙與她一同參加。 與此同時，她還找來了自己工作室簽約的一位男演員。 這位男演員長著一張正太臉，氣質清爽乾淨，長得特別可愛，標準的萌系暖男。 鹿桃禦用的這批男演員裡除了傅西澤外，就是這個男演員在觀眾中的呼聲最高。 鹿桃往四周觀望了下，朝男演員低聲開口。 “小臨，待會兒你陪舒芙好好演，我弟弟和弟媳的幸福就交給你了！” 小臨覺得壓力山大，攥緊拳頭道：“我努力！” “爭取一擊即中，打翻我弟的醋壇子。” 鹿桃為他加油打氣。 站在他們身邊的舒芙面露羞赧，總覺得自己和鹿檸八字還沒一撇。 這麽做真的好嘛…… 鹿桃看出她的顧慮，抬手拍了拍舒芙的肩膀，語調輕松。 “放心，姐姐今晚為你保駕護航，一定讓鹿檸那臭小子看清自己的真心。” 語畢，她讓舒芙和小臨去不遠處的餐桌前就位，先培養培養感覺，試試戲。 鹿桃成竹在胸，還未等到鹿檸，許星馳反倒走到她的面前。 他身穿剪裁得體的黑色暗紋西服，步履款款地走近她。 他早就聽聞鹿桃的計劃，矜雅清銷的眉眼間透著幾分慵懶散漫，朝她溫馨提示。 “如果鹿檸知道你這麽算計他，估計會氣炸。” “我這怎麽能叫算計呢，頂多叫智取。” 感情也是需要經營的。 不僅得靠真心實意，還得靠智慧贏得先機。 舒芙卑怯地不敢上前靠近。 鹿檸也守在她的身邊，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讓人看得乾著急。 這有情人就得早點在一起，這樣才不會懊悔乃至錯過。 既然他們郎有情妾有意，那她便幫他倆拉拉進度條，早日修成正果，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鹿桃擺出一副月下老人的姿態，就差掏出紅線來當街售賣了。 許星馳睇向她，眸色微沉。 她對旁人的戀愛進度倒是上心，對自己的感情經歷卻不聞不問。 他斂眉，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 片刻後，偌大的宴會廳裡忽然漆黑一片。 六層高的奶油蛋糕推至宴會廳的中央，眾人唱起了生日歌，慶祝薑儷的五十歲誕辰。 直到蛋糕的燭光被吹滅，周圍的璀璨燈光重新亮起，薑儷笑著宣布。 “感謝大家撥冗出席我的生日宴，宴會正式開始，祝你們今晚玩得盡興！” 掌聲與歡笑聲四溢，眾人陷入歡愉的氛圍中。 鹿桃環顧四周，靜靜地觀察舒芙他們的行為蹤跡。 果然，小臨不負她的重托，在宴會上演得十分賣力。 他全程對舒芙噓寒問暖，為她遞水杯、幫她提禮服長裙，照顧得細致入微。 鹿檸站在宴會廳的一側，和人們應酬聊天。 可他的目光時不時地瞟向舒芙他們的方向。 他靜靜地注視舒芙和那個男生的互動，捏緊手裡的酒杯，指骨都快把杯子捏碎，但仍舊沒有動作。 鹿桃咬咬下唇，沒想到她這個弟弟居然這麽能忍。 她眸光一轉，拿起手機給小臨發了條微信消息，讓他再接再厲，使把勁把鹿檸的醋壇子徹底推翻。 接收到任務的小臨朝她發了個“OK”的表情包，將手機悄悄地放回褲兜裡。 舒芙站在他旁邊，面露緊張，雙手攥著裙擺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小臨目睹她的視線投向鹿檸，著急地抬手撫上舒芙的臉頰，將她的臉正面朝向自己。 他低聲道：“別看，待會兒被他發現就穿幫了。” “那他看過來了嗎？” 小臨的余光瞥至鹿檸的方向，忙不地地說：“看過來了，看過來了。” 他的指節僵住，覆在舒芙的臉上，目光收了回來，以免被鹿檸瞧出端倪。 他倆肌膚相觸，從鹿檸的角度望過去，像極了親密欲吻的畫面。 他的指節攥緊手裡的酒杯，“砰”地將那杯酒叩到一旁的長桌上。 這廂舒芙的心裡直打鼓，心想要不算了吧。 鹿檸也許對她並沒有那方面的心思，一切只是出於好意。 