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们俩，这小手拔凉拔凉的，等会儿婆婆就给你们买热汤面吃！”
婆子脚步飞快，拽得两个小包子都快摔倒了。
男子走在一旁，时刻观察两个孩子的反应，“孟大娘，我咋觉得他们不太对呢？”
“咋了？”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们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特别是那小男娃，看人的眼神冷冰冰的。
沉着冷静，不哭不闹。
跟他的年纪很不搭。
孟大娘听后，横了他一眼，“废话，普通人家的孩子，会穿着锦袍出门吗？”
从小女娃头上戴的银簪子，和男孩腰间挂着的玉佩判断，他们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孙糖糖也很沉得住气，没再叫唤一声。
很快，两个小包子被带回大本营。
看门的两名壮汉见孟大娘收获颇丰，皆是一脸喜色，“不错嘛，这两个娃娃，起码能卖......”
“呔，胡咧咧啥？”
孟大娘皱紧眉头，怒喝一声，“蠢货，闭嘴！”
当着孩子的面，哪能说卖多少钱？
没长脑子吗？
孙糖糖抬起小脑袋，一脸懵懂，“婆婆，他刚才说卖，是啥意思呀？”
“没啥没啥，快进去吧，眼瞅着就天黑了，明日一早，婆婆就带你们去找家人哈！”
孟大娘说完，直接把两个娃娃推进院子，吩咐男子，“刘三，快关门！~”
院门被关上的一瞬，孙糖糖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只见十几个小孩子排成排，蹲在小院内。
他们双手抱头，任由寒风吹拂。
有一个小姑娘的手都冻裂了，血口子往外淌血，耳朵上也出现了冻疮。
孙糖糖还以为人牙子会把他们关在温暖的屋内。
没想到竟这般摧残他们。
放眼望去，这里面最大的孩子也不过八九岁的样子。
在家中都是爹娘的宝贝，却要忍受这般折磨。
楚寒谦同样是一脸愤懑。
他现在恨不得将这些人牙子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但为了把幕后买家引出来，他暂且忍下了。
“你们两个愣着干啥，还不快去蹲好？”
孟大娘一扫方才温柔善良的模样，伸手就要掌掴孙糖糖。
楚寒谦眼疾手快，‘啪’地一声拍开她的手，“不用你催，我们自己会蹲！~”
“哟呵，你这小娃娃还挺识相，去，领着你妹妹去墙根那边蹲着。”
孟大娘摸出一条鞭子，一张老脸横肉乱颤。
楚寒谦拉着孙糖糖的手，慢慢走过去蹲下身。
“你俩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吗？”
旁边的小男孩看着孙糖糖，泪痕挂在脸颊上，可怜极了，“他们都是大坏蛋，要把咱们卖到青楼去呢！”
“青楼？”
孙糖糖惊讶。
这些孩子才多大啊，就要被卖到青楼去了？
女孩倒是无可厚非，养到及笄后便能出来接客了。
那男孩去青楼能干啥？
忽地，一个令人作呕的画面钻进脑子。
床榻上，油腻大叔摁住小男孩，殴打折磨，进行着一系列变态的举动。
直到男孩被磋磨死为止。
“真可恶！~”孙糖糖咬了咬牙。
“别怕。”
楚寒谦看了她一眼，把缠在自己脖子上的针织围脖接下来，递给孙糖糖，“系上吧，气温下降了！”
“他是你哥哥吗，对你可真好！”
男孩嘴唇都冻白了，全身哆哆嗦嗦。
孙糖糖见状，忙把围脖让给他，“你叫啥名字？”
“何景凡，你呐？阿嚏......”
“我叫孙糖糖，他是我哥哥楚十三。”
何景凡系上围脖，看向楚寒谦，“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诶！~”
“见过我？”
楚寒谦听了，仔细打量何景凡一番，面色陡然一惊，“是你？”
之前宫中举办宴会，他跟何景凡打过一次照面。
那会儿楚寒谦隐瞒得很好，没跟他透露自己的身份。
“楚公子，咱们真有缘呐！阿嚏。”
孙糖糖好奇，“十三哥，你们认识？”
在贼窝都能碰见熟人，你们俩真不是一般的缘分呢。
楚寒谦轻轻颔首，小声道：“他是京城永晋伯爵府家的小公子，就是不知为何被抓到这儿来了！~”
“伯爵府？”孙糖糖睁大眼睛。
这小子出身挺高贵的嘛。
“孟大娘，傅掌柜已经到了！”刘三回到院子禀报。
孟大娘闻言，喜出望外，“快，快把傅掌柜带进来，当场验货哈。”
今天这批货，保证能卖到高价。
楚寒谦听后，捏了捏拳头。
他没猜错的话，这位傅掌柜应该就是幕后买家了。
只要把他抓住，严刑逼供，应该还能牵扯出更多拐卖孩童的罪犯。
片刻后，一名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走进院子。
他头上戴着员外帽，穿着一身缎面棉袍，笑起来时一脸猥琐。
“孟大娘，你这回又搞到啥好货了？”
傅掌柜眯着眼睛往孩子这边扫了扫。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淡了，看不太清孩子们的脸。
孟大娘扭着肥腰，笑出满脸褶子，“傅掌柜，今天您可算来着了，瞧瞧这位，是从京城抓来的！~”
她领着傅掌柜走到何景凡面前，“看见没，据说这小娃娃是永晋伯爵府家的贵公子，自幼锦衣玉食，长得白白净净，现在只卖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
孙糖糖嗤笑一声。
他们家买马车，总共才花了五十两银子。
如今这些钱居然能买一个小孩子。
傅掌柜凑到近处看了看，“嗯，确实不错，肉乎乎的，五十两不贵，把他带到外面的马车上去吧！~”
“不要，别碰我！”
何景凡吓坏了，剧烈挣扎，“糖糖，楚公子，你们快救我啊，我不要被卖到青楼去。”
他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哪经历过这种场面啊，当即就被吓哭了。
刘三走上前，直接把何景凡提溜起来。
“呜呜呜，放开我，放开我......”
“等一下。”
楚寒谦站起身，“放了他，我跟你走！”
“嗬！”傅掌柜眼睛一亮，“这小娃娃长得也好生精致啊，孟大娘，他怎么卖？”
“他啊，价格稍微贵一点，二百两银子！”
“中，那些贵老爷不差这点钱，一并带到马车上去！~”
他甚至都不用讲价，就把楚寒谦给买走了。
孙糖糖眨了眨大眼睛，也跟着站起身，“你看我值多少银子？”
傅掌柜：“......”
今天这批货有意思。
咋都争抢着卖自己呢？