鹿桃的計策許是行不通…… 她剛想和面前的男生拉開點距離，一股力度卻突然襲來。 身邊的小臨被人猛地拽開，兩人之間隔開了一段距離。 鹿檸擋在舒芙的身前，揮起拳頭重重地揍向小臨的臉。 他的速度又快又準，揍得那人猝不及防地趔趄了下，驀地摔倒在地。 一時間，周圍的驚呼聲驟響。 薑儷等人全都怔住，目光齊刷刷地望向鹿檸。 鹿檸的額上青筋暴綻，睨著摔在地上的男生怒吼道：“大庭廣眾之下，你在做什麽？！” 舒芙怔怔地注視著鹿檸挺拓的身影。 他的側面線條緊繃，將她牢牢地護在自己的身後。 他轉過身，眼裡滿含關切的情緒，還有幾分晦澀難辨的意味。 他知道舒芙的性子軟，遇到別的男生接近，從來不敢正面拒絕。 鹿檸目光如水地望向她，他不願看著舒芙和別的男生親近，這讓他怒火中燒，都快發瘋了。 他一字一句地對她說：“舒芙，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當我的女朋友好嗎？” 話音落地，舒芙的心裡仿佛炸出了一朵瑰雲。 鹿桃跑過來時，正好聽見鹿檸的表白。 她的喜悅之情剛剛溢出，癱倒在地的小臨就爬起身，嘟囔道：“桃桃姐，沒想到你弟來真的啊。我這算工傷吧？” 話音一出，不止鹿桃，鹿檸的身子也驀然僵住。 他不可置信地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你們是在演戲？” 鹿桃撞進他的黑眸，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語言系統幾近崩壞。 她組織著措辭道：“我就是想推你一把。” 她急忙地擺擺手，“這些都是我的主意，和舒芙沒關系！” 鹿檸心生氣惱，被騙的挫敗感充斥他的胸腔。 他邁開雙腿，轉身就走。 舒芙望著鹿檸離去的背影，眼裡染上了懊悔與落寞。 她渾身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低低地垂下頭，視線落在自己的腳邊。 須臾，她的目光所及之處卻出現了一雙鋥亮的皮鞋。 熟悉的清朗男聲響在她的頭頂：“你剛剛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舒芙猝然抬頭，撞上鹿檸那雙明亮澄淨的眼睛，聽到他說：“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女朋友？” 聞言，舒芙的眼圈微紅，緩緩地朝他點頭。 就算她騙他，他也甘之如飴，只要能跟她在一起。 那一刻，鹿檸伸出手臂將舒芙抱進懷裡。 兩人四目相對，雖未言語，但彼此的愛意振聾發聵。 最終，這場宴會以圓滿的結局落幕。 然而宴會結束後，鹿桃被長輩們叫去“堂前會審”。 她的牽紅線事跡沒能鑄就豐功偉業，反倒差點鬧出一地雞毛。 這令最年邁的長輩鹿英華感到不滿。 老太太端坐在紅檀木椅上，布滿皺紋的眉頭緊擰，渾身泛著難以忤逆的威嚴。 “桃桃，今天是你婆婆的生日。你這樣興師動眾地整出這麽一場戲，像什麽話！” 鹿桃站在幾位長輩面前，腦袋低垂，緊抿著唇瓣。 薑儷不忍見她被罰挨罵，開口道：“桃桃也是為弟心切，而且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在宴會上博得好兆頭，也是件好事。” 鹿桃知道薑儷是替自己說好話。 她的眼睫眨了眨，朝眾人深深地鞠了個躬，語氣誠摯：“是我考慮不周，差點把宴會搞砸了，實在對不起大家。” “……” “要打要罰，我都認了。” 薑儷和許淵他們面露焦急，實在沒有要怪罪鹿桃的意思，揚言讓她趕緊起身。 鹿英華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歎了口氣：“你這孩子，什麽時候才能讓大人們省心啊。你該學學星馳……” 鹿桃將腦袋垂得更低了些，面露沮喪。 下一秒，一陣清冽低沉的嗓音就躍入她的耳膜。 “其實我知道桃桃要做這些事情，是我默認她的做法，我也有錯。” 許星馳站到鹿桃的身邊，牽起她的手，並肩而立。 他的眼神堅定，面色從容。 鹿桃怔怔地注視他。她知道，許星馳明顯是在幫她抗雷，明明他之前不是很同意她的做法。 鹿英華沒想到許星馳也參與其中，不由得嗆了一下。 站在一旁的舒芙絞著手指，見他們因自己的事情而受到連累。 她趕緊上前，鼓起勇氣道：“這都是我的錯，桃桃姐都是為了幫我，實在對不起！” 鹿檸伸手拉住舒芙的胳膊，使得她直起腰板。 他的語氣急促：“今天我也有錯，是我太衝動了，不該在宴會上打人。” “……” “我姐的出發點是好的，也是想讓我們能在一起。”鹿檸瞥見鹿桃，“不過她說到底還是不夠了解我，我都已經……為芙芙很努力了。” 他為她趕跑色狼，接送她上下班，主打的是關懷備至的路線。 原以為能夠守得雲開見月明，沒想到人家舒芙還以為他是在當活雷鋒，發好人卡呢。 “所以我還是幫了你啊。” 鹿桃小聲嘟囔，和鹿檸兩人又用眼神打鬧護鬥了起來。 坐在主位旁的鹿岩松深知他兩個孩子的脾氣秉性，忍俊不禁。 而許淵看著這幾個孩子惺惺相惜，替彼此說話，也點頭讚許。 “你們都是好孩子，不用道歉了。” 薑儷也揚起清淺的笑容：“桃桃和小馳的初衷也是好的，為了成全弟弟妹妹的幸福，想要幫他們一把。所幸最後的結果很圓滿，皆大歡喜啊。” “那這回我們鹿家就有兩對佳偶了！” 鹿岩松哈哈一笑，余光瞥見鹿英華投來的眼神，施施然地拉下嘴角。 鹿英華眉眼淡然，語氣卻放緩許多。 “桃桃這孩子從小就愛出餿主意，讓大家替她忙活，鬧得雞飛狗跳，但也沒少歪打正著。” 鹿桃聽出她話裡的松弛，責備與念叨的意味摻半，想來已經不生她的氣了。 鹿桃向來有眼力價。 她家奶奶給她一分顏色，她就可以開起染坊。 她說：“奶奶說得對，以後我少在家養雞養狗，乖乖地帶好肉骨頭就好，絕對不會再給大家添亂。” “就你貧嘴。”鹿英華嗔道。 眾人紛紛樂了，氣氛變得松緩，又恢復成一片祥和熱絡的氛圍。 — 是夜，如墨的夜空中點綴著明亮的繁星。 鹿桃和許星馳乘著夜色回到自家的別墅。 剛進門，鹿桃就對許星馳說：“今天謝謝你了。” 如果不是他今晚替她出頭，為她說話。 鹿桃不知道得被長輩的唾沫星子淹在缸子裡，多久才能出來。 許星馳的神情慵懶，聲調微微上揚：“夫妻一體，榮辱與共，我幫你是應該的。” 鹿桃的眉角一扯：“你這是演夫妻演上癮了？” 許星馳眸色深深地覷向她，默了半晌才說：“我看你才是演上癮了，你在劇裡牽紅線組CP，擱現實還整這一出。” 鹿桃不置可否：“舞台有多大，我的紅線就能牽多遠！” 如果以後她不拍短劇，等老了退休估計還能轉行當媒婆。 許星馳：“在你的心裡，你的舞台就這麽大？” 鹿桃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就聽許星馳緩聲道：“我覺得有一個更大的舞台適合你，可以讓你盡情地展現自己的能力。” “什麽舞台？”鹿桃面露好奇。 許星馳的眼底染著狡黠的笑意：“給我點報酬，我就告訴你。” 他的嗓音低緩，帶著蠱惑的味道：“今天我幫了你，給點報酬不過分吧？” 鹿桃望進他漆黑的眼瞳，心說這一定有詐。 還未思考完，她的手腕就被他攥住，驀地拉到一旁。 天旋地轉間，她整個人被摁到了備餐台前。 她身上穿著紅色的禮服長裙，拖曳的裙擺隨著身姿晃動，半遮住他黑色的西裝長褲。 嬌豔綺麗的紅搭配禁欲清冷的黑，激蕩出了難言的張力，將空氣都暈上了旖旎味道。